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浩浩荡荡,回去时也是声势浩大。只是不同于来时的心情,谁能想到年轻的皇帝竟然会在这次狩猎里意外殒命?
关键这事还是很明显的有人刻意制造出来,连同边境的战事,都可以说是遥相呼应了。
此次参与狩猎的文武官员都在想着自己的前程,这才抱上皇帝大腿,怎么说没就没了?接下来一定还有一番动荡。
细心的大臣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但发现的人也不敢说出来。皇子不见了,来时皇帝明明是让人带着两位小皇子过来的。可现在除了皇后之外,竟然完全没有看到小皇子的影子。
更加奇怪的事皇后竟然也没有提,这就很见鬼了。他们这些大臣忘记这事还情有可原,毕竟眼下的情况人心惶惶有所疏忽可以理解。
可皇后没反应就太反常了,毕竟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哪个当娘的可以这么粗心,连自己的孩子都忘记了。
发现这事的人谁也没敢提出来,这情况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娘娘,这群大臣可真是沉得住气,连两位小皇子不见也没有人发现。”沁柠就纳闷着这事,好歹也是唯二的皇子啊,竟然少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出来问一句。
苏云染一直都在闭目养神,要说一直都没有人发现两孩子不见了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大家都在审时度势,毕竟眼下的情况宁王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除了跟随梁鹤祯进山牺牲掉的禁军之外,剩下的都已经掌控在宁王手中。眼下那些怀疑内情的大臣就是想要质疑,也不会轻易在路上惹恼宁王,毕竟现在还是保全自身更重要。
苏云染是很理解他们的心思,更多人现在是已经在权衡利弊做最后的站队了。
“娘娘,那具尸体虽然身形跟皇上的确很像,但身上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至于皇上的剑,就算是在悬崖下捡到的,那也不能说明那具尸体就一定是皇上的。可是这些大人也怀疑一下,就一个劲地哭丧起来,真是不像话。”
苏云染勾起唇角,不承认又能怎么样?若是不承认只怕是立马就活不了了。现在情况不明直接跟宁王对立,显然是也不是聪明之举。
“不用气恼,他们当众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权衡利弊,至少有些人只是在暂时忍耐等待机会。”苏云染看得很清,若是所欲官员都被收买那岂不是打了她和梁鹤祯的脸。
好歹也是正儿八经坐上皇位的人,这么久岂能没有忠心的臣子。就算梁鹤祯一直不屑纳妃拉拢朝臣,但他可以在其他方面去跟臣子达成同样的效果。
悦橙笑得温柔,娘娘对皇上越发的迷之有信心了。
苏云染依旧闭着眼睛假寐,她能在围场只有活动之后,柏青已经他偷偷给她传递消息了。
荣京的情况已经掌控,桓王和秦王都没事,只是桓王府损毁大半,秦王府更是一把火烧得干净。
梁府损失的人手很多,另外京羽卫和卫城军大营里的内应也让他们损失了不少。牺牲在所难免,但好在情况已经掌控住了。
苏云染现在反倒是有些担心柏青了,这人看样子现在还混在队伍之中。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是扮成了某位大臣家的家丁还是禁军又或者是太监。
这次柏青给她传递的消息里就是没有皇帝的,这就让她有些迫不及待想问柏青了。
她关心则乱,还是兰溪提醒了她。皇帝现在的行踪越少人知道约好,说不定现在连柏青也无法得知他现在的具体位置。
除了路程有些远之外,有朝廷的大旗开道路上倒是十分顺利。眼看就要回到荣京了,宁王还是收到的消息依旧没有梁鹤祯的踪迹。
“你说他会不会反其道而行?现在他不但没有去荣京,反而是去了边境?我们是不是忽略掉了一个问题?如果他以战功回归呢?那我们就还是乱臣贼子。”宁王略显愁容。
上了这条贼船,他委实是不愿意的。现在他就是想下船,也没人让他下了。宁王觉得,一条路走到黑说的就是他。
“王爷,落子无悔。既然已经开始了,就要想办法怎么继续下去,而不是想着该怎么抽离。”禹城伯语气是云淡风轻,配合他身上的白衣入仙的气质,这谈论的竟是大逆不道的事。
又一道消息传了过来,宁王看完手中的纸条嘴角抽了抽:“逐越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再让他们继续下去,都还没等本王登基,大启就已经要亡了。”
桌上红泥小炉烹茶,即使是在野外赶路,禹城伯依旧是精致得不像话:“逐越这次能这么顺利那都是我们在推波助澜,若是没有我们,那他们就什么也不是。”
宁王斜睨了他一眼,怕就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宁王其实不知道逐越在元气大伤的情况下究竟是怎么组织到这样的庞大的军队,最关键的是他们究竟有那么多钱财来支战争。
宁王想了想忽然笑道:“前朝遗宝的宝贝你们到底给了逐越多少?”
