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知道情况,老板伤的特别重,店门口地上到处都是血。医生说马上要做手术。”
这时有个医生走过来,满脸严肃地看着他们:“你们谁是病人卓越的家属?”
“我是。”温倩怡连忙擦干眼泪:“医生,卓越他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现在要马上做手术抢救,因为颅内有淤血,加上肋骨骨折刺入内脏引起的内出血,情况比较危急。你是病人的什么人?手术需要家属签字。”医生冷冰冰地说道。
“我是他妻子。”温倩怡毫不犹豫地说道,接过了手术风险须知。
温倩怡自己就是律师,平时看台同协议都是无比认真,一个漏洞也不会放过,可是此刻她一点都不敢耽误,也没有心情去仔细研究风险协议,卓越现在命悬一线,一秒钟的耽误都有可能造成他生命的流失。她颤抖着手,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看见急救室的门关上,她隐约看见护士推着急救车往里面走去,车上蓝色的布覆盖下,隐约可见一个带着血的轮廓,那是她的卓越吗?温倩怡不敢嚣信,她想起昨天晚上,他还笑着在她面前,让她周末带小旭过来店里玩,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一想到卓越欺骗她、隐瞒她,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只是若无其事地来跟她道别,然后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温倩怡就不由得心如刀绞。
手术做了三个多小时,温倩怡就一直在外面等着。几个店员已经跟她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光头带着一帮地痞来店门口静坐,害得店里一点生意都没有,她们报警,派出所来了也不管,连着几天这样,卓越忍无可忍,在店门口跟光头发生冲突以后,面对所有流氓的围攻,他举起了板砖对准了光头。
不过店员们并不知道这事情背后是苏强在指使,卓越不愿意他们知道那么多,所以他们也就以为是一般的地痞流氓寻衅滋事。
温倩怡一听就明白了,她太清楚卓越的性格,卓越明知道自己干不过这帮人,但是他太过倔强要求,死也不愿意再为这样的事向她、向苏慕婉开口求助,即使他知道,以她们的能力,能帮他解决掉,但是他却咬住牙不吭一声。他一定是被这帮人逼到走投无路了,所以想到拼个鱼死网破,把光头这帮人彻底震住。
一想到这里,温倩怡不由得就怪卓越,她明白他的自尊和要强,但是这样严重的后果面前,温倩怡怎么可能不怪他,为什么非要那么傻,非要什么自尊,把自己害成这个样子?但她更恨自己,为什么昨晚上发现他的异常以后居然没有追问他,任他那样离开,如果当时把他叫住,把话说清楚,知道这些事情,她说什么也不会让他这么傻地去跟光头去拼;再一想到为什么卓越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她说,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自尊,另一方面却是之前自己的决绝,让他心灰意冷。温倩怡几乎后悔了,后悔她那样残忍冷酷地对待卓越,让他如今伤成这样。
等到卓越终于被从手术室推出来,浑身几乎缠满了纱布,仍旧双目紧闭,一点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医生说,卓越的情况相当严重,颅内淤血取出来了,但是有没有后遗症之类的要等卓越醒来以后做检查,另外他还有脑震荡,以及肋骨骨折,必须住院治疗。至于卓越什么时候会醒,医生说他也不敢保证。
医生走了以后,温倩怡坐在病房里,看着昏迷不醒的卓越,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她甚至担心,卓越如果醒不过来怎么办?卓越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都像是落在她的心上。她含着泪,一遍遍地低声呼唤:“卓越,你一定要醒过来,赶紧醒过来!”
温倩怡甚至想过最坏的打算:卓越会不会醒不过来了,会不会变成植物人或者傻子,如果真是那样,她也会守着他。刚想完她就猛地摇头,想要把这个想法从头脑里甩出去:不会的,卓越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年轻,生命力那么顽强,他一定舍好好的醒来。
漫长的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她的呼唤和祈祷,卓越终于醒了,还开口叫她:“倩怡。”
看着医生忙进忙出地给卓越做检查、输液,好半天以后终于可以确认卓越的情况暂时算是稳定住,脑部也没有太大的后遗症或是损伤,只不过他这一身伤,没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怕是别想离开病床。
温倩怡控制不住地再一次流出眼泪,这一次是喜极而泣,经过刚才的那些事情,现在对于她来说,只要卓越能醒过来,能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就好,就已经是上天的眷顾。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完全放下了,起码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可是在这样重大的事情面前,在卓越重伤昏迷的时候,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放下,一直以来她都是在欺骗自己。
卓越看不见倩怡,但能听到她带着泪的声音,心顿时抽痛起来,甚至比身上还要痛,他很想安慰倩怡,告诉她自己没事,叫她不要担心,但是浑身疼痛难忍,他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别哭,我没事,不要担心。”以后别这么冲动犯傻了好不好?温倩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保护好自己,一定不能再这样了。”
“以后,不会了。”卓越想笑一笑,可是裂开的嘴角都牵动一片疼痛:“他们,以后不敢再来的。”
他不知道光头现在怎么样,但是他可以肯定,光头的伤势绝对比他严重的多得多。而且他很确定,他那样不要命的打,光头不可能不怕,这一次下来,光头已经知道了,卓越不是一个可以由着他捏扁揉圆的人,逼迫急了会反抗,而且是豁出去性命的反抗,他们只是为了钱,还不至于为了钱连命都不要。
“你怎么还惦记这个事情?”一听他这么说,温倩怡心疼了,什么都不要想了,就安安生生养伤好不好?”她的话语里带着温柔,还有丝丝缕缕浓的化不开的关切,卓越听得心里一阵暖流。倩怡还是担心他的,他不敢奢求更多,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可惜他也不能多说话,只能轻声说道:“嗯。”
正在这时,病房门被用力推开,一个美丽的身影风一样闪进来:“卓越怎么样了?他醒了吗?”
是苏慕婉。
苏慕婉一把推开门进来,正好看到的是温倩怡坐在卓越的床边,脸上还带着泪痕,神情却是无比温柔,正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卓越;而卓越,苏慕婉几乎都认不出来他了,他浑身上下被绷带绑的严严实实,头上都缠着纱布,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
这一幕顿时让苏慕婉顿时心里就像刀绞一样,眼泪顿时滑落下来:一方面是卓越的伤让她瞬间心疼起来;另一方面,却是看到倩怡的神情,那是满满的关爱。在倩怡的心里,对卓越的爱其实一点不比自己少吧。
“慕婉姑娘,你终于来了。”
“你怎么来了?”
温倩怡和卓越几乎是同时出声对苏慕婉说道。不同的是温倩怡是带着笑,至于笑容背后的失落或者其他,谁也不知道。
而卓越则是疑惑:苏慕婉怎么会这么快知道他住院的事情,明明昨天晚上那个电话,他还以为苏慕婉会伤心很久不会联系他的。那她怎么会知道这一切?
“是我让慕婉姑娘过来的。”温倩怡已经擦去脸上的泪,现在的她看起来,已经若无其事,你伤的这么重,不可能不通知她的。她看向慕婉,微笑着说道:“店里员工把电话打到我这来了,他伤成这样,要有人签字才能做手术。我就过来了。现在手术做完了,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这一身的伤,怕是要好好养一下了。
她起身站起来:“慕婉姑娘你来了正好,你来照顾他吧,我正好去拿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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