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承帝的灵柩送往皇陵,一路上百姓跪送,漫天飘零的都是如雪般的纸钱。
场面状况,又有些说不出的情绪渲染着每个大启子民的心弦。
大启,怕是真的要亡、国了。各种乱象频发,皇帝遗诏册封为新帝的郡王遇刺身亡,怀有身孕的郡王妃也遇刺失踪。一片乱象之中,大启的江山可谓是一片动荡。
声势浩大的法事是一场接一场,皇陵之中木鱼与唢呐此起彼伏。
从清晨到日暮,棺椁终于落入墓室之中。
法事需要做足七七四十九日,陵寝会在四十九日之后才落下断龙石封墓。幸好还有这么一个规矩,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把王玺换出来。
宸王耐着性子等这安葬过程结束,终于该宣读他继位的旨意了。
这个旨意只能由桓王这个之前的监国签发,不过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八弟,开始吧!”他已经等不及了。
桓王看了秦王一眼,秦王点点头,由他亲自推着桓王走向前。
“大启的形式已经迫在眉睫,必须有人站出来力缆狂澜。诸卿,国不可一日无君,大势所趋由内阁与皇室协商,我们同意推举宸王为新帝继承大统!”
要不是因为这里是皇陵,只怕都有人快要忍不住激动的心情叫好了。
李国公自然是要出来代表说两句的:“宸王殿下临危受命,亦是顺应天命!臣等,恭贺新帝,新帝继位必将平定四海,复我大启盛世繁昌!”
慷慨激昂的话说完,立马引来更多文武大臣下跪附和:“新帝继位,平定四海,复我大启盛世繁昌!”
宸王很是满意,转头望向桓王:“八弟,国玺是不是……”
桓王点点头:“玉玺与兵符回去之后自然呈上。”
宸王恨不得现在东西就到他手中才好,晚一刻都觉得没有安全感。
先帝灵柩已经安置,那么现在朝中要忙的就是新帝登基了。皇陵这边会留下了一些皇亲国戚和朝臣,继续做完剩下的四十八日法事。
正准备回宫,外围的禁军匆忙来报:“报……不好了,东南方向五里外出现一支身份不明的军队!他们手中都有武器身穿铠甲,就朝着皇陵过来了!”
众人皆是一惊,群臣下意识就望向这些皇子。
宸王已经大权在握他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难道是……桓王?他到底是不甘心吗?
除了宸王和桓王,这世上还有哪个皇子……
不对,如果天降预警的话是真的,大启的江山要完啊!那么这支军队或许根本就不是皇子夺位,而是要改朝换代的叛军!
“是……是神衣教!他们谋划了这么久,原来根本就是冲着大启的江山来的。”
“不错,一定是神衣教!我们都低估了他们,还以为他们只是想在大启的朝堂之上占有一席之地,没想到他们的野心这么大!”
这边刚下了定论,另一头又有人过来禀报:“西北方向也发现了一支身份不明的军队!”
不等宸王有所反应,桓王就大喊一声:“全体听令,迅速组织防御!另外派出一队骑兵突围,调派卫城军迅速来援!”
现在想跑是来不及了,全后左右所有路都被堵住了。现在只能是寄希望于在对方的包围圈之中撕开一道口子让骑兵突围去调兵。
宸王红了眼睛,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扫过每一个兄弟的脸:“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瑞平郡王直视宸王:“王兄现在就不要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了,这里是皇陵没有屏障,咱们现在可谓是生死一线!一旦禁阻止不了叛军,那我们可就成了活靶子了!”
永王咳了咳:“是啊,现在就别互相攀咬了。五弟,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得拿出点主意才行!”
你都要继位了,怎么遇事只知道责怪不知道如何应对呢?
宸王瞪了永王一眼,这时候斗嘴还是省省力气吧!
“屏障……诸卿与本王一同退入皇陵甬道!”
谁说皇陵没有屏障?这陵寝不就是最好的屏障吗?虽然容易被困在里面,但也绝对不好攻入。
群臣面面相觑,有人大胆提出了意义:“殿下,一旦叛军杀到这里,他们只需要守住出口便可见我们活活困死在陵寝里。那样一来,我们可真就要与先帝一同到阴曹地府上朝了!”
