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冉和卓越都愣了一下,对视一眼,随即都笑了起来:这个环卫工老人,估计做梦也想不到,在他面前唱歌的,正是他女儿的偶像,最喜欢的大明星。卓越忍着笑说道:“大叔,我们不是明星,明星都是在电视里在演唱会唱歌的。”
环卫工人点点头:“我知道,你们唱歌这么好,总有一天也会成为大明星的。我见过好多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也都不容易。”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币,颤颤巍巍地递到吉他盒里,一边说着:“这点钱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好好唱歌,以后成为大明星。我女儿生病了,以后可能都听不了歌了。我也没有什么钱,这点心意,算是给我女儿积点德,希望老天开眼,让她赶紧好起来。”
卓越跟徐冉冉都是一愣,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环卫工人本身年纪都是挺大的,这样清冷的夜里到现在还在工作,本身已经十分辛苦,但是背后还有更加悲惨的故事。
“大叔,你女儿是怎么了,能说说嘛?”徐冉冉关切地问着。环卫工人那不经意的举动和话语,透露出来的却是浓浓的对女儿的关爱,以及悲伤。所以她也很想了解一下。
环卫工人抹了下眼角,叹了口气说道:“我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家里没什么钱,但是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就行。结果二十岁出头,刚刚出来上班,忽然之间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溢血,抢救过来以后就瘫在床上,动也不能动。我们两口子本来都退休了,现在老伴在家照顾她,我出来打打零工,做点活多赚点钱。其实也是想多在外面看看其他的年轻人,不能回去,一回去看到那样子,心里头就恨不得我能替她躺着受那份罪……”
卓越和徐冉冉一时之间都沉默了,环卫工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神情还算平静,可是背后的那种心酸却是快要想见的。
“我女儿以前可爱唱歌跳舞了,那时候天天听你唱的这歌,还跟着学着唱。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环卫工人说不下去了,留下长长的一声叹息。
徐冉冉好一会反应过来以后,一把把吉他盒里的钱全部抓起来,塞到环卫工人的衣兜里;“大叔,这钱你收着,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帮你女儿治病。”她一边又把自己身上的现金全部掏了出来,还问着卓越:“卓越,身上带钱了吗?你在这等着,我再去取点。”
环卫工人大惊失色:“这可使不得,你们大冷天出来唱歌,也不容易,我说什么不能要你们的钱。”不管徐冉冉怎么样坚持,他都始终不同意要。最后说道:“我真的很感谢你们的一片好心,但是我女儿的情况我清楚,现在来说还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们也带她看了很多医生了,都没有用处。这样吧,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要钱,但是能不能拜托你们能帮我一个忙?我女儿喜欢听歌,你唱的非常好听,能不能再唱一遍,我拿手机录一下,带回家放给她听一听。她现在虽然躺着,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医生说,还是有感觉的,所以我想,她要是听到了,心情也会好点,就好像是带着她出来听听外面的声音。”
徐冉冉二话没说,点点头抱起了吉他,又开始重头唱了一遍,环卫工人拿着老式的手机很认真地录着,然后才千恩万谢地收好手机离开,那样子仿佛徐冉冉不是给他女儿唱了一首歌,而是挽回了他女儿的一条性命。
看着环卫工人离去的身影,徐冉冉愣了好一会。卓越当然知道她心里头不好受。徐冉冉退出娱乐圈的时候,也很坚决地,彻底与家庭之间划清了界限。而且他们一家也在当地出了名,谁都知道了他们卖女儿一样的行径,都是天天对他们指指点点,再说徐冉冉也走的非常彻底,他们也找不到,所以再也不可能去找徐冉冉要钱或是什么。只是看到环卫工人一把年纪了,还是这样为女儿付出着,这样的对比,自然是会唤醒她内心的遗憾。
