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书房,杨广静静等了一会。
一阵咳嗽声就已经传来,随即一个一脸病态的中年儒士走进了书房。
“在下宋正本,见过大隋皇帝陛下!”
来人躬身一礼,除了一脸病态,也算是风度翩翩。
“坐下说话!”杨广眯眼笑笑。
“本来应该是礼部招待的,但我大隋办着喜事,礼部也一时无暇,先生不会见怪吧!”
宋正本干笑两下,礼部没空招待,也不至于让一群士卒,将他随便找个地方就关了一夜吧!
但这他不屑去告状,而且很可能就是这昏君指使的,为了一个下马威,说了也无用。
端起茶水润润喉咙,才缓缓开口。
“能得见天颜,已经是正本大幸了!”
对他来说,见礼部,是走流程,能直接见到这个可以拍板定论的昏君,那自然最好。
杨广点点头。
“大夏皇帝勇武,竟然能一举霸占辽东,倒是让朕刮目相看了,朕当年曾说,要是没有河北战乱,窦建德此人可为御史大夫,现在看来,该为契丹使了吧!”
口上试探着,这个窦建德屯兵山海关,自然是为了防高句丽,可是放弃喜峰口是什么意思,真和契丹有了默契吗!
那个斥候始终没有情报,这个病诸葛来了,倒可以试探一下,也可以看看他来干什么!
宋正本也不是易于之辈,听着杨广的话,已经知道对方的意思,他回答错了,有可能让河北心血再次付之一炬。
正了正神色,恭敬开口。
“皇帝陛下,河北大夏,已成云烟,窦公大败,痛失凌敬先生,已经幡然醒悟,去了大夏国号,只愿做一夏王,为陛下守护河北,不让草原人越境,喜峰口之事,实在是力不从心!”
杨广心中一震,认真看了看这个病诸葛。
窦建德竟然肯去了大夏国号,这应该是这个宋正本的建议,由此可见窦建德对此人的重视!
而窦建德此人,屡战屡败,却越挫越勇,也不是简单人物,肯自去国号,看来他是要忍着断臂之痛,也要继续图谋天下。
至于什么为大隋守护河北,这话听听也就算了,信了这类枭雄的鬼话的人,都死光了。
事实上天下乱到现在,已经没了什么简单人物!
就算是那脾气火爆的西凉李轨,也不知道是得了哪个军师,竟然也能活蹦乱跳到今天,在西凉之地经营,还没有被干掉!
“先生此话何意,喜峰口又是怎么回事?”
杨广眯眼问着宋正本。
“回大隋陛下话。”宋正本捂袖咳嗽两声。
“天下争霸,就算曾经弱势的契丹和奚族,都想要南下染指,更何况那野心勃勃的高句丽,陛下当年在辽东留下大量物资,让他们有了发展的本钱,窦公此局,正是为了抵御高句丽西进!”
“那契丹,奚,突厥呢,你们靠什么防御?”杨广又急不可耐问道。
如果高句丽也参合进来,那河北局势,就容易土崩瓦解,让他在河北的算计成空。
这些草原人虽然平日间争抢地盘,但是对于汉民族的土地渴望,却是野心一致。
契丹曾经被打残,但现在的大隋,却是比契丹还惨,要是让他们饮马中原,以后会更难收拾!
“回陛下话,目前突厥内乱,一时还无妨,奚族势力不大,也不敢作乱,只是契丹和高句丽同时发难,倒是让窦公两难了,对契丹,也只能做着疑兵之计,但陛下也知道,阴谋终究不能长久!”
宋正本连连咳嗽,缓缓出口。
杨广眯眼想了半晌,“那先生此来?”
“正本正是为大隋社稷而来,请求大隋精兵,抵御草原,救黎民于水火,或者大隋火器,稍有震慑,便可令契丹知难而退,剩下的山海关,窦公自可应付。”
宋正本认认真真说着。
杨广哈哈大笑,“先生还真会说笑,就不怕江都大军,假途灭虢吗!”
江都已经从浑水中脱离出来,怎么可能再迈进去,他们打生打死,江都都懒得参与,只有一心发展,步步为营才是正道。
还什么精兵抵御草原,想都不用想,这是这个病秧子,想借着大义,把江都再拖下水。
这些文人谋士,都是一肚子坏水。
火器,那更不可能,那是江都的利器,怎么可能泄露,军中的规矩,打扫战场,连火器残渣都要回收,虽然没用,但只是为了保密,免得别人发现端倪。
事实上几个势力都在研究火器,这个他也知道,但总会有个时间差,他们陷入大战,江都就不会给他们把火器研制好的时间!
扶弱击强,战局中谁若是有了明显的强势,江都就会出兵,再给他打残,静看他们斗内下去,这就是江都的战略。
没法合纵,也不屑连横,就是着看他们打,看他们为利益逼迫,无法破局。
“不怕,江都不会灭窦公!”宋正本又连连咳嗽。
“窦公的意义,陛下自知,何必欺骗正本无知,窦公在河北鏖战,却也是为了大隋子民,保一方水土,高句丽野心勃勃,渊盖苏文气势汹汹,这才是江都和窦公的大敌,窦公若败,河北必然一泻千里,一发不可收拾!”
眼看着这个病秧子就快把自己咳死,杨广却也陷入了沉思。
他确实在辽东留下了太多的物资,这些最终被几个势力瓜分,高句丽是所得最多的,却也让高句丽国力一日千里。
渊盖苏文野心勃勃,早在当年随其父到长安觐见时他便已看出,校场比骑射,竟然敢砍了百济勇士的战马,可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当年的少年,现在已经是高句丽最大的权臣,可以以刀代旨,完全控制高句丽了,高句丽的国王也成了摆设。
这个宋正本竟然以此威胁,窦建德不敌,高句丽就会大军直入,契丹,奚,突厥恐怕都是直接卷入中原战场,打碎这块大好局面。
黄河结冰,江都最大的威胁正是契丹,奚,高句丽。
眯眯眼睛,杨广冷笑开口,“先生可能不知,之前在这书房内,威胁过朕的人,都死光了!”
宋正本无所谓的摆摆手,“陛下何必如此,正本正就是将死之人,又有何惧。”
杨广被一句话噎住,他娘的,快病死了,也有要病死的好处,看这病秧子连连咳嗽,确实是无惧生死了。
想了想,又开口笑道,“窦建德要是有心为黎民着想,就将河北百姓迁徙江都吧,有此大功,也是他与大隋的一段因果,将来自有用处!”
留窦建德一命,他不会做出保证,也不想,但也可以用别的方式了解这段因果。
看宋正本还要说话,杨广匆忙开口,“先生还是早些回去吧,如何决断,全看窦建德了!”
他不可能被人牵着鼻子谈判,知道了意图,也不想再听这病秧子啰嗦。
不过扶弱击强,保江都发展,教训完萧铣,就是高句丽了。
渊盖苏文,高句丽的血仇,也该报了!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88_88544/c96340.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