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十足的仪仗在前面引路,队伍没有入皇宫,而是去了璩王府。
徐离本禹倒是跟璩王关系很好,他不在盛平的时候多亏了璩王镇着,不然五大家族的人早就翻天了。
虽然眼下璩王已经卧病在床,但精神看起来倒也还好。见到皇帝平安归来,也就放心了:“昨天得到皇上平安的消息,我这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下了。”
徐离本禹只觉得对不住这个兄长,这一番去鬼门关走一趟的人原来不止是他一个。兄弟两又谈了许久,徐离墨没有向前打扰,便专心安顿起苏云染和梁鹤祯。
此番他们叔侄两能平安脱险,这小夫妻两那是绝对的大功臣。虽然他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安排他们,但他们既然来了王府自然就是这里的贵客:“陈设简陋了一些,只能让你们先将就一下了。”
苏云染留在房中休息,梁鹤祯出了府去联系师父柏青。
“好了,你不用在这陪我。知道你挂念你父亲,赶紧过去看看吧!虽然我的医术有限,不过晚一些我也可以先过去给王爷看看情况。”苏云染宽慰了他几句,徐离墨又交代了管家几句这才朝着父亲的院子去。
梁鹤祯带着兰山出去了,兰溪有些纳闷地问到:“姑娘,既然他们现在已经安全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回去呢?说实话,出来这么久了,我真的有点想柳宅了。”
苏云染不想让她失望就说了实话:“恐怕还得待上一小段时间,毕竟下令追杀我的人就在这里,我得先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不搞清楚这一点,之后我这日子怕是不能安生。”
此时的公孙家也十分忙碌,忙着清理痕迹,也忙着对比画像。
公孙茂看着画像直摇头:“怎么会那么巧,她竟然跟皇帝一起回来了。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什么了?这事怕是不好办了。”
想到这,公孙茂调来了暗卫,交代了几句暗卫匆匆离开。
苏云染端着茶杯一直在想,春蚕丝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她是不是在前在哪里见过呢?
一时间又愣是想不起来,还在跟自己较劲的时候,管家过来请她过去。
苏云染提着自己的药箱跟了过去,这王府果然又大又气派。从厢房走到王爷的卧房可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这要是有急事不得急死去?
苏云染还以为徐离本禹已经回宫了,没想到他竟然还坐在屋里。徐离墨忙迎了上来,接过了苏云染手中的药箱。
人家到底是王爷,按理说她虽然是客,但也不能让人觉得她失了礼数。正准备行礼,璩王早已开口:“快免礼!我已经听说了,这一路幸亏有你。你可是我徐离家的恩人,可断不能给我行礼了。刚才墨儿可一直在夸你,都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我就寻思着,这姑娘应该有些年纪很沉稳,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徐离墨端来一张凳子让苏云染坐在床边:“父王可别吓苏丫头,她年纪虽小但医术可在我之上。”
苏云染笑了笑:“王爷可莫要听他胡说,我这医术才哪到哪。王爷的情况也听说了,虽然我医术有限,但王爷也不妨让我瞧瞧。”
徐离本禹在旁开了口:“王兄,你就让她瞧瞧吧,她也是自谦医术还是十分了得的。毕竟我之前也是中了千丝红蛛的毒,也是这丫头给解的。说来我也奇怪,你说千丝红蛛为什么不给我下‘春蚕死’?”
苏云染听着有些忍不住笑了:“大叔,你这语气好像很遗憾啊?”
苏云染话音落下看到璩王一脸惊讶的表情,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没规矩了。也怪这段时间在路上逃命,她哪里会顾忌他是皇帝。
徐离本禹笑了,看着璩王道:“不用惊讶,我每次都在最狼狈的时候被她救下,我在她眼里可是半点皇帝的样子都没有。别说叫我大叔了,哪天他就是叫我老头我都不奇怪。”
苏云染吐吐舌头,讪讪道:“我知道这个习惯不好,我尽量改!”