“没事的,我们可以想办法,帮他女儿治好病。”卓越安慰着徐冉冉,“这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就算国内治不好,国外总可以的。这个钱我来出。”
徐冉冉凝望着环卫工人远去的背影,幽幽地说道:“卓越,唱了这么久的歌,第一次感觉,原来我的歌可以很有意义,可以去给人带来帮助。”
“那我们就继续唱下去,能帮到人,自己也能实现梦想,何乐而不为?”卓越笑着感慨:“这才是音乐真正的意义吧。”
那一晚上他们后来也没有去吃烧烤喝啤酒,天气太冷加上时间太晚,所以卓越跑到附近找了个烧烤摊子,打包了一些回来,两个人吃着聊着天。至于卖唱的钱,徐冉冉让卓越收了起来:“卓越,这个事情拜托给你,想办法找到那个环卫工,然后帮他女儿治好病。”
卓越自然是答应了她,即使徐冉冉不说,他也会把这个事情放在心里头的。然后两个人告别,约定好第二天还是同样的时间地点再来,随即各自开着车回去。
然后卓越第二天一早,就想到让人去查,昨晚上那个环卫工的信息。他看得出来老人也是个很固执的人,不愿意接受别人金钱的帮助,所以他想是希望可以私底下去帮忙。
到了下班以后,卓越又是开着车,来到原地,徐冉冉已经等着他了,两个人继续开始卖唱。没过多大一会,就看到那个环卫工人匆匆赶来了,气喘吁吁地对两个人说道:“我真怕你俩今天晚上不来了呢。”
“怎么了大叔?”徐冉冉问着他。
环卫工人很欣喜地说着:“我女儿之前一直都没什么反应,一直睡着,睁着眼也是发呆。我把你昨天唱的歌放给她听以后,她居然笑了。从生病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到她笑过。我老伴高兴得直哭,说看看这样也许能治好她也说不定。”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饭盒:“我老伴听讲你们大冷天在这卖唱,怪心疼的,让我带点家里做的饭菜,你们吃口热乎的。来吃点东西再唱。”
徐冉冉是彻底的愣住了,她成为明星以来,收到过无数的礼物,多昂贵的都有,可是都没有此刻一份简单的盒饭让她感动。卓越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不由得也微笑起来,他知道徐冉冉一直以来缺失的那部分温暖,这时候终于用这种方式找到了。
那一晚上卓越几乎没有怎么再唱,都是徐冉冉在唱,因为是想要让老环卫工继续录音,带回家给他女儿听,争取让他女儿的情况更加的好转起来。
地铁口不时会过一些人,大部分都是匆匆而过,毕竟这样卖唱的太多了,实在不算罕见,也有些人会偶尔惊奇地停下来听一听,因为徐冉冉的声音确实与众不同,再加上环卫工认真地拿着手机录音的样子,也的确有些引人注意。
有一对情侣牵着手走过,女孩子好奇地看着他们在唱,随即拿出了手机在认真地拍着。只不过徐冉冉跟卓越一个弹奏一个唱,都十分的专注,根本没有留意到。女孩子拍了一会,忽然间睁大了眼睛,放下了手机,拉着男孩子走近,有些惊疑不定地看了好一会,忽然间冲着徐冉冉叫道:“青青姐!你是青青姐是不是?”
女孩子十分兴奋地冲到她面前:“青青姐,你为什么退出娱乐圈?所有人都以为你消失了,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卖唱啊?”
徐冉冉正唱的投入,一下子被打断,反应过来以后说道:“对不起,美女,你可能认错人了,我只是个卖唱的……”她的变化跟以前还是很大的,而且特地经过了一番装扮,可是没想到还是被认了出来,也是很无奈的。
“不可能。”女孩子斩钉截铁地说道:“青青姐,我绝对不会认错的,我是你最忠实的粉丝,手机里有你全部的歌,每一首我都单曲循环不知道多少遍,你的每一个广告、电影,几乎每一个镜头我都看了好多遍,不可能会认错的。青青姐,你现在是在拍新电影,所以来体验生活吗?你要复出了是吗?我们都知道你是被冤枉、被公司压榨的,都在期待你回来呢!”
女孩子一脸的欢喜,连她旁边的男孩子也兴奋地点着头。徐冉冉却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奈地笑着说:“美女,这事情就当是个误会。”说完背上吉他拉着卓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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