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看着来通报的和尚,他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担忧。这和尚眼生,绝对不是寺里的和尚。
可他又是谁?整个天明寺里知道师叔祖离开达摩洞到浮屠塔里修行的人不多,这个看起来眼生的和尚这么会知道的?
这里面恐怕有阴谋,若是稍有不慎就会个天明寺带来灭顶之灾。
方丈迟疑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你和尚像是有所感觉一样,转过头对上方丈的视线。
四目相视,在那么一瞬之间方丈像是看穿了这双眼睛。在哪里见过?是的,他见过,原来是他。
方丈轻叹一声,摇摇头,终究还是不能避免。也罢了,那日终是他糊涂了。佛门渡众生,佛祖更是割肉喂鹰。他一时顾及寺中众弟子,却忘记了佛法真谛。
糊涂啊……
方丈双手合十轻声念着一句:“阿弥陀佛!”
宸王紧跟在皇帝身后:“父皇,儿臣听闻那安惠法师已经年过百岁,放眼当下的高僧中,他的佛法造诣是最高的。父皇总说儿臣性子急躁过于轻浮,若是能得安惠法师指点迷津,或许能助儿臣改掉这些毛病。”
天承帝轻笑一声,心想着这儿子不知道又在心里耍什么花招。
“皇上,臣妾倒是觉得宸儿这话有些道理。宸儿如今也大了,也能替皇上分担不少政事。只是这性子总是过于急躁,若是能得法师指点一二,那便是他的大造化了。”贵妃在旁说着。
天承帝看了看宸王,最终还是点点头:“好吧,宸儿你随朕去拜会安惠法师,其他人就先去禅房休息,晚些还有一场法事。”
方丈皱着眉头,宸王跟着去了那岂不是……
“宸王殿下,若是殿下觉得心浮气躁,不如随老衲一同去塔林拓印碑文如何?”支开宸王,这是方丈唯一能帮的事了。
然而方丈越是想带他走,宸王心里就越是觉得安惠法师那可能就是个幌子。桓王,说不定就等着这个机会想单独跟皇帝见面。
想得是很美,但他在,桓王就休想见到皇帝!就算见到了,他也会在第一时间让他开不了口。
想到这里宸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转头对方丈道:“本王对安惠法师心之向往多时了,能聆听他说禅,这是本王的福分。难得遇上法师出关,自然是要见上一面的。”
一直都没有再说话的俊秀和尚向前打断了还想继续说服宸王的方丈:“阿弥陀佛,方丈放心,今日法师有新的顿悟,宸王去了无碍的。”
方丈略为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他们能在他否决之后做出新的计划,或许他们已经做了完全的对策。罢了,能不能成,这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方丈没有再阻拦,最后提醒了一句:“皇上,下一场法事半个时辰后开始,老衲先去做准备了。”
皇上点点头,带着宸王一同朝着浮屠塔去了。
到了浮屠塔前,皇帝突然停了下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衣着。从这可以看得出来,皇帝对安惠法师的确是十分敬重。
宸王也照着皇帝的样子整理了一下,‘俊秀和尚’向前而去:“皇上,请!”
皇帝点点头,转头对跟在身后的太监和侍卫道:“你们就在这里等候,不要随意出声打扰。”
宸王眼神锐利地扫了一下浮屠塔,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侧目给隐藏在暗处的自己人做了一个手势。
“宸儿,待会见到安惠法师不得造次!”皇帝交代了一句,终于走进了浮屠塔内。
塔中三面都是佛像,正中央的位置是最大的一尊佛像。佛像下,安惠法师依旧是老僧入定安坐在蒲团上,一点声息都没有。
天承帝倒是最安惠法师的背影依旧熟悉,见到这个背影心中有些激动起来。
“安惠法师,多年未见,身形未见消减真是太好了!”
俊秀的和尚搬来两个蒲团:“皇上,宸王请坐!”
宸王从进入塔中的那一刻就开始打量起这佛塔中的情况,然而过于平静了,难道是他草木皆兵了?
安惠法师没有回应,宸王皱起眉头:“父皇……”
这刚开口叫了一声,立马就被皇帝瞪了一眼。刚才进来之前他是怎么交代他的?没有让他说话的时候不要瞎开口,这才交代完立马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宸王好生委屈,他不过是想说这安惠法师怎么一声不吭有点不对劲。
被骂了也只好闭上嘴,跟着皇帝坐到了一旁的蒲团上,俊秀和尚又端上来一壶热茶:“皇上请用茶,稍等片刻,法师的诵经应该马上就结束了。”
俊秀的和尚说话声音很小,宸王却一脸怀疑的看着他。诵经?这诵的是哑巴经吗?一点声都没有,这也能叫诵经?