徐离本禹立马道:“不用改,就这样很好。”
璩王哈哈大笑起来:“这姑娘倒是个妙人。”
苏云染给璩王把了脉,这脉象的确很古怪。一时间她也没有太多头绪,不过看璩王的指甲里有些发黑,这毒扩散得倒是挺快。
她好像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千丝红蛛不用‘春蚕死’来对付徐离本禹,因为他们想要徐离本禹立马就死。春蚕死的毒是难解,可问题是它有个潜伏期,这个过程就是千丝红蛛自己也没有办法让蛊虫提前从蚕丝里出来。
这叫什么,造化弄人,还是应该说是徐离本禹并不该绝。若非他们给他的是短时期就能毒发的剧毒,或许苏云染还真的没有办法了,就是这么巧那剧毒她能解。
就是这么巧,‘春蚕死’她没法解。
苏云染的表情依旧沉重,璩王轻轻叹了一声:“不用为难,这身体我自己也清楚。这毒只有千丝红蛛自己能解,如今她已经死了,恐怕我也得下去给她陪葬。”
徐离墨一听这话急了:“父王不可胡言!谁说这世上只有千丝红蛛能解?别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解毒的高手。”
徐离本禹站了起来:“你是说一方谷谷主?”说到这,徐离本禹又有几分惆怅起来,自己也不明白,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一方谷谷主如此厌恶?
若是能请她出手或许还能又几分把握,可是她若知道求救的人是他的兄长,恐怕因为他的关系不会出手相救了。
徐离墨双眼充斥的红血丝,从知道璩王中了毒蛊之后他就一直陷入焦虑的状态。
转头就叫来管家帮他收拾行李,这就准备要去一方谷。这风风火火的,苏云染也明白他的心情。
“你能不能冷静下来,你现在打算上哪去找谷主去?”
徐离墨反问:“毒医悦方既然是一方谷谷主,那他一定就在一方谷啊?”
苏云染歪着头看他:“你是不是连毒医悦方究竟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徐离墨被她这么一问有点懵:“应该是……男的吧?可这也不重要啊!只要他能救我父王,我管他是男是女。”
还没等苏云染开口,徐离本禹站起身抓住了他的肩膀:“苏丫头说得对,你先冷静一下。我跟谷主打过交道,谷主虽为女子但她……真的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徐离墨知道现在应该冷静,可问题是父亲的毒可不等人:“无论如何我都得去一方谷碰碰运气,至少让谷主知道我是有诚意的。”
苏云染长叹一声,看来她也是没法再瞒了:“不用去了,她不在谷里。”
此话一出,旁边的三个男人皆是一愣。徐离墨还有些懵懂:“你怎么知道?”
苏云染两手一摊:“因为前几天我才见过她呀!”
三人又一脸惊讶,徐离墨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什么时候见过她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这一路不是都没有分开过吗?而且,听你这口气,怎么好像跟谷主有点熟啊?”
苏云染一脸苦笑:“因为她是我师父啊!”
三人表情呆滞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徐离墨有种想撬开她脑袋看看的冲动:“那你怎么不早说?”
苏云染撇撇嘴:“我师父交代过,她在外面得罪的人不少,所以为了保全我让我千万不要轻易泄露我是她徒弟这件事。如果不是你一直冲动要去一方谷找她,我是并不打算告诉你们我和谷主的关系的。”
徐离墨冷静了下来:“我也听说谷主性格古怪,不是什么人她都救。我也知道我不该让你为难,但求你了,帮帮我至少让我见她一面!”
苏云染站起身反将徐离墨摁下让他冷静下来:“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我现在也的确是联系不上她。不过我会想办法的,她目前应该还在大邢。”
听说容悦方还在大邢,三人都燃起了一丝希望。
“所以说,你不要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至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算太紧,放轻松一点。这两天我会想办法联系她,无论如何我都会拽着她过来。”
徐离墨点点头,这下可算是宽了心。不过又起了疑惑:“我记得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说你的医术是跟一个老道士学的。所以说,打一开始你师父就是毒医悦方,可她不让说所以你就用一个老道士来搪塞所有人。”
这……算是歪打正着?
苏云染很勉强地点了一下头,徐离墨又疑惑:“你既然有这么一号厉害的师父,那当初你被家人卖去冲喜,你师父为什么不来救你?”
这个嘛……苏云染意思语塞,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徐离本禹闻言,脸色一沉:“你那究竟是什么父母?好好的女儿,又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为什么要买女儿?”
璩王倒是有些意外这丫头的身世竟然如此可怜,可在她身上他却半点也看不到悲凄之色。
苏云染满心都在想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好:“我师父也不是常年都在一方谷的,她的行踪飘忽,只有她来找你断没有你去找她的。那时候,正好师父外出不知所踪,等她找到我我已经是梁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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