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忍不住摸了摸沈惜的脑袋:“早些睡吧。”
来了南苑,萧彻的睡眠相比在行宫的时候好了不少,许是因为少了些对政务的烦恼和忧虑,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沈惜总想着,她也不多奢求,能日日复此便好。
可惜世间万事,岂能事事皆如人意?
在南苑的第四天,萧彻带着沈惜去湖边打渔,起因是沈惜绣了一个手帕,本想绣个鸳鸯戏水,结果没绣好,补补改改最后成了鲤鱼戏水。
看着这帕子上的鱼,沈惜还觉得有些馋了,也是随口和萧彻提了一句想吃鱼,没想到他就放在心上了。
他们在外面打渔,饭饭则在小房子里睡着,房子离湖不远,稍微有点动静他们都能听的到。
至于为什么不让人去买……那不是为了夫妻情趣吗?
现在虽然入了冬,但不知为何,南苑比外面要暖些,再加上有萧彻作陪,沈惜也愿意出门。
湖面已经结起了厚厚的冰,看着这茫茫的一片湖泊,沈惜不禁怀疑,鱼从哪里来?
“你难道要将这冰层破开?”
要是换了之前的萧彻沈惜还不会有此顾虑,但现在的萧彻有时连笔都握不稳,她实在担心。
“嗯。”
沈惜有些好奇,他们身边也没有锤子斧子之类的工具,他怎么把冰层破开?
难道整个“卧冰求鲤”?
赤身躺在冰面上,妄想用身体的热度去消融冰块,实在太假,还未等冰面融化,自己已经冻僵了,倒是拿斧头劈开来的真实一点。
“虽然现在我不能乱用内力,但是我还有最笨的办法。”
只见萧彻拿了一块烧红的铁块丢在冰面上,不消片刻,冰面就融出了一个大洞,下面的湖水也翻涌了上来。
“……”
难怪一早就不见人影,原来是准备这个去了。
“现在的冰其实还不牢,因为还没到真正寒冬腊月的时候,那时光靠这铁块化冰是不太可能了。”萧彻说道:“我放铁块的冰面下湖水不多,所以这里的冰几乎是整个湖里冰最薄的地方,把这里融穿了,旁边的冰层就很容易撬开。”
然后他拿了一根铁棍,这棍子也不知道用来干嘛的,一直摆在后厨,沈惜以前掂量过一次,还挺有分量的。
只见萧彻将铁棍伸到湖水底下,然后开始撬动旁边的冰层,才捣鼓了没几下,冰层就应声而裂。
“那鱼饵呢?你准备了什么?”
萧彻不紧不慢的拿出了早上吃剩的包子,将包子皮勾在鱼钩上,然后把鱼钩甩进湖里,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冬日的鱼,应该要比以前好钓一些吧。”
毕竟冬天觅食肯定要比夏天难一些。
但万一冬天了,鱼也懒惰了呢?
他平日里忙于政务,并没有什么闲心去垂钓,所以也不甚了解这些。
沈惜就更不用说,她虽没有萧彻忙碌,但是让她花时间在这上面,显然不太可能。
“可能吧。”
不过两人运气还挺好,才没一会儿就钓上来两条,想着也就他们两个人吃,两条鱼差不多了。
这鱼自然不是鲤鱼,而是黑鱼,沈惜想了想,还是做了道水煮鱼。
酸菜是之前就在的,沈惜吃过一回,味道确实不错,这次就多放了些酸菜。
鱼是萧彻杀的,他行伍出身,不说做菜的味道如何,反正处理食材他肯定是在行的。
先将鱼肉鱼骨分离,然后将鱼肉切成薄片腌制,这菜沈惜很喜欢吃,所以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另外那条鱼就留着吧,明日还能吃顿鱼肉暖锅。”
“也好。”
鱼骨鱼头下锅炒香,然后加入酸菜和骨汤炖出鲜味,沈惜和萧彻都不吃鱼头,就把鱼头拿了出来,放了小火菇、黑木耳、豆芽等配菜进去。
等到汤滚了,再将鱼片下入锅中稍微一烫,那水煮鱼就成了。
香气传到了饭饭的鼻子里,一向乖巧的饭饭此刻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沈惜初步断定他是被香气诱惑到了。
可怜的饭饭连看都看不到,他的无良亲爹甚至不让他靠近饭桌,让香香娘亲喂完奶之后就哄了他睡觉,不让他打扰两人的二人世界。
第四日两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被窝外面和被窝里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虽然地龙烧的正热。
昨天晚上饭饭被书琴她们抱走照顾了,原因是萧彻不想再让饭饭打扰两人共度美好时光。
这样来之不易的时间已经被这个臭小子分走了一半,剩下的时间可不能再叫他占走了。
被窝里,沈惜把自己的脚贴在萧彻的腿上,比起她,他的身子总是暖呼呼的。
之前有段时间萧彻的手是冰凉的,后来不知道占宁道长给他吃了什么东西,身子倒是暖回来了。
“夫君,我不想起床怎么办?”
