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午门城门楼子上,能够俯瞰几乎整条一元大街的夜景。当了三年金刀卫的副首领,田力终于知道首领李卫文为何总是喜欢站在这里了。
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真的很好!
初夏夜里的微风拂面,让田力不自觉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心里憋了多年的苦闷似乎也随着这微风而逝去。
虽然是金刀卫的二把手,但田力却是金刀卫里最憋屈的一位,因为和李卫文不是一条船上的,所以处处被上司打压。李卫文这人又恋权,金刀卫大小事务全部要管,生生把二把手田力搞成了摆设。
倒也不是田力不想和李卫文上一条船,是没法上!他本来就是永平帝当年调过来往金刀卫里掺沙子的。
永平帝这人看似仁德实则极会权谋,所有要害部门决然不会完全放心的交给一个人。即使是亲舅舅窦鼎之他都不放心,提拔了袁复又把高光义塞入了内阁。对于负责皇宫安全的金刀卫,他自然也是如此,故意将过去和金刀卫并无瓜葛的田力从军中调来,就是为了制衡李卫文。
李卫文大抵也知晓永平帝的用意,生怕田力哪天把自己制衡走了,于是明面上和其称兄道弟私底下各种打压。
不想当首领的二把手不是好军人,田力自然也是惦记首领的位子,可是李卫文处处提防他,而这几年随着永平帝身体越来越差,有太后撑腰的李卫文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苦活累活都扔给他,但凡可能立功的事绝对和他无缘,这让田力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今日正巧李卫文早退,一元大街上又发生了打斗,田力算是逮着了机会跑去修身殿假意汇报情况,实则是给李卫文上眼药。而后更没想到的事发生了,李卫文去给首辅送礼被神捕营意外撞见了!
天助我也啊!
田力虽然是金刀卫的摆设,但毕竟每天在宫中当差,私下观察发现新皇帝好像和太后关系并不好,如今李卫文出了这事,岂非自己的机会么!
“大家听好了,首领大人牵扯白侠盗的案子,如今刑部拿去问话,我暂代首领一职!刚才一元大街上又有打斗,陛下要求加强皇宫的守备,大家伙今晚上可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田力第一次指挥金刀卫,还是代理的可不想出什么事。
可偏偏不想什么来什么!
“嗖”的一声,田力感应到了危险,一扭头只见一支利箭飞逝而来。
田力迅疾的拔出金刀一挥,真气迸发而去将利箭打落。然而马上第二支第三支第四只支……十来箭随即射来。
“大家戒备!”田力大喊一声,金刀卫皆是百里挑一的武者,而且训练有素,虽然今天田力才刚刚暂代首领,但大家很快的就接受了他的指挥。
“当当当”几声,十来支箭就被金刀卫们隔空斩落,但金刀卫们并没有放松警惕。
田力握着金刀亦是一脸严肃,自己当了三年摆设,这把金刀又何尝不是。谁曾想自己刚刚暂代首领,金刀便出场了,这不是要命么!
敢往宫中射箭,不是谋反就是刺客,现在没有大动静,应该不是谋反叛乱。要知道多少金刀卫在皇宫守了一辈子也没遇见过刺客。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上任第一天,不,第一个时辰就给碰上了!
不过田力没有时间哀叹,他得赶快将刺客处理掉!弄出点什么事,别说首领了,明天他就得掉脑袋!
望着箭射来的方向,田力大声说道:“张参领,你带五十人,不,一百人速去查看!”
一连射来十几箭,田力也判断不出来刺客到底有多少,多带些人总是靠谱的。
忽然间田力又眉头一皱,诶!刚才一元大街上才出了事端,现在又有人向宫中射箭。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一元大街上是神捕营抓捕白侠盗搞出的误会,但这么巧合会不会还有蹊跷!
对啊,白侠盗当年就涉及入宫行刺,现在他忽然现身就发生了这事,嗯,此事必有问题!
一瞬间田力就判断刺客来自于他臆想出来的白侠盗犯罪集团,当即下令:“加派人手守在午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布置完以后,田力赶紧就走下午门城楼直奔修身殿而去,发生行刺这种事首先是要确保皇帝的安全,而且也得赶紧把情况报告上去!
