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房和三房都给了两床新棉被,蒋氏在旁看得那叫一个眼红,反正都有份就她没有她就要闹到村长和族长那去!
蒋氏瞪了梁千月两姐妹一眼,那眼神很直白地告诉她们两,给一床给她。不过这两姐妹也不傻,抱着被子就跑回去了。
这可给蒋氏气得够呛,要不怎么说女儿就是个赔钱的货呢?
倒是还是梁冠禹这个孙子没白疼,看着蒋氏被晾在一旁有些尴尬,便想说把他的新被子给蒋氏好了。
苏云染轻咳一声:“大哥先回去吧,大伯母那还得有人看着点才好。”
梁冠禹也不好当着苏云染的面偏颇蒋氏,只好先抱着被子回去。
蒋氏气鼓鼓地看着苏云染,正酝酿着要坐到地上撒泼,苏云染却开口道:“奶奶也不用不着撒泼打滚的,给不给是我自愿。也用不着拿不孝的帽子扣我头上,毕竟你对我做过的事,没有半点理由支撑我要以德报怨。”
蒋氏眼看就要发作,苏云染又抢先开口:“不过家和万事兴,我这人不喜欢整日算计。”
说完,她转身跟姚春景拿过了一床被子走到蒋氏面前:“奶奶,我这人虽然记仇,但也不想把日子过得一地鸡毛。大家维持表面和平不好吗?何必一定要弄得彼此都难堪呢?除了让别人看了笑话,你又能得到什么?”
苏云染叹了一声:“这些新被子我原本就算了你的,你要不是一上来就开口要,我早就送你了。所以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别人给你的可以要,但别人没说要给你不能抢!”
蒋氏还是头一次被说得老脸发烫,这把年纪了还被训,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可是苏云染也是岂有此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她!
苏云染也想着这会蒋氏还会不会要这被子,她要是有骨气就直接拒绝然后可以狠狠骂她。可要是她的心思想着还是贪便宜重要,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蒋氏气归气,可是这新被子她眼馋呀!
蒋氏一遍翻了白眼一边接过了新棉被:“这可是你给的!可别说是我抢的!”
苏云染都乐了:“没错,是我给的。您老要是不闹幺蛾子,以后我就还会给你做新棉被新衣裳。”
蒋氏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像是有些心虚,抱着被子像是怕苏云染会反悔一样飞快地跑回去了。
这可把姚春景这些小媳妇都给逗乐了,院外的顾婶大声道:“但愿你家这位能明白你的用心良苦别在给你使绊子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多好!”
顾婶大概也是听见这边的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院外看了好一会。见苏云染这样处理,也说不上不好。家和万事兴,就看蒋氏上不上道了。
傅绵娘看她弄了这么多新棉被不由有些惊讶:“怎么做了这么多床新被子呀?这得花多少钱?我听说北边闹了雪灾,都冻死不少人了,现在棉花的价格就跟当初战时的粮价一样可贵了。”
苏云染有些心虚地挠挠头:“这棉花是我之前就买了的,没想到这价格现在涨得这么快。我还给你们做了两身新棉袄,估计还得再等几天。”
傅绵娘拉着她坐下,眼下姚春景她们都走了,梁二海和梁鹤祯又去了山里。这会可就剩下婆媳二人,傅绵娘一本严肃地朝门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这才拉着她的手道:“小染呀,鹤祯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是吧?”
傅绵娘指的定然是他的真实身份,苏云染点点头。傅绵娘又道:“你怕吗?泼天富贵的前面是刀山火海,闯得过还好说,闯不过便是万劫不复。”
苏云染点点头,梁鹤祯已经不止一次跟她说过这条路的艰险,可既然已经决定了她就不会后退了。
“娘,我已经决定了,不管多难这条路我都会陪着他走下去。”
傅绵娘有些感动得点点头:“王妃她若还活着,一定会喜欢你的。”
会吗?苏云染心里的否定的。若是王妃还活着,梁鹤祯还是那高高在上的皇长孙,那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可能了。
苏云染没有反驳,却笑弯眉眼反问她:“那娘您呢?您喜欢我吗?”
傅绵娘被她逗乐了,严肃的脸上终于褪去忧虑:“我喜欢!你是个有主见的姑娘,或许你注定会辅佐他成就一番事业。我已经老了,什么都帮不了他,以后我可把鹤祯交给你了。”
苏云染一脸黑线,这话不应该是丈母娘说给女婿听的吗?
