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娇宠美人 > 第48章 阿缨是喜欢陛下的

屋里静悄悄的,  堂皇富丽的装潢仿佛折射出冷硬光泽,刺得太后眼睛一阵疼,连带着脸色也不大好。

    在迷糊间听到裴忱这番话时,  云缨的脑子蓦地清醒了些,  她小心翼翼觑着太后沉下的眉目,心里顿时忐忑不安,  抿着唇不敢出声。

    此刻约莫只有裴忱面色不改,回想起推阿缨落水的那个人,  鸦黑的睫毛垂覆而下,在眼睑上印出浓重阴翳,开口时一如既往没什么情绪:“不知在大昭谋害公主是如何处置?”

    太后闻言,  亦恼恨地拧起眉心,沉吟片晌道:“按大昭律法,林燕燕当流放西北,  其父贬黜官职。”

    历代谋害皇族之人,都当处以死刑,但先帝仁厚,  在位时更改了许多律法,  大昭帝延用至今。

    尽管太后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但亦无可奈何。

    直到听见旁侧传来阴诡的沉声,“在齐国,  胆敢谋害皇后者,即便未遂,  亦当被凌迟处死。”

    他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裴忱就坐于床沿边,云缨离他最近,听见这阴恻恻的声线,  身形都瑟缩一下,默默往里侧移了移。

    本欲安安静静当只小鸵鸟,谁料太后忽然看向她,尊口道:“哀家先前便说过,阿缨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哀家绝不插手。”

    这话自然也引来了裴忱侧目,那双眼睛宛如漆黑的深渊,轻易就要诱人跌落。云缨硬着头皮与他对视,又顶着太后目不转睛的视线,想到之前答应他的话,只好颤巍巍道:“娘娘……”

    甫一开口就被打断,“怎的还要如此称呼哀家?”

    云缨微愣一下,看向太后,才垂下头结结巴巴地认错:“皇、皇祖母,阿缨错了,其实阿缨并没有失忆。”

    她说着用余光瞅了一眼裴忱,不知怎么的脸颊忽然就有些发烫,“是……陛下教养阿缨长大的,前些日子发生了点意外才来到大昭,其、其实……”

    脸颊越发滚烫得吓人,云缨心里羞赧得紧,指尖无措地揪紧被褥,缓缓涨红着脸逼迫自己接着道:“其实阿缨,是喜欢陛下的。”

    这话也不算骗人,毕竟在之前,她的确喜欢过哥哥。

    云缨说完就紧紧闭上眼,长睫轻轻颤着,此时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藏到锦被下。

    便也没有注意到,身侧注视她的那双漆眸里,霎时凝出灼烈如有实质的偏执情意。

    明明隔着一段距离,那道尚算平稳的声线却仿佛贴在自己耳边响起:“太后,可愿成全我们二人?”

    云缨轻轻抿着唇,有点怯怕,又似乎有点期待地等待太后的话音。

    太后目光沉沉地看裴忱一眼,缓缓转动着腕上的玉镯,开口道:“哀家若是不同意,倒像是成了这棒打鸳鸯的恶人。”

    如此,便是允了。

    只要太后不反对,那大昭帝那边就好解决了。

    于是裴忱轻轻握住了阿缨柔软的小手,阴冽的眉目都仿若温和些许,缓声道:“那便多谢太后。”

    云缨的右手被包裹在大掌中,心跳莫名快得厉害,她的杏眼里仿佛掬着一捧秋水,绵言细语跟着道:“多谢皇祖母。”

