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赫人屠行伍中,
虎牢一战展芒锋。
腰间横刀血犹在,
槊首敌酋亦惊弓。
红拂女摇头晃脑,高声吟道。
看看杨广,“隋二,你这诗真是霸气啊,杀气尽显,和那昏君的穷兵黩武倒颇为相似,写这诗得了那苏人屠不少好处吧!”
杨广脸色冰寒,教训完薛收,他已经准备走了,可此时周围一片目光灼灼,这时候走,倒成了畏敌怯战,落荒而逃了!
他是天子,也是赳赳武夫,血性男儿,怎么可能逃!
杨广缓缓走近红拂女,几乎快要脸贴着脸,笑着开口。
“心有所感,以诗明志而已,倒是这位公子,胸有乾坤,出手豪绰,又是给谁写诗得来的好处啊!”
说话间,手指连点红拂女胸口,点的她一退再退,满脸羞红。
胸有乾坤,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事情了。
红拂女低低淬了一口,混蛋,轻浮,纨绔,就又退回角落,不再说话了。
她的目的已经达成,给这隋二招来了足够的麻烦,已经如愿了。
而且这混账指指点的精准,让她羞愤难当,也不敢再随便出口,怕再招来这混账骚扰。
“隋二,听说你还为裴家的明珠写过诗呢!”又一个文人摇头晃脑的开口。
裴家有女初长成,
浅笑嫣然百媚生,
闺中有如花映月,
堂前倩影柳扶风!
“现在人呢,这诗也没打动美人心吗!”
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杨广想想还赖在麒麟阁的裴婉儿,心中一暖,早就入帐了,只是怎么能跟你们一群腐儒提及。
现在还在酒肆厮混的,都是一些没有功名,要么等待科举,要么想着被哪个朝廷大员看中,选座幕僚,取巧入仕而已。
总归都是一些歪瓜裂枣,杨广对他们也没多大兴趣。
随意笑笑。
“一首歪诗而已,信手拈来,不值一提,功名但凭马上取,写诗有何用,能平定天下,建功立业吗!”
一句话骂了这南华诗会的大群文人,顿时又是一阵吵闹。
“信手拈来,隋二,你也太狂妄了!”
“功名但凭马上取,隋二,看来你也和那昏君一样,重武轻文,马上平定天下,马上还能治理天下吗!”
“隋二,只有武人才能建功立业吗,高颖,偏偏儒士,不也一样是大隋名相,要不是碰上昏君,天下哪会这般!”
“对,自古只有无用的君主,哪有无用的文人,治国安邦,靠那些赳赳武夫,办得到吗,昏君连我等都弃用,我等倒不如学那陶渊明遁世而去,江湖中逍遥快活!”
杨广一声高喝,“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文武不修,眼高手低,你要靠写诗治国安邦吗,靠写诗击退匈奴吗!”
“那陶渊明,一个懦夫而已,才高八斗,却只自保名节,为百姓做过什么,留诗再多,又有何益处,只会导人惰懒,劝人归隐,说到底,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一介狂徒而已!”
陶渊明是文人楷模,一句话彻底炸开了锅,周围文人群起围攻,唾沫星子横飞。
“自保名节怎么了,名节就是我辈风骨,现在昏君当世,迁都洛阳,沟通运河,修建长城,大兴徭役,穷兵黩武,陶渊明当世,也一样退仕归隐!”
“千古名句,自有余香,劝人归隐,也是规避这样昏君当下的乱世!”
“自私自利,一介狂徒,你算什么东西,你谄媚献上,不正是自私自利的一介狂徒吗!”
杨广心中恨极,只想横刀在手,一刀剁碎了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他是天子,何时受过如此当面羞辱。
突然看到红拂女那一脸促狭的表情,醒悟过来,这家伙现在恐怕巴不得自己发飙!
看看四周的唾沫星子还在乱溅,杨广黑着脸,唾面自干,朗声高喝。
“那昏君要是不迁都洛阳,你们还要留在关陇,做关陇贵族的家奴吗,还是准备去做个假子!”
关陇贵族把控朝廷,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头的份,满朝文武全是关陇贵族的人,哪有他们的站位,最多去做个家奴幕僚,或者改个姓氏,做个干儿子!
这些家伙不思恩义,竟然不说迁都洛阳的意义,那不正是断了关陇贵族的根基吗!
不是他们不知道,是他们假做不知而已。
杨广继续开口。
“那昏君不沟通运河,会有天下一统吗,你们取名南华诗会,都是南华遗族吧,没有运河,这江淮之地,哪来这些财米!你们就算隐居,也只能找块地方耕田而已!”
沟通运河的意义更大,这群家伙竟然说是大兴徭役,这运河是为了天下百姓,物资交流,文化一统,是为了他的私欲吗!
没有边上的通济渠,哪来这里的一片鱼米之乡!
这运河又不只是沟通南北,勾连错节,到底有多少通济渠,造就多少鱼米之乡,这些混蛋不知道吗,都是假做不知而已!
周围熙熙攘攘的声音渐退,倒是还是文人,可以不要脸,但还没到当面不要脸的份上!
“那昏君修长城呢,又有什么用,突厥早已臣服,他修长城想干嘛,还不就是为了彰显武功吗,却害的百姓尸骨遍野!”
周围没了声音,红拂女却又开口问道。
杨广心中恨极,这家伙女扮男装,招摇过市,偏偏还总跟自己过不去!
刚刚就应该一直点着她胸口,直接给她点出这江都酒肆,省的他在这废话!
可这问题却是尖锐了,他不方便回答。
修长城,自然是为了对付突厥的,长城的一个个要塞,可不是用于防守,而是运兵,储粮,大军辎重的。
长城已经像一个雁形阵一样,包围了突厥,他的计划就是消灭了关陇,只等启民可汗一死,就彻底灭了突厥,清除这个北方隐患,可惜功败垂成。
可此时偏偏又是隐秘,无法公之于众!
“怎么,没话了吗!”
红拂女一脸的挑衅!
“笔墨伺候!”杨广回头吩咐,却脸色一黑,月影已经被他安排走了。
“这位胸有乾坤的公子,借你铅笔一用!”
杨广又恶狠狠的看向红拂女,尤其看向她的胸有乾坤,眼中满是威胁。
红拂女抖手一甩,铅笔就像暗箭一样飞了过来。
杨广伸手抓住,信手撕下衣袍一角,挥笔写字。
《赠满座腐儒》
书生论国计,
白首竭章句。
殿问军国策,
四顾寻府丁。
高门相国府,
谢客抄书人。
满座惺惺态,
于我本殊伦。
杨广写完,随手一甩,铅笔又像暗箭一样射了回去。
豪气丛生,信步走出了江都酒肆。
满堂文人楞在当场,不知所言,这首诗将他们骂的体无完肤,可偏偏句句在理,切中了他们的要害。
红拂女也有些发愣,这混蛋还真能信口出诗?
下回换上女装,让他看看,能不能给她也写首诗。
一个六旬老者缓缓走来,看着诗句,愣愣出神。
“虞使君?”一个文人突然惊呼问道。
老者没有理会,只是盯着那衣襟上的诗。
“好诗,好字!可这是什么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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