………………
张参领带着百人直奔皇宫外东南方向而去,那里便是刚才箭射出的方向。
“快,跟上!”张参领催促着手下,全然没注意一旁的大树上有头野兽在静静的注视着他们。
等金刀卫们离去,突突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别看他身材魁梧,可落地就像森林中那些高超的捕食者一般没有弄出一丝声响。
一落地就像敏捷的豹子一般,趁着夜色急速的奔向了皇宫的另一边,一边奔跑还警惕的观察周围的情况。
片刻之后,他便来到了皇宫西侧高耸的宫墙之下。
突突今日很幸运,在他准备潜入皇宫之前,一元大街发生了他不知道原因的混乱。凭借多年狩猎培养出来的一般武者不具备的高超感知力,他发现皇宫大文门和午门都增加了很多守卫。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守卫被吸引走的越多,越方便他的行动。
高耸的宫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不可能逾越的,但对于突突来说,这只是一棵稍微大了一些的树罢了。
突突静静的感知了一会,确认墙的另一边没有人后,便一跃冲向了宫墙,即使他轻功不俗但也不能违背自然的法则,无法行走于墙面,而是像壁虎一样手足皆贴于墙面向上爬行。
突突知道自己的样子肯定很滑稽,但他也没办法,这个世上唯有达到拒神境的强者才能稍稍的忤逆自然的法则。突突虽然是武者但他并不了解什么是拒神境,不过他见过教授他武艺的那位大叔立于河上行于高墙,可惜大叔还没有将这种本领交给他。
不过片刻突突就爬到了墙的顶端,出乎他的想象文国人竟然在这里还铺了瓦片,而且这种瓦片铺设的还不整齐,突突刚一上来还站不稳差点就给摔下去了。
他并不知道,这种墙顶铺的瓦片的设计有种别名叫做鹰不落,根据鸟类的趾距计算出了墙体的距离,房屋瓦片按照一定的坡度建设而成,这样一来雀鸟抓不住墙体,就不会在此停留。起初的设计是为避免鸟待在上面产生鸟屎不好清洗,也影响皇宫的美观。大概就算最天才的工匠也没想到这种设计还有防贼的效果。
突突本想立于墙顶观察一下皇宫的整个样子,可这该死的鹰不落他实在是站不住,被逼无奈只得赶紧下去。
虽然刚才上墙的姿态不太雅观,但此时他完全的伸展开身体,就像一头豹子要扑倒树下的猎物一般,从数丈的高墙之上一跃而下。
然而皇宫之中的危险并不比森林中少,就当这头来自远方的野兽即将落地之时,一只埋伏已久的猛禽却悄然而至。
血鸮早在突突张弓怒射之时,就察觉到了他。突突从宫外东南方向跑到了西侧,血鸮就在宫内从东转移到了西,一直紧紧的锁定着突突的气息,等待着他后续的动作。
作为一个残忍的死脑筋,如果突突不翻进皇宫,血鸮就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回去睡大觉。但突突终归是来了,那血鸮便张开了那只利爪。
就在突突即将落地之时,血鸮便从不远处的鹰不落上跃下,没错,血鸮能落在上面,而且经常蹲在上面,不过他可没留下过鸟屎。
血鸮在半空中就已经伸出了利爪,准备一把就抓断入侵者的脖颈,捕猎对于猛禽来说是一件愉悦的事,捕获一头猛兽更是让人兴奋。
血鸮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他不常笑所以很不擅长笑,明明是高兴的微笑却被他笑的很渗人。
他已经准备鸣叫,来宣告自己久违的狩猎成功。
可是那声鸮鸣最终却没有响起!
因为猎物跑了!
就在血鸮要得手的一瞬间,突突就像一头敏捷的野兽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他的主观意识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身体提前移动了。
“好险好险!”突突一个跟头翻到了数丈之外,看着呆呆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血鸮说道:“你是什么鬼?”
