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不知道，这货可缺德了，我一回去晚了，它就到处乱撒尿，要不就咬东西，我鞋子都被咬坏几双了。”高琴白了卓越一眼，“这么坏，一看就是这家伙亲生的。”
高琴嘴硬心软，小小送到她那里以后，她天天嘴上嫌弃的要死，实际上照顾得很细致。
“你走开！”卓越被这姐妹俩彻底搞无语了。
苏慕婉很无语地说着：“等我爸出院，我们搬到那边住，第一件事就是把小小接回家，我估计它在你那早晚得抑郁症。一天天活的提心吊胆的。”
高琴走了以后，两个人一起吃了饭，然后卓越又开车把苏慕婉送回医院去。苏慕婉现在手还是不行，不能开车，基本上出门都是卓越接送。不过卓越自然是乐意得很。
苏慕婉大概是累了，上车以后就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想心事，卓越以为她睡着了，就把车速放慢，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这些日子以来，苏慕婉承担的压力和繁忙，是以前的她大概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开了一路，到了医院楼下，卓越才小心翼翼地把车停下，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苏慕婉还是等她再睡一会，苏慕婉忽然间开口了：“谢谢你，卓越。”
“你没睡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谢什么谢，这些不都是我应该也是我愿意为你做的吗？”卓越笑着看了她一眼，“跟我客气什么。”
苏慕婉睁开了眼，却并没有看着卓越，只是看着前面的夜色和流动的灯火：“也谢谢倩怡，谢谢你们肯帮我。”
卓越顿时就愣了，心脏停跳了一拍，反应过来以后感觉说道：“不是，慕婉，跟倩怡有什么关系？我跟她已经从她走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苏慕婉的声音跟表情一样平静，平静里头还带着淡漠：“卓越，你不用骗我，我知道这次应该是你找倩怡帮忙。黄平凡，应该是你跟倩怡共同的朋友吧？他对你的了解和信任很不一般，你们认识应该有很长的时间了吧？他也提到说你什么回国之后。你从来没有出过国，这肯定是假的，你为什么要这么骗他？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而且他也说了，你们认识是在你开佳家之前，你那时候只是个快递员，还有就是在亚美也只是个助理的身份，怎么会认识他，让他信服你？也不是我姐的原因，我姐也说了，你们三个在一次酒会上遇到，如果是她带你去的，她肯定会说明。”
“还有我最后试探他，问他为什么跟我合作的时候，他说过，看重的还有背后的软实力，我记得很清楚，他说的是，看重的不光是我姐还有高明，还有就是你在我背后的支持。”苏慕婉盯着卓越问道：“你不觉得，他说这话，其实是早就知道你在帮我吗，而且是在决定找我姐、跟我来面谈之前就知道。而非你一开始告诉我的那样，他并不知道你也参与进来。”
卓越真的是无言以对，他真的没有注意到黄平凡话里头这个小到快要忽略不计的破绽，也没有想到苏慕婉这么细心发现了。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倩怡了。”苏慕婉淡淡地说着，“你那时候假冒倩怡的老公、她儿子的父亲，身份上是需要造假的。我这么猜想，没有问题吧？”
“慕婉……”卓越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办法否认，因为这一点上苏慕婉猜测的，的确正是真相。他好半天只能缓缓地点点头，随即垂下头来。
也许真的不该隐瞒苏慕婉。
苏慕婉看着他的神情，苦笑了一下，等于是明白了一切：“所以那么巧，我最需要钱的时候，黄平凡会主动找上门来要提供资金，因为是你本来就跟他很熟，然后你找到倩怡，一起来帮我的，是吗？所以黄平凡才会提出对我那么有利的条件，他一个生意人，怎么可能费那么大劲，去做这样不划算的一笔生意，是因为你和倩怡在背后帮忙，可能你们跟他谈了什么别的条件作为交换吧？所以他一切都做好了准备，包括那份合同，也是倩怡敲定的吧？”
“还有黄平凡所说的，让我们用釜底抽薪的那一招去对付郑明杰，去查出来他违法的行径，这一点也的确是专业的律师才能想到的，倩怡，她不就是个律师吗？”苏慕婉摇摇头，脸上的表情非常的苦涩，“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去试探他，去告诉他现在我手里的牌完全不足以打得过郑明杰，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要做出投资。其实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我的决心打动了他，也不是什么亚美对他来说有着巨大的吸引，或者什么以后的合作。根本就是他来之前，已经答应了你，你们，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去同意合作的，是不是？”