    裴忱自那之后都安分待在宫外府邸,细雨如丝,一连下了几日。

    第十日时,天际终于放晴,云缨也终于可以摆脱汤药的折磨,蕴着盈盈笑意走出院子时,却正巧碰见冷脸的楚怀安。

    时辰尚早,曙光从云层里倾泻出来,铺洒流淌在两人中央。

    “皇祖母让我跟着你一起去。”楚怀安艳冶的脸上没什么情绪,下颌微微抬高,目光并未看向眼前的人。

    昨夜里皇祖母就派嬷嬷来找她,让她今日陪着昭宁去一趟青阳观,说是要她们姐妹俩培养感情。

    尽管她并不稀罕跟这个才认回宫的公主培养什么乱七八糟的姐妹情,但皇祖母下的令,又不得不从。

    云缨闻言愣了一瞬,旋即乖乖颔首。

    她心底犹豫了下,感觉楚怀安似乎不喜欢自己,便没将那声“皇姐”称呼出来。

    正当她如此作想时,就听见楚怀安骄矜道:“本公主只有皇兄和皇弟,你可别乱攀关系叫什么皇姐。”

    云缨呆怔地看着她,迷茫地“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认真开口:“可是我没叫你皇姐呀。”

    那双杏眼里噙着真情实感的疑惑,叫楚怀安看得噎了一瞬,随即脸黑了个彻底,冷哼一声越过她走到前面。

    云缨一边度着楚怀安奇怪的心思,一边慢吞吞地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一同乘上马车后,楚怀安立时沿壁而坐,矜持地坐直身子,把距离隔得远远的。

    心底想着,等会儿她要是发出一点儿声音,就立刻冷脸叫她别吵着自己。

    然而等啊等,马车微微颠簸一路,都没听见任何声响。

    楚怀安没忍住瞥过眼,却见那小姑娘丝毫没注意她,目视前方,小身板挺得直直的,比她小时候被夫子罚坐还要端正。

    这副模样仿佛在无声嘲笑她自作多情似的,楚怀安黑着脸,一见马车停了,就赶在前边下去,似乎一刻也不想与她多待。

    云缨眨眨眼,眸光忽而露出赞叹之意,随后也跟着下去。

    她先去找了工匠,付过银子后正转身,就见楚怀安臭着脸等在旁边,才忽然想起她应当不认识路。

    于是带着她行至长阶前,周围绿树浓荫,走了几阶后云缨停下,转身看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女子。

    楚怀安震惊的目光掠过前方望不到头的阶梯,干巴巴地问:“青阳观在山上?我们要走上去?”

    云缨奇怪道:“对呀,你方才一直跟着我,难道不是想表示诚心才没乘马车的吗?”

    她说完停在原地等了会儿,就见楚怀安沉默地迈步跟上来,于是她便转身,也没注意楚怀安脸上的痛心疾首,心里只觉得怀安公主的诚心简直天地可鉴。

    等到青阳观后,两人的额上都沁出汗珠,累得轻喘着气。

    有正在扫洒的师兄看见她们,叽叽喳喳围过来,眼神惊奇地看着云缨,大概还没忘记太后说要带她走的场景。

    云缨乖乖地一个个问好,然后道:“住持现下在何处?”

    其中一个师兄挠了挠头,开口道:“住持应当还在接待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

    楚怀安闻言眉梢一皱,什么人还能比得过两个公主尊贵?

    云缨也有些好奇,但没打算问,正准备带着楚怀安去休息时,却瞥见远处走来的二人。

    住持仍是一副仙气飘然的模样,而他旁边长身鹤立的那位尊贵之人,身着挺括玄袍,一来就紧紧盯住云缨。

    云缨呆滞地眨眼看着裴忱,似是没想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都能碰见他。

    众目睽睽下,裴忱不带分毫犹豫,目不斜视地缓步过来。

    山上的气温要低许多,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风一拂过,她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裴忱顿时微微蹙眉,随后解开自己的外袍,伸手把小姑娘包裹在宽大衣衫中。

    玄袍迤逦曳地,云缨低首看着身上极不合身的衣袍,视线落在身前正系衣带的修长指骨上,反应慢地渐渐红了耳根。

    她余光偷觑身边的众人,只见大家要么抬首望天,要么低头看地,就连楚怀安也一言不发地转过身。

    云缨便红着脸颊推开裴忱,挺拔的身躯一离开,周身的风像是没了阻隔似的慢悠悠拂过,给发烫的脸蛋稍稍降温。

    她走到住持身前,看见他笑眯眯的模样,停顿了一下,努力忽略掉心里那点羞赧,开口道:“我方才交代了山下的工匠,他们应当明日就会来修缮斋堂。”