吃过中午,忽然下起雪来了。
傅绵娘站在檐下道:“今天的雪下得比往年都早,这个冬天怕是有些难熬啊!”
在古代穷人家是一床棉被走哪带哪,也就不难怪一到冬天就会又那么多人活活冻死。
想到这,苏云染去后院配了很多治疗伤寒的药材,但愿她不在家的日子里没有人会着凉。包好药材,天都快黑,苏云染按照类型把药放在不同的位置做了标记。
傅绵娘将她一直在忙便过去瞧了瞧,当下就明白她还是要走。
撞见傅绵娘苏云染有一瞬间闪过尴尬,不过片刻就释怀,这事早晚都要说的。既然撞见了就给傅绵娘好好说一说她准备好的药材:“娘,您来得刚好。这第一层架子上的是治疗风寒的,若是有发烧症状,就再配上第二层架子上的药材,这包药的纸张上我都有写着的。第三层肠胃类的药,上面都写着有详细的区分。第四层是一些跌倒、烫伤和冻疮……”
傅绵娘专心听着苏云染说着,心里只觉得这孩子真是细心又贴心。担心自己出远门不在家,所以就把能想到的药材都给备好了。
“好了,歇会别忙了。这么多药材,我也不见得能用得上。”傅绵娘给她暖了暖手,这双手冰凉的。
苏云染脸颊冻得有些通红,连耳朵尖都红了:“这药材你们都用不上才是最好的。娘,其实我师父之前让琴羽过来找我,是想让我去见她的。”
梁鹤祯并没有隐瞒傅绵娘容悦方收苏云染为徒的事,毕竟他师父跟容悦方是师兄妹,算起来也是一家人了。
“原来是谷主让你去一趟?她是师父,你做徒弟自然是要遵命的。那你跟鹤祯商量好出发的日子没有?大理寺的审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来,要是等不及你们就先走吧!”至于蒋氏那些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天黑之前梁鹤祯和梁二海担着柴回来了,这雪是越下越大,要是连着下恐怕是要封山了。
多备一些柴火也好,万一真封山了连柴火都砍不着了。
梁鹤祯一回来就拉着苏云染道:“欧阳旌的判决下来了,发配边关充军,直系男丁十五岁以上押往蕲州石场,女眷卖入歌舞坊。”
歌舞坊……虽然是卖艺不卖身,但从此还是成了最没地位的人。
好好的千金大小姐沦落至此,只怕她心中对自己的恨意只增不减。
罢了,她要恨就恨吧!从此以后,怕是也没有多少机会能再碰到了。
“相公,我想……”苏云染正想着怎么跟他说她准备要动身了,梁鹤祯似乎已经明白她想说什么。
“东西都已经备好,我们明天就出发。”
苏云染愣愣地看着他:“相公……其实……”
梁鹤祯没有让她说下去:“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涉险。”
苏云染鼻子发酸,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感动的。
翌日,两人辞别了父母直接往城里去了。提前把阿青接过来跟两老互相有个照应,这一去怕是过年赶不回来了。至于安小乙他还有父母在就让他先回家,有空就到醉云斋照看照看。
“公子!”马车停在了一条小巷里,两道身影相继落下。
苏云染掀开门帘望去,原来梁鹤祯说还有等两个人,其中一个竟然是兰溪:“兰溪!咦……你旁边这位莫非就是你那双生哥哥?”
听到苏云染说起自己,兰山立马拱手道:“属下兰山,见过夫人。”
兰溪的功夫可是被梁鹤祯人证过的,那她的双生哥哥一定也不差。
雪还在飘着,路上已经开始结冰,这种时候一般是不会有什么人远行的。古代出门一趟不容易,不仅是交通的不便利,还有各种烦杂的手续,比如路引之类的身份凭证。
说起来凭着跟知府的交情拿到路引很容易,可是兰溪和兰山的身份却不可留下太多痕迹,所以梁鹤祯并不打算走正轨途径。
苏云染就纳闷了,不走正规途径还能怎么做?
见她好奇,梁鹤祯这才从怀里拿出了四本路引,苏云染粗粗看了一眼:“这个……作假行吗?”
梁鹤祯还没说话,兰溪就笑了起来:“夫人放心,这路引并不算是造假,就算有人查也查不出问题的。”
苏云染懵了好一会突然明白了过来:“这路引是真的,这上面的人名籍贯都是真的。所以说,路引是真的,人是假的。”
这么说也是可以的,梁鹤祯布局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弄不来几个假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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