沈惜十分诚实的说道。
其实她不只是今天不想起床,明天也不想,要是可以,最好整个冬天都在床上度过。
“要是不想起就不起。”
“可是我不想当懒虫。”
萧彻好笑:“不会变懒虫的。”
“那再躺会儿。”
沈惜把头靠在萧彻的臂弯里,弯起了眉眼:“夫君,你说…我们以后要不要经常带着饭饭回来呀?”
“你要是想,随时都可以。”
沈惜笑:“那我们来年开春的时候再来好不好?我们到时候再生个小囡囡怎么样?娘亲说这个叫做儿女双全,我想要一个的。”
“好。”
其实萧彻一直想生个女儿,虽然他更需要的是儿子,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皇子。
不过现在已经有了饭饭,那他也不用再担心了。
而且有了女儿,就算以后他不在了,多个人陪着沈惜,他也能多放心一点。
沈惜抓起萧彻的大手把玩着,白嫩的指尖在他宽大的手掌里滑来滑去的,似乎想要把他的掌纹刻的更深。
这天中午两人没有做饭,叫书琴给他们送了饭来,又吩咐了晚上鱼肉火锅要用到的食材,叫他们准备好以后送去后厨。
下午萧彻给沈惜画了幅画,画中,沈惜裹着雪白的狐裘大氅,半张小脸都藏在了绒毛之中,她手里拿着一个汤婆子,坐在湖边的秋千上笑盈盈的看着他,恍若神仙妃子,又如误入尘世的精灵,清贵又灵动。
如果时间能定格就好了。
前两天饭饭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算是渡过了婴儿时期最甜蜜的时光,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茫茫一片,屋里烧着地龙和火盆,一家三口挤在房间里,像是民间最普通的人家。
饭饭吃饱喝好一觉睡醒精神十足,只穿了一件赤色的肚兜,外面套了件绒衣就在榻上爬来爬去。
萧彻一面要防着他掉到地上,一面还要防着哄他让他往自己这边爬,饭饭也是个懒的,经常爬到一半就不想动了,怎么哄都没用,萧彻无奈只能拿出自己的金印哄他过来。
饭饭对萧彻这金印也是有点执念的,一看到金印,连香香的娘亲都不香了。
所以每次饭饭爬到一半在原地趴下的时候,萧彻就拿出金印逗他,饭饭看到金印时,就会顶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继续前进,短暂的发奋图强一下,然后继续前面的覆辙。
沈惜坐在塌的一边给饭饭绣小衣裳,萧彻坐在另一边,小小的床榻此刻在饭饭的眼里简直无比的漫长。
等他爬的急了,萧彻就把金印放在他手里叫他玩一下,然后趁他不注意把他往后挪一挪,这个叫给一颗甜枣,再暗戳戳的给一个陷阱。
不过这个时候沈惜是最紧张的,金印虽小,但也有分量,饭饭抓握不稳,万一磕到身上了怎么办?
而且这是萧彻的金印,是除了玉玺之外第二个能印在圣旨上昭告天下的印章,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怎么能给小孩子玩?
沈惜说的时候,萧彻就不咸不淡的回她一句:“我的儿子,天下将来都是他的,现在不过一个小小的印章罢了。”
见萧彻如此纵容饭饭,沈惜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他。
确实,饭饭是太子,是储君,是未来要继承大统的人。
不过光听萧彻这话,沈惜就知道,他的野心从未折服过。
他想当天下的王,他也能当天下的王,但是因为她……
每每想起这件事,沈惜的心就隐隐作痛。
“可我想要的不是天下,我想要的,是沈惜。”
萧彻看着拿到金印以后笑的一脸傻相的儿子,像是无意间说出沈惜等了不知多久的话:“待到那日,我只想与你住在南苑,再不分离。”
可是……真的会有那日吗?
那日,又是什么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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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章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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