禹城伯并没有回答,宁王却是很笃定的语气:“之前皇帝上缴的前朝遗宝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吧?这样让本王更加好奇了,前朝的遗宝究竟是有多少钱财?”
钱财多到足够找兵马买,谋夺天下。
禹城伯依旧风轻云淡也不回答他,宁王只觉得好生无趣,他就是个傀儡,没有感情的傀儡,什么都不佩知道。
但他也不甘心这样,他好歹是先帝最疼爱的小儿子。如果在梁鹤祯和宸王斗得你死我活之后他就开始行动,说不定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么被动的境地。
“接下来要怎么做?”宁王收敛起眼底的阴郁,再天气头时又恢复了少年的傲气。
“当然是拿到兵符。皇帝刚刚出事,现在着急讨论谁来继位都会被人质疑。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一边利用皇后来替他们发出圣旨和虎符,这样起码能阻止逐越的继续扩展。”
“然后,皇帝依旧秘不发丧,请皇后主持大局宣布选出继位者。这一步,必然不会太顺利。不过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劲敌能跟你抢皇位了,就那两个小孩还不成威胁。”
荣京城,依旧是人声鼎沸,无人知晓这声势浩大的队伍里竟然还有‘皇帝’的尸体。
队伍招摇过市,百姓沿街跪拜,直到队伍进入皇宫之后主街上又恢复到了嘈杂。
苏云染被扶下了马车,她转头望向礼部的一名官员:“皇上的遗体……”
苏云染刚想交代礼部的官员必须妥善安置,就算是秘不发丧,也绝对不能委屈了皇帝。
可惜她还没交代上就直接被宁王给打断:“皇后忧思忧虑,这种事本王来代劳便好。还不请皇后娘娘回宫安歇,接下来杂事就由本王来处理,皇后只管好好休息,你们听到了吗?”
苏云染扫了一眼周围的禁军,各个都是目不斜视,看来宫中的禁军也已经被清理过遍了。
不过既然柏青都说荣京这边的情况已经在掌控之中了,那宫中这些禁军到底是宁王的人还是皇帝的人就说不好了。
“你这是又要软禁本宫吗?”虽然冷眼看着宁王。
宁王笑得灿烂又无辜:“皇后娘娘怎能如此无端猜测本王呢?本王也是不忍看皇后如此操劳,更何况这些事本就是前朝的事后宫也不好干涉。”
苏云染真是给他逗笑了,这会就是前朝的事后宫不得干政了。之前让她找出虎符主持大局的时候,怎么就不说干政了?
苏云染就要离开的时候,宁王忽然在皇后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皇后还有半天的时间好好想想虎符究竟在哪?不仅是虎符,还有玉玺,这些本王相信皇后都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半天的时间,很好,时间还真是很紧。
派人监视着苏云染回了后宫,宁王立即召了所有大臣进宫。
勤政殿上,不见皇帝不见桓王,就是连秦王也不见。
从围场回来的人知道为何皇帝不见,留在荣京的人也知道为何桓王和秦王都不见。只是这两拨人现在都还不敢通气,只能压着这份疑惑看着宁王一步步走上了台阶。
这……
不妥吧?
这画面怎么就有点似曾相识呢?
“宁王殿下,为何不见皇上?为何不让官员到城外迎接?”最先按捺不住的自然是内阁的老臣。
皇帝的御驾从围场回来的时候本该是由桓王带领留京的官员去迎接的,可是宁王却提前派人来通知不必迎接。
这本身倒也没有什么,或许是皇帝不想太张扬。可是现在召集百官来的,却不是皇帝,而是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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