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用完烤肉大餐后,我们休息到大金钟鸣响十一声,随后开始布置起仪式的场地。】
【按照古籍的记载,我们要用七种动物的鲜血混合而成的血浆,在地上绘制出繁琐而复杂的图案。】
【在以前,这都是一件枯燥而困难重重的工作,不仅是因为图案难画,还有少年人之间的打闹等因素在内。甚至因为在这一步进度过慢而错过举行仪式的规定时间的情况也很常见。】
【但是这一次,仿佛是被什么存在眷顾了一样。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人打闹或者开玩笑,甚至在绘制过程中我没有听到除了呼吸和脚步声之外的任何声音。每一个人的手都很稳,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并且没有任何人对此产生异议。】
【当图案绘制完成的时候,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那猩红的怪异图案坐落于空旷的大厅中央,足足能容纳二十个人举行仪式。每一笔每一划都完美无缺、浑然天成,我敢保证哪怕那些向来自诩高人一等的贵族同好们来,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我们提前了足足二十分钟完成准备工作,但是所有人都坐在原地,没有打闹、没有说笑,就连平日里最活泼的同好也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心情沉重。我也同样如此,只是看着窗外的满月,静静等待着时间流逝。】
【大金钟鸣响十二次时,日期交替。哪怕没有指挥,我们五人却在同一时间起身,开始正式举行仪式。】
【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神示意都没有,像是被什么东西所引导着一样,我们五人理所当然地各司其职,站在了应该站在的位置。我们五个人,除我以外的四人站立在图案圆心的正东南、正东北、正西南、正西北四方,间距完全相等,组成一个正方形。】
【我站在正西方,和站在西南、西北的同好,处于一条直线上。】
【随着我们五人异口同声的“哈萨斯阿斯特沙!”吟唱声响起,我们将手中的蜡烛吹熄,废弃剧院的大厅陷入黑暗之中,仪式正式开始。】
【黑暗中,我沿着直线,朝站在西北方的同好大步走去,伸手碰触他的肩膀。我在心中记下了这次行走所耗费的时间:不多不少的三秒。】
【随后,我取代了同好的位置,站立于西北角。而那位被我碰到肩膀的同好,则大步朝前走去,他要顺着正方形的线条朝前走去,去拍下一位同好的肩膀。这个仪式将持续下去,直至身为发起者的我绕行正方形一圈、重新回到正西方。届时仪式结束,我们都将获得阿斯特沙的赐福。】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无论看到什么、发生什么,仪式的执行者都必须保持缄默。缄默代表阿斯特沙的加护,一旦打破,仪式就会发生未知的变故。】
【这本该是一个普通的仪式,甚至普通得有些无趣,神神叨叨的警告也不过是为了让这游戏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罢了。在仪式开始之前,我甚至有想过,故意扮演成“多出来的人”去吓唬同好,找找乐子。但是我错了。这仪式,是真的。】
【第一圈的时候,无事发生,一切都没有任何异常,空旷的废弃剧院大厅中只有脚步声回荡。很快的,一名同好从西南角走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没有犹豫,我迈步朝东北角走去。一边走,我一边在数着我的心跳声默默读秒:1,2,3……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在第六秒的时候到达东北角,并拍到站在那里的同好肩膀才对。但……并没有。】
【我走了整整二十秒。】
【我可以确定,在仪式开始时,我们确实站立在由鲜血绘制的图案四角,间距也完全相等。如果我从正西方走到西北角需要三秒的话,那我以同样的速度走到东北角,耗时应该是不偏不倚的六秒才对。】
【我可以确定,没有人改变位置,大厅之中非常安静,安静到哪怕只是轻微的脚步声也清晰可闻。自仪式开始以来,始终都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并且,我的脚下,鲜血图案也始终存在着,暗红色的血浆开始粘稠,仿佛囚笼。】
【我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我想要惊呼,想要叫喊,想要求助,但是理智让我保持缄默。】
【在第二十秒的时候,我拍到了同好的肩膀。我站在东北角,看着前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微微松了口气。】
【但我高兴的太早了。】
【大约十秒后,惊呼声从前方的黑暗中响起。是我拍了肩膀的同好,他应该遭遇了和我同样的事情,而不同的是我始终紧闭嘴巴,而他选择了惊呼出声。阿斯特沙的缄默庇护被打破了。】
【下一秒,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黑暗。我吓了一跳,几乎立刻就想要夺命狂奔,但是巨大的恐惧感攥住了我的心脏,让我的脚连一步都卖不出去。】
【我的胆子其实不太大,这一直是我的短板,之所以钻研神秘学,也有一部分想要锻炼的因素在内。但是,这份短板却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
【呆立在原地,黑暗之中,我听到另外三名同好的叫喊声响起,随后是凌乱的脚步声,似乎他们都朝着惨叫的声源处奔去。】
【那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一切都仿佛被黑暗吞没了一样。】
【独自站立在黑暗之中,我不知所措。我应该去帮助他们吗?或者继续执行仪式?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他们事先说好和我开的玩笑,这种事之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最终,我选择了待在原地,静静等待着。如果有人过来拍我的肩膀,就证明刚刚不过是又一次的整蛊,而如果没有人……我想我会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天明吧。】
【并没有让我焦虑太久,很快的,寂静被打破,但是响起的并非脚步声,而是怪异的“咕叽咕叽”声,仿佛沾满粘液的拖把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当时我有些疑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但我很快就能知道了,亲眼。】
【咕叽咕叽的声音由远及近。倒映在我的眼中、从西北角走来的东西,从他身上服饰的残片来判断,是,或者说,曾经是,我的同好。但此刻,他……它已经成了,就连在最恐怖最荒诞不经的噩梦中都无法梦到的……怪物。】
【它的身体,仿佛在海底浸泡了数十年一样……爬满了藤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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