有人忍不住吐槽,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不要这么幽默?
宸王怒视一圈:“难道你不入陵寝就能逃过一劫?陵寝易守难攻,至少可以帮我们拖延时间。只要骑兵突围搬来救兵,那我们就都还有希望生还!”
桓王望向了天承帝的陵寝,叹了一声:“都别废话了,入甬道!”
————
怀钺看着手中的飞鸽传书心有所思。
“伯爷,殿下可是有吩咐了?”
怀钺点点头:“蛇已出洞!”
“那殿下需不需要咱们援救?”
怀钺摇头:“不用,咱们还是按兵不动。如果殿下所料不错的话,咱们这里今天只怕也不会太平。”
怀钺去了密室,阿衍还在抚琴总是那般优雅的模样。
“伯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见过?”他停了下来,倒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熟稔地给怀钺沏茶。
怀钺叉着两手在胸前,昂起下巴看他:“虽然不知道你们的人今天会有什么计划,不过有我在这里盯着你,谅你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阿衍淡淡一笑,偏着脑袋试图从暗门透进来的光去感受外面的天气。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太阳了,现在外面有太阳吗?”
怀钺挑了挑眉:“你是想从我这里套出现在是什么时辰吧?”
阿衍哈哈大笑起来:“伯爷这想象力还是丰富了一些,我就是单纯的觉得好久没有看到太阳了。不过,其实我更喜欢雨天。”
怀钺懒得跟他讨论什么天气,反正今天不太平他就寸步不离地盯着他,他就不信这样他还能作妖。
“别白费口舌了,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你该弹琴就弹琴,你可以当我不存在。但是想套我的话,那就省省吧!”
怀钺翻了个白眼,那表情十分高傲。
阿衍还真是听话得很,再次抚琴起来:“这首曲子叫《七月雨》,听完给我评价一下。”
怀钺没有回答,往椅子上一靠,双脚一搭整个人十分慵懒。
怀钺这个样子还真是像极了苏云染初见阿衍那日的情景,那时候的他似乎也是这般慵懒的样子。
琴曲声忽高忽低,有时候低声如泣,脉脉不得语。有时候高亢如战场上的金戈铁马,惊心动魄。
怀钺听着脑海里就不由想起了很多画面,渐渐的画面都变得有些模糊。
眼皮有些沉重,不知不觉就合上眼,又是不知不觉他渐渐失去了意识睡着了过去。
一曲落,阿衍亲压琴弦,一切归于平静。
阿衍看了睡着的怀钺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本尊还是喜欢下雨天。”
一声雷鸣,震得密室都似乎晃了一下。
阿衍笑意越发明媚:“我等的雨终于来了。”说完,他拿过怀钺的佩剑走出了密室……
密室外,有人看到阿衍走出来还愣了一下,都还不及喊出声就已经身首异处。
雨开始越下越大,宅院一阵厮杀的声响。不过顷刻就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周围的邻居有人听到了动静,不敢直接跑过来看只能爬上围墙偷偷瞄了一眼。
“老婆子,我们快去叫人吧!巡防营的人应该就在附近巡逻。”一对老夫妻终于是鼓起勇气迈出这一步,毕竟谁知道那些人最后会不会伤心病狂连这些邻居都杀呢?
阿衍喜欢下雨天,可又不喜欢被雨淋着:“不要恋战,撤!”
一群身穿白袍的人恭敬应了一声,与阿衍一同从屋檐上消失了。
等巡防营赶到的时候,这宅子里的人已经死了大半。
消息很快传到了富临钱庄,这时候的苏云染已经感觉到自己情况不对了。
“哥,我……我怕是要早产了!”
很理智地说完这话,她下一秒就疼得无法站立。
“兰溪,快去准备,你家王妃要生了!”徐离墨抱着苏云染回房,他此刻的心情也是极度紧张。
他的剖腹手速好像还没练到家呢!
这孩子,要不要这么着急出来呀?
关阕带着消息正要过来找苏云染商议,结果消息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苏云染要早产了。
“这……这可怎么办呀?殿下,公主没事吧?”
徐离墨强行正定下来:“放心,咱们准备这么充分不会有事的。”
说是这么说,可心里怎么有些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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