卓越恍然大悟，为什么高琴责怪苏慕婉，说她不该对黄平凡说实话的时候，苏慕婉会说，不管怎么样，黄平凡都不会不同意的，也明白了苏慕婉为什么会有之前那些话，原来她一开始就在怀疑。
“其实你说黄平凡这个人找上门来要合作的时候，我心里头就觉得不大对。因为我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基本上不会有人傻到想要来跟我合作。只能是你在背后出力，而你的人脉，我多少也了解。所以，你说了黄平凡这个人的时候，我就特地去查了一下他的相关资料，也都很容易就查得到了，他之前跟一个叫做旭怡的律师所合作关系密切，而旭怡的创办人，果然，叫做温倩怡。”
苏慕婉抬起头笑着，眼睛却闪亮亮的，明显是泪光：“卓越，我猜的都对吗？你为了帮我解决现在的问题，去找倩怡帮忙，然后怕我知道不愿意接受，所以拐弯抹角的拉了黄平凡出来。”她深吸一口气：“谢谢你，谢谢你们，其实哪怕是倩怡直接出面跟我谈，我也是会同意的。”
卓越听得心一点点往下沉，其实苏慕婉说的这些，他自己心中也疑惑着，但是听到苏慕婉的猜测，他还是急了，努力地争辩着：“不是的慕婉。整件事情里头，我只有一件事情瞒着你，就是关于我跟黄平凡的认识，的确是因为倩怡。但是我跟倩怡，真的自从她走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了。我也承认，放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跟你经历了这么多以后，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好好在一起，不想做任何会伤害你的事情，所以我当时也的确考虑过去找黄平凡帮忙的时候，也因为这个原因而犹豫过。然后就刚好，他先找了高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凑巧。但是你说的后来这些，都不是真的，我并没有去找倩怡，去让她去想办法。不信你可以问高琴。真的都只是凑巧……”
苏慕婉的推理，真的让他惊到了。她能够从这么细微的事情，推断出来大部分的真相，原来那句话是真的：女人只有在陷入爱情的时候，才会盲目而愚蠢，而一旦不爱了，就会变得聪明而且冷静。也许，就是像苏慕婉现在这样，头脑冷静，分析的有条有理。
那现在苏慕婉变成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在她的心中已经不爱了？
卓越觉得心从未像现在这样慌乱，完全的手足无措。
苏慕婉还是苦笑着摇头：“真的没必要骗我，卓越。如果巧合太多，那就不叫巧合，叫必然。除了刻意的安排，没有办法解释这一切。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隐瞒着不让我知道这一切，是怕刺伤我的自尊吗？都到这地步了，我连亚美都没了，连家都没了，甚至于去卖东西去筹钱的地步了，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倩怡帮我总比我去跪着去求郑明杰要好吧？”
“还是说，你跟她是用什么条件做的交换，怕我接受不了所以隐瞒着？是帮我这一次，然后是回到她身边或者怎么样？还是说你们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彼此，所以你之前拼命地拒绝我，这次跟我在一起，也只不过是因为我自杀了所以你妥协了？”
苏慕婉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慕婉……”卓越完全没有想到，苏慕婉会想这么多，他无奈而焦急地为苏慕婉擦去泪水：“慕婉，你听我说，我没有对你隐瞒这些，你猜的根本都不是真的。除了跟黄平凡认识这一点，是之前我假装倩怡的老公，然后骗了他说我是海归等等的。我不想让你误会而隐瞒了这些。但是真的不像你猜的那样，我跟倩怡真的没有任何的联系了。而我跟你在一起，也绝对不是说生怕你再有任何的想不开，或者说是觉得应该负责任、从前对不起你要补偿之类的。我真的只是因为喜欢你爱你，才跟你在一起……”
苏慕婉流着泪，拼命地摇头：“你让我怎么去相信你啊，之前不管我怎么做怎么努力，你给我的回应永远都是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只爱倩怡；后来当我自杀，你才走到我身边，告诉我以前那些话是骗我的，你是爱我的；现在你又告诉我说你跟倩怡真的完全没有关系了，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啊卓越？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哪部分是真的哪部分是假的，卓越，这样猜来猜去的感情，真的会让我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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