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啊!您等等我!”楚牧拖着病体“艰难”的走到国子监大门口。
他自然是没什么病,但做戏要做全套,既然自己刚刚从昏迷中醒来,那就得有虚弱的样子。
除了自己脑袋上的大包,一切都按楚牧的计划进行着。首先在众人面前昏倒,合理的错过了和老祭酒等大部队一起进宫,等半个时辰他“醒来”就能以入宫的名义独自离开国子监,然后去大悦楼接头。
完美!
正当他要跨出大门,一个监生快步走来拦住了他“楚兄,万万不可啊!”
来者名叫乌木稻哉,算是楚牧在国子监唯一相识的同窗,貌似还是东北边乌萨国的王子。
“乌木兄,不要拦着我,我要去见皇上最后一面!”
“楚兄,你昏迷刚醒,我切能放心你独自出门。”
“我没事的,你看我这不好好的么?”楚牧推开对方就想走。
可乌木并不放弃又绕到其身前:“你不要逞能,两天前是被打劫是被抬来的,昨天翻墙又崴了脚,晚上还没穿……淋了雨,今日又昏倒,我岂能放心!”
你也记得太清楚了吧,楚牧一时无言以对,乌木看看四下无人小声道:“你真是入宫么?还是要去大悦楼?”
楚牧马上厉色道:“乌木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也不能怪乌木这么误会,毕竟作为国子监有史以来第一个找祭酒要钱去、逃学翻墙都要逛青楼的监生,别人这么想也无可厚非。而且也的确猜对了!
“楚兄,你真的不是去大悦楼见自己的青梅竹马吗?”
楚牧这才恍然大悟,他都忘了,乌木就是那个被他胡乱编个理由借走十两银子的无知同窗。
“楚兄,我知道你思念青梅竹马,可现在情况特殊……”
“乌木兄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国丧期间,楚牧岂会只顾儿女私情!请让开,莫要误了我瞻仰圣容!”
说完楚牧一脸严肃的正了正衣冠,昂首阔步走出大门去往皇宫的方向。
大义凛然的走过一个路口,确定乌木已经看不到自己,赶紧绕了弯去往南城。
大文京城长明,人口百万的天下第一雄城,城中四方各有一条主路,分别名为一元、二曜、三阳和四维。其中一元大街北至皇宫正门大文门,南到京城南大门正阳门,十里长街百步之宽,被誉为天下第一街。
楚牧从国子监去往南城的大悦楼,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但他独独选择了最为显眼一元大街。
余晖已尽明月初升,宽阔的一元大街两侧十步一卫,更有兵士来回巡逻。楚牧身着白衣特意将通行木牌挂在腰间显眼处,昂首阔步往南而行。
沿途遇见士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没有一人拦下他盘问,更有几个大概初入行伍的小兵如见长官一般低头致意。
这正如楚牧所想,你越往扎眼的大街上走,越没人怀疑你;越走的闲庭信步,越没人会拦下你盘问。相反的,你鬼鬼祟祟的往小路窄巷里钻,哪怕你只是去小解,以现在京城的风声鹤唳,说不定也不会被带走审问。
还有一点就是,京城的核心是皇城,楚牧从国子监出来往南,本来就是越来越远离皇宫,这里的守卫也不会那么较真。往北走走试试,你腰上挂一腰带的木牌,照样拦下盘查。
莫看楚牧昂首阔步,心中却甚是不安。望着长街两侧,昨日还高朋满座的酒楼茶馆皆大门紧闭,可想而知大悦楼必然也不会开张做生意。自己此去该如何是好?就算翻墙而入,真的会有人等在听潮阁与其接头么?
忐忑的楚牧心中思来想起,紧张的都没听见不远处哒哒的马蹄声,明明在寂静的此刻,这声音显得如此响亮。
若是已入感知境的武者,或许除了马蹄声还能听到那不易察觉的脚踏瓦片的声响。
一辆马车飞驰在青石路上,它从皇宫来,最终停在了南城一座很普通的民宅前。从马车里下来一位女子,正要敲门,把守在巷口的士兵快步过来准备盘问,女子头也不回从袖中拿出一面金牌,士兵看见愣了一下赶紧鞠躬退去。
而一旁另一所民居的房顶上,两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紧盯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当看见女子进入民宅后,两人相视一点头,其中一人转身快步离去,疾驰于砖瓦之上,却如踏于泥沙,转眼之间便不见其影。
皇宫里文渊阁旁的小厢房里,四位内阁大臣已经默然不语,连最为激动的张渊都已经口干舌燥的坐在门口。
“哎,这一日都要过去了,该如何是好?”高光义终于以一句废话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
袁复悠哉的抿了一口茶道:“议了许久也没议出个所以然,我看啊,大家伙先想想也先歇歇,今晚还得守夜呢,咱们明儿再说!”
窦鼎之也没接他的话茬,闭着眼似在养神,可双手倚着扶手搭在胸前,右手的食指时不时的敲击左手的手背,随着时间的推移,敲击的频率逐渐加快。
“窦揆,小人有事禀报!”之前来过的那位公公又出现在门口。
窦鼎之缓步走出门,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坐在门口的张渊,张渊有些不悦的起身进到屋子里。
公公这才走上前来,靠近窦鼎之耳语了几句,窦鼎之本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厉色,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且在此候着。”
说完快步回到屋子里,走到高光义的身前:“宗室的情况你最了解,楚斌和楚国彰你知不知道?”
高光义陡然被问到,想了一会:“楚斌好像在工部下面当差,楚国彰已入行伍,现在应该是个……”
“不,不是这些,我是问你他们什么辈分?”
高光义听到窦鼎之这么问,脸上露出疑惑:“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
“我只问你,他们是不是皆为陛下子侄辈?”
“却是!”
张渊也走了过来问道:“首辅何意?难不成想立此二子?”
窦鼎之瞪大了眼:“不是老夫要立他们,是皇后要立!”
“此话怎讲?是皇后有懿旨了么?”张渊赶紧问道,本来安坐的次辅袁复也走了过来瞪大了眼瞪着窦鼎之的回答。
“一个时辰前皇后宫里出来了三个人,分乘马车出了宫,一辆去了楚斌的家,一辆去了楚国彰的家。”
“不可!绝不可立此二人!”张渊听完马上反对。
他已经完全明白刚才窦鼎之问高光义的话了,楚斌和楚国彰皆是永平帝子侄辈,若这两个被立为新君,那皇后就成了太后。只一字之差,但二者有天壤之别。
皇后虽说母仪天下,但实际上却不会也不能干预政事。但太后则不然,想干预政事容易的多,更何况特殊情况下太后还可垂帘甚至可以更换皇帝。
当今皇后成了太后,这是张渊绝不想看到的结果,或者说内阁大部分人都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高光义马上问道:“还有一辆马车去谁家了?”
窦鼎之摇了摇头:“谁家也没去,去了四维大街。”
此话一出,另外三位宦海沉浮几十年的内阁大臣都惊讶不已,尤其是张渊紧紧的咬着牙,拳头不由的攥了起来……
……
走了许久的楚牧终于拐出了一元大街,走进一条小路,此时他似乎已经能闻到七星街传来的芬芳。
看着月亮估摸已经戌时,楚牧加快了脚步,走到巷口已经可以看到大悦楼那气派的高墙。
这时把守与此的士兵走了过来拦住了他,楚牧不露惬意取下腰间的木牌,在士兵眼前晃了一下就准备继续向前。
可士兵并没有放开路,甚至一只手握住了腰间的佩刀,说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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