“你已经警告过她了,可惜她怕是听不进劝。算了吧,还是让我自己来吧!一方谷的手段,或许也该让她尝尝。相公,你会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
苏云染要是用上一方谷的手段,那欧阳琅姝可就不好过了。不死,那也得掉一层皮。苏云染自认不是谁都能来踩几脚的人,所以真的惹到她了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过这样一来,只怕在梁鹤祯心里是要刷新对她的认知了。说实话,苏云染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的,怕自己这有仇报仇的性格会在他看来过于戾气。
毕竟这年代的女人,哪个不是以夫为天温柔顺从?
梁鹤祯沉默了,这沉默让苏云染心跳有些乱,忽然就有些害怕他会说话出来的话。
梁鹤祯无奈地叹了一声,闭上双眼神情有些疲惫:“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不明事理的人吗?自己的娘子受辱,我会帮着外人苛责她?”
苏云染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刚才的想法怕是也让梁鹤祯生气了。男人嘛,偶尔也得哄哄:“相公,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害怕你会觉得这样的我过于狠厉。说到底,我还不是因为顾及你的感受。”
梁鹤祯扶着额头:“所以说到底……怪我咯?”
苏云染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是啊!”
梁鹤祯算是被苏云染打败了,提着灯笼直接往苏云染指的地方寻去。
此时村里人都已经将村里里寻了个遍,没办法,村长只好发动大家继续往村子外寻去。而梁鹤祯独自一人按照苏云染白天走的路线寻去,完全避开了村里人。
梁鹤祯寻到山林,林子里一片漆黑。树木太过茂密,月光都被遮住,只剩下零零碎碎一点银光散落地上。
几声虫鸣过后,梁鹤祯终于听见了细微的喘息声。
梁鹤祯提着灯笼寻声而去,踩在枯枝树叶的声音咔咔作响,过了一会他停了下来。
地上趴着一个男人,状似疯癫,身上一丝不挂,身下一滩血迹。虽然没死,但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叫声。
“朱二福!”梁鹤祯叫了他一声,他终于抬起头来。绵连泥土和血迹,他呵呵地冲着他笑。
“朱二福,把衣服穿上跟我走。”梁鹤祯不知道苏云染给他下的是什么药,但很明显,这男人的是废了。
朱二福咧着嘴依旧呵呵笑着,似乎根本就没有听懂他的话。看来,人是还疯了,他这疯魔的程度似乎比杜二还要厉害。
梁鹤祯沉思了一会,觉得这事不妥。已经疯了一个杜六,要是又疯了一个朱二福,这事怕是会让人起疑。况且,两人的的状况都一直,伤了哪处,太容易让人往狐狸精的谣言上去想。
梁鹤祯做了一番计较,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给朱二福吃了下去,片刻后他便晕了过去。
梁鹤祯给朱二福套上衣服扛着他去了一处山崖,一番布置之后,他折了回去。
“村长,还是没有找到,该不会是在镇上逍遥吧?别让我们找他一晚,他却在女人窝里逍遥快活。”
“不会的不会的,他身上没有钱,他不可能去镇上。而且,不是都问过赶车的几个兄弟了吗?他们都没有送他去过镇上,他肯定是出事了!”朱二福的媳妇哭了起来,现在她最担心的是村里人不肯再找了。
“村长,村长……你帮帮我,当家的肯定出事了,你让大伙再往山上找找吧!”
村长架不住朱二福媳妇的哀求也只能应下了,村长都发话了,就算有抱怨也还是耐着性子继续扩大范围搜寻。
梁鹤祯也跟着其他村民慢悠悠地往山上搜寻,朱二福的媳妇有些看不过眼,又求着村长:“村长,你就让大家上点心,快点找。这样找太慢了,要是真出了事,等我们找到他就怕是……”
朱二福的媳妇大哭起来,村长觉得头大:“大伙都听着,三三两两为一小队,不要一伙人都挤在一块找。对对,分散一些,大家加快步子,争取时间!”
梁鹤祯带着村里的两个年轻小伙走得比较快,梁鹤祯有意引着他们去发现朱二福。
“前面是悬崖了,你们小心一点。”梁鹤祯说完,另外一个小伙子就叫了起来。
“梁二哥你看!这布好像是刚被树杈勾住的。”说着,他提着灯笼就往悬崖下照去。
“快看!那里好像有个人!”