    云缨还没忘记答应过的事,虽然过程与她想的不太一样,银子不是她赚的,但好歹也是公主份例。

    住持轻抚着须髯,眼睛都笑弯了,旋即不知从哪拿出一根柔软红绸,却是将它递给了裴忱。

    “你们慢慢聊,我得去正殿看看有没有值殿弟子在偷懒。”住持摆着手慢悠悠离去。

    紧跟着其他人也找了各式理由笑嘻嘻离开,楚怀安在裴忱目光下怵惕不宁,左看右看,忽然瞥见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于是飞速遁走。

    云缨视线跟着她的背影,意外看见了刚练完剑回来的清玄子,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脸颊就被男人轻轻捏住,给掰了回去,正对着他。

    “在看什么?”

    裴忱拉过她绵软的右手,缓缓卷起玄色的袖摆,露出一截莹白皓腕,然后拿出那条红绸,慢条斯理地给她系上。

    红系带圈住那截纤细雪腕,宛如雪地里缠绵绽开的一簇茶花,惊艳惑人。

    他收回手时,袖角不经意往后滑落,露出左手腕上系着的同样的红绸。

    云缨的脸颊霎时就如同这绸带一般晕开酡红,目光仿佛被烫到似的飞快移开,结结巴巴地转开话题:“你、你怎么在这?”

    虽然心里有些猜测,但她本以为裴忱会寻个别的由头,却不曾想听他坦然道:“许久不见阿缨,知晓阿缨今日会来此,遂早早来等着了。”

    这话随着清风飘落至云缨耳边,宛如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带来一阵绵痒。

    很快她的右手被他的左手牵起,两条红绸旖旎相缠,在风中悠然飘荡。

    云缨仿佛又回到了病中的日子,脑袋迷迷糊糊的不清醒,脸颊连带着心尖都烫得慌,拂过来的凉风似乎也沾染上了温度。

    “阿缨可喜欢大昭?”裴忱揉握着她的小手,轻轻道。

    云缨懵头转向地颔首,迷瞪瞪开口说:“喜欢的。”

    “那太后呢?”

    “喜欢的。”

    “那朕呢?”裴忱注视着小姑娘。

    “喜……”云缨下意识说出一个字,迷蒙的神志霍然清醒几分,她抿唇看向裴忱,气鼓鼓地道:“不喜欢!”

    裴忱垂下眼睫,盯着她身上穿的自己的衣袍,低低道:“在太后面前,阿缨明明说的是喜欢。”

    莫名的,云缨从这沉哑的嗓音里诡异听出一丝委屈来,但她只是鼓着腮帮,并未说话。

    漆眸里情绪沉浮不定,裴忱倾身轻轻捻开她颊边的发丝,缓缓开口:“朕离开太久了,明日就得启程回去。”

    大昭帝虽同意了这门婚事,但要求是阿缨须得留在大昭待嫁。

    裴忱抚过她软绵绵的脸颊,轻声哄诱道:“回齐国后,很长时间见不到阿缨,朕会思念得紧,或许晚间还会碾转不得入睡,今日却连阿缨一句喜欢也听不到……”

    话语间的眷恋似乎将徐来的风都浸染上了缱绻之意,云缨目光被烫得不知往哪放,耳根红个彻底,温热流淌的血液近乎要灼伤她的肌肤。

    半晌,她偏过头去不看裴忱,心跳如擂鼓,手指紧紧揪住袖角,紧张地说:“喜、喜欢的。”

    裴忱注视眼前绯红的耳尖,喉咙里生出一阵痒意,驱使他一口咬上去。

    但好歹是忍住了,裴忱蓦地把阿缨揽进怀里,下颌抵在她毛绒绒的发顶,缓缓阖上眼。

    喉结滚了滚,抱着她的力道逐渐收紧,哑着嗓子说:“朕亦爱阿缨。”

    很爱很爱,离不开阿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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