皇帝丝毫不介意,十余年前他见安惠法师也是这样的。最长的一次,他甚至空等了一个时辰。这一时半会的,他不着急,端起茶盏闻了闻。
这才品了一口,皇帝立马冲俊秀的和尚招了招手:“小师傅,这茶……朕在天明寺好像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茶。这茶香浓,别有一番风味。”
俊秀和尚眼神瞟了一下宸王面前的茶盏,他是半点也没有动。他轻笑,这是担心这茶有问题吗?
的确如此,宸王从这茶端上来后就已经在怀疑了。如果桓王就在塔中,那现在不能直接对他动武,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迷倒。
宸王挑了挑眉:“父皇,这寺庙中的都是粗茶罢了。儿臣想起来了,之前儿臣在边疆得到了一种新茶,味道也是十分独特。已经派人去边疆运来,相信过几日便能送到。”
天承帝只是淡淡地扫了宸王一眼,满心期待地等着俊秀和尚的回答。
“这话是安惠法师亲自种下的青茶。”
宸王自讨没趣了,撇撇嘴站起身。这刚站起来忽然就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不好!
心中警铃大作,刚想叫出声可喉咙一紧,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燃烧似的。很快他倒了下去,天承帝听见倒地声音转过脸望去,见宸王如此心中大骇。
“宸儿!”皇帝刚要喊人,桓王被推了出来。
“父皇且慢!”
天承帝看到桓王那一刻再看看倒地的宸王,心中也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回来见朕!”天承帝一看到桓王就想起派去调查的人回报桓王失踪的消息。他之前是不相信桓王会勾结外敌的,可桓王逃了,这叫他怎么还能相信他是清白的?
天承帝气得有些发抖,但忽然想到了安惠法师,他猛地转过身直径想安惠法师走去。
“逆子!你对安惠法师做了什么?”天承帝的怒气丝毫不减,但皇后的样子一直在脑海中闪过,这才让他保留一丝理智。
桓王心中也是苦楚万分:“父皇放心,安惠法师和宸王都只是暂时昏睡过去而已,并不会损害身体半分。儿臣此举情非得已,若非如此儿臣此生怕是都无法再见到父皇。”
天承帝中算是冷静了下来,居高临下看着桓王。心中忽然冷笑了一下,失踪这么久,丝毫不见他狼狈反而养得是面色红润。真是他的好儿子,他母后的墓道都塌了,他过得倒是逍遥!
桓王没有办法下跪,心中的苦楚也收了起来:“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儿臣双腿残废,有什么理由去通敌?是,儿臣私自离京是不对,但我离京是因为得到了聿川的线索。我已寻了他近二十载,明知道那肯能是陷阱,我也必须冒险一试。”
方才还觉得桓王可笑的天承帝瞬间怔住脸色大变,声音忽然有些颤抖:“你……你方才说什么?谁……谁的线索?”
桓王抬起头对上天承帝的目光:“是聿川,兄长的遗孤,您的皇长孙。”
天承帝摇摇头:“不……不……聿川早就死了!跟着整个王府的人一起死了,他们都葬身在火海之中!”
桓王面色不变:“父皇……聿川没有死。当年火海里找到了婴儿尸体,不过是个死婴。”
天承帝脸色更加难看了,这叫什么事?当年事发之后他不是没有派人下去调查,所有给到他的结论都是一样的,炆王一家没有活口!
就连那刚出生的婴儿也已经烧焦了,那是个刚刚出生的孩子。
天承帝身形有些摇晃起来:“你……你给朕说清楚,聿川那孩子……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桓王一脸坚定地看着天承帝:“儿臣不敢欺君,当年葬身火海的婴儿我派人暗中调查了。那烧焦的尸体被刨开,他的鼻腔和肺里都没有灰尘。这就足够说明了那婴儿在被火烧焦之前就已经没有了呼吸,那婴儿……不是聿川!”
天承帝颓坐了下去,怎么会这样?这么大的纰漏,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桓王看着天承帝直叹气:“父皇,为什么没有人说真话,您当真不明白吗?我本想带着那具烧焦的尸体证明给父皇看聿川可能还活着,然而路上那尸体被人劫走了。”
天承帝心中乱成一片:“那……那孩子……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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