距离稍微有些远,照明的光线有限看得不是很清楚。梁鹤祯让两人抓住他的手,他身子往下探去,这下灯笼将下面的照亮,下面被岩石断层给接住才使得他没有摔下悬崖。
不一会所有人都赶了过来,朱二福的媳妇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纵人合力将人拉了上来,一看伤成这样,村长都觉得没救了。
“村长!村长你不能不管啊!人还活着呢,不能见死不救啊!”朱二福的媳妇抱着村长的大腿说什么也不撒手。
村长无奈只好让有牛车的人出里把人拉倒镇上去,不过眼下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村长,他伤成这样,医治的费用只怕是……”
村长也是一脸为难,的确,这伤情来看,诊治的费用肯定不便宜:“二福媳妇,你赶紧去准备钱财,就诊免不了的。”
朱二福媳妇瞬间就不哭了:“村长,我家里真的没钱了!”片刻后,朱二福的媳妇转了口风,“是谁,究竟是谁这么狠心将我家男人推下去的!村长,你要替我做主啊!人还活着,你不能见死不救。只有救活他,才有可能查出杀人凶手啊!”
所有人都觉得朱二福的媳妇怕是疯了,大家好心大晚上的来帮她找丈夫,结果现在反而都成嫌疑人了?
她这话立马就引人了一些人的不满:“不是,我说二福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合着你是觉得我们害的你男人呗?都是同村,我们有什么理由害他?说难听一点,他就一废物,要钱没钱一身臭毛病,谁没事害他?”
“就是,他衣服都勾在了树杈上,一看就是失足摔下去的。”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了,他是为了这个才掉下悬崖的。”
一个小孩挤了过来,他在悬崖边上发现了一串铜钱,算起来有五六十文钱去了。
事情到了这里,所有人心里都在说:该!
可只有一人就是不肯承认:“村长,当家的从不肯上山,他怎么突然就跑山上来了?肯定是有人把他叫到山上来,然后他抢了当家的钱,结果当家的和钱一起掉下了悬崖。”
当然没有人相信她的话,朱二福媳妇也有些慌了,要是这会大家都不管了,那这人可就死定了。
“村长,你说句话呀?”
村长让人过来把朱二福媳妇给拽了起来:“现在就只剩两条路可选,要么现在就送去医馆。要么,你去报官,说有人推你当家的下悬崖,人就放着吧!”
朱二福媳妇还有些不明白:“放着?这要放着不行啊!”
村长也一脸无可奈何:“是啊,放着放着就凉了。你要再继续纠缠是村里人推下去的,那他就凉得更快。”
朱二福媳妇又扯开嗓子哭嚎起来:“村长,家里实在没有钱了!”
村长望向纵人:“眼下这情况大家都帮帮忙,能凑出一点是一点。”
商量也算是有了个结果,纵人抬着朱二福下了山。村子里的其他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这时候有个大嗓门喊到:“村长,咱们村就有大夫干嘛还跑去镇上?”
顾婶挑了挑眉,说这话的是二条娘,她怎么听着都感觉不太对劲呀?
果然,有人跟顾婶一样敏感地捕捉到了:“你是说……鹤祯媳妇?可是鹤祯媳妇只会一些头疼脑热的,你看二福这伤太重了,她肯定不行。”
顾婶直觉上也感觉让苏云染去医治不好,立马就附和道:“就是啊,她一个姑娘家医术有限,还是早点送去镇上好别耽误了救治时间。”
可偏偏这时候,村长却觉得二条娘说得有理:“鹤祯啊,要不请你媳妇过来一下?”
梁鹤祯不好直接拒绝:“村长,顾婶说得对,我娘子的医术有限还是趁早送去镇上的好。要是耽误了,她可负责不起,村长就不要为难她一个妇人了。”
朱二福媳妇从山上下来就一副六神无主,一听这话就偏激地觉得是梁鹤祯不愿救她丈夫:“梁鹤祯!你见死不救,你就是帮凶!”
顾婶帮着梁鹤祯说话,朱二福媳妇又发疯了起来。这时,吵吵闹闹的人群里一道冷清的声音传来:“婶子既然觉得我相公的帮凶,那我们还真是不好出手相救了。”
村长轻咳一声,苏云染站在人群最后:“快让开,让鹤祯媳妇过来瞧瞧。”
苏云染走了向前,一眼就发现了朱二福身上多了一些伤。这伤很新,看来是自家相公的手笔。
“村长还是将人赶紧送去镇上吧!现在都攀咬我相公是帮凶了,要是我救不回,那岂不是要咬定我是凶手了?这好心要是被反咬一口,那这趟浑水我们可不蹚。”苏云染目光有些犀利地望向了村长。
村长虽然不畏惧,可就是觉得这个苏云染真的让人头疼。
村长又咳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快求人家,不想救你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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