血鸮的样子确实很呆萌,睁得大大的眼睛还不停的眨,不过他的心中所想确实该怎么宰了这头野兽呢?
那就撕碎了吧!
做出决定的一瞬,血鸮便急速冲了过去,但再一次的出乎他的意料,突突并没有选择闪开,而是也径直冲了过来。
对于野兽来说,捕获猎物需要伏击,而对付怪物则是要正面刚!
短暂的惊讶并没有打乱鸮的动作,他举起双手直插对手心脏而去。突突也不示弱,一个大掌就拍了过去,将鸮的双爪拍开,继而一拳就轰在了鸮的小腹之上。
突突也很意外,虽然刚才只是短暂接触,但他已经能感受到鸮是个恐怖的敌人,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上。所以他这一拳其实是佯攻,就等鸮阻挡之后,自己再接一记铁拳。
可没曾想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鸮的小腹上,人家压根没有挡的意思,临了只是轻声道了一句:“好疼!”
突突都懵了,这是什么怪物,挨了自己这样一拳,居然寸步未退,而是蹦出一个“好疼!”
在怪物面前一瞬间的发懵都是作死,鸮在说出好疼的同时,两只利爪就伸了过来,死死的抓住了突突的双臂,将人扔了起来,自己也同样跃起。
突突以为鸮是要在半空中袭击自己,聚集真气准备对攻,但没想到鸮跃起并没有直接攻过来,而是跃的比自己更高,一把抓住自己往更高的地方扔,而鸮自己则在反作用力下迅速的落地。
这是什么招?
突突还没明白鸮的用意,难道这是要把自己给摔死?
然而已经落地的鸮仅仅盯着被扔到最高点而落下的突突,心中默默计算下坠的速度,继而汇集真气于手一个跃起直冲突突而去。
你不是会躲么,看你半空中怎么躲!
突突终于明白了鸮的用意,急速落下的自己确实无法躲闪,眼看鸮已经跃到了自己的背后,正要对自己毫无防备的脊骨下死手。
突突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一张弓,本来是套在自己腋下的,此刻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硬生生的用身体将弓弦扯断,身上被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瞬间就流了出来。赶紧反手用弓砸了过去,鸮本能的一把握住了弓,错失了击打突突脊骨的良机。
两人一齐落地,突突转过身来就是一拳,这次鸮不想再疼了,一个侧身就躲开了,反手一爪就直戳突突脖颈。
就在要得手之际,突突双手一齐抓住了鸮的利爪,汇集真气想要将这爪子直接掰断。可万万没想到,无论自己如何使劲,鸮的爪子就像精钢一般根本无法折断。反倒是鸮趁机拿着弓砸了过来,覆着真气的弓直接将突突砸到在地。
鸮根本不想给突突喘息的机会,马上就扑了上去目标依旧是突突的脖颈,突突向右一滚面前躲开,只见鸮一爪抓空,直接把青石板给抓的粉碎。
突突倒吸了一口凉气,起身就想要跑,可鸮岂能让其如愿,直接过来就是三掌,打的突突连连后退,鸮在一个扫腿将其绊倒,突突立足未稳摔下去的同时,鸮的利爪就来了。
突突本能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他知道这次他是挡不住了。鸮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已经微微的张开了嘴,就等抓到突突脖颈的瞬间鸣叫。
可惜这次鸮鸣还是没能响起。
一把金刀横亘在了鸮的利爪和突突的脖子中间,那是把当了三年摆设,但今日格外忙的刀。
鸮很疑惑的抬起头,望着一脸正色的田力,道:“你干嘛?”
田力一摆金刀就要砍鸮,被鸮敏捷的躲开。
“大胆恶贼!竟敢擅闯大内欲行不轨,还不束手就擒!”田力大声说道。
突突一听愣了,看着鸮嘀咕了一句:“你也是刺客啊?”
鸮呆呆的摇了摇头,有些无辜的看着田力,道:“你在说什么?”
田力冷哼一声:“哼!还想狡辩么!刚才难道不是你往午门射箭的么?”
鸮一脑袋问号,但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好像有一张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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