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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也许是回娘家省亲?

    再不然和姐妹们东家长西家短?

    得了吧,林氏才不会那种嚼舌根的女人。

    苏流月在院中坐下,想着喝一壶茶林氏怎么着也得回来了吧。

    谁知道这么一坐,就是直到傍晚,林氏才回来。

    听见林氏与小环说话的声音,苏流月放下茶杯望了过去。

    林氏的心情显然不错,就连平缓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愉悦。

    苏流月心里却十足十地不爽了起来。

    他喝了一下午的茶啊!一下午!

    水喝多了,连茅房都去了十来回!

    从来都是别人等他苏流月,他何时等过别人?

    苏流月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咦……姑爷……你怎么回来了?”

    小环惊讶的声音传来。

    苏流月内心深处的咆哮越发不可控制,手指就差没把茶杯捏爆了!

    什么叫做“你怎么回来了”?

    这里不是我家?

    我不回家难道睡大街上吗?

    “前些日子酒喝得太多,有些疲了,所以就早早回来了。”

    苏流月状似无意地放下茶杯。

    “夫君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应酬没个尽头,只有身体是自己的。”

    林氏来到苏流月的身旁坐下,细白的手指执起茶壶,这才发觉茶壶已经空了,慧心如她自然猜到苏流月只怕回来许久了。

    “嗯。”

    苏流月本就是长相俊美的男子,此时故作冷漠的表情并不显疏离,反而多了几分沉稳,看在林氏眼中忽然升起一股暖意。

    “今日见天气不错,就约了姐妹在别院里坐坐。

    若是知道夫君今日回来得早,为妻也就不出门了。”

    林氏与外面那些温柔小意的女人是不同的。

    那些女人大多仰慕苏流月的家世样貌,苏流月乐意收着她们对自己的浓情蜜意却不代表他会将自己的心也掏出去。

    所以他从不留宿也从不给那些女人期待的机会。

    林氏是从不会对他媚笑嫣然的,就是对他的在意也从不是靠在他的怀里劝他饮酒与他做乐。

    林氏若是笑了,哪怕再浅的笑容,不是为了取悦旁人,而是为了她自己。

    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关切之语哪怕丝毫没有风情,也从没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风情,苏流月就是觉得舒服。

    抬眼望去,苏流月只觉得胸膛里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此时的林氏,并没有浓厚的粉黛,肤色却剔透如玉,光滑得仿佛前几日苏流月在某个狐朋狗友那里见过的南海珍珠,侧目浅笑,眉梢盈动,苏流月咽下口水,耳朵里忽然开始发蒙。

    “夫君?

    为妻给你换一壶茶水吧?”

    林氏正要起身,流香浮韵,若有若无,苏流月下意识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不……不用了……饮了一肚子的茶水,这会儿已是什么都品不出来……”苏流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简直就是暗示林氏自己喝了几个时辰的闷茶。

    “也是。

    一会儿晚饭就要送来了,再饮茶,该吃不下饭了。”

    林氏的声音无常,好像完全没照着苏流月的方向去想,连带着还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晚饭送来了,四菜一汤。

    还好小骡子有先见之明,向厨房打了招呼说公子回来了,不然依照苏府勤俭的家风,只为林氏准备晚饭的话,只得两个菜。

    一顿饭,苏流月完全没吃出菜是什么味道,他眼睛里全是林氏垂眉的姿态,有教养却并不让人觉得死板。

    男人都是这样,与太有教养的女人在一起,总会觉得束手束脚不自在。

    但林氏却不是他想象中那么无趣的女人。

    她知道许多有趣的关于食材的典故,说起幼时与堂兄借来锄地的筢子,将树上的榆钱扒下来之后父亲是如何斥责她没有教养,罚她抄写了一下午的《女经》。

    但是母亲却悄悄将榆钱送去了厨房,放了些辣椒油、葱花和香菜,炝炒而成,端进屋中时,香味四溢,她顿时将父亲的怒意和惩罚抛之脑后。

    苏流月细看着林氏,这才发觉这个女人也有着十分生动的表情。

    他听说过榆钱,那是民间寻常百姓甚至于是穷人家的菜肴,他从没尝过,也从没有想过。

    但是听林氏说来,他竟然也觉得这样的民间小食别有风味。

    用过了晚饭,林氏照例看起了书,苏流月也捧着书与对方靠着窗边坐着。

    月光将林氏的脸颊映衬得更加迷人。

    这个女人的眼睛还是当初的眼睛,嘴唇也仍旧是当初的嘴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了苏流月所不了解的风致,那种安然自得独自精彩的淡泊。

    林氏抬起眼,就发觉苏流月正望着自己。

    她抿了抿唇,别过脸去。

    “这些都是夫君的藏书,有些为妻没有看过,所以现在看着觉得有意思。

    但夫君只怕早就烂熟于心,觉得无趣的很。”

    苏流月赶紧收回目光,心想就这么看着林氏挺好。

    然后,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得愣住了。

    等等,苏流月,林氏有什么好看的?

    脸上无一处赛过都城中的美女,说话又死板,天天就知道看书看书再看书。

    女人啊,就该没事儿打扮打扮自己,若是所有女人都似林氏这般衣着素净……

    苏流月顿了顿,这才发觉今日的林氏衣着不再是什么白色、灰色、青蓝色,十八岁的女子就似三十几岁一般。

    虽然依旧是一袭白衣,领口却缀着粉色的纹饰,裙裾上也绣着红色的牡丹,艳而不俗。

    这……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她总算不再打扮得像是尼姑庵里带发修行的女人了,自己当然会觉得她比从前顺眼。

    “夫君,不如……我们对弈可好?”

    “啊,甚好!”

    苏流月这才想起林氏是都城中有名的才女,但自己却一直觉得她的才气未必有外人所传那般过人,只是长期在文豪林栋的熏陶下,比一般女子懂得多一些罢了。

    有人说对弈如沙场,但苏流月始终认为风雅之事无需渲染得鲜血淋漓,他完全是抱着试一试林氏的态度让小骡子将棋盘搬来。

    一开始,两人下棋行云流水,苏流月承认林氏思维贯通,不似一般女人只看见眼前,看不到身后。

    但一个时辰之后,苏流月再不敢小觑林氏。

    林氏之前看似随意的棋招在之后显示出其用意,苏流月被对方困住,一时之间竟未想出脱身之法。

    林氏仔仔细细地看着苏流月的表情,他只是微微皱着眉头,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夫人的棋局精妙,且给为夫些时间细细想来。”

    苏流月抬起头来,本以为林氏早已等得不耐烦,却不想她只是浅笑着望着自己,眼底还有几分欣赏之意。

    明明解不开棋局的是他,怎的她反而很高兴似得?

    “那疏喻为夫君备些茶点来。”

    那一刻,林氏的脸上竟然有几分小女子的娇态,十分动人。

    他这才想起她的闺名是疏喻。

    月下疏影之幽深静美难以言喻。

    她有着十分美好的名字,自己却一次也未如此唤过她。

    苏流月还未回过神来,林氏却已经离去了。

    心里,莫名空了起来。

    林氏缓缓行了出去,却靠着门抿着唇,笑容更大了。

    她的棋艺高超,就连爹爹也不是她的对手。

    可就是因为这样,娘亲担心不已。

    娘亲的意思很简单,一个女人不需要太过出色,一旦出色得盖过了男人,就很难赢得男人的好感。

    因为大部分男人都觉得自己理所应当被女人仰慕,成为女人的中心。

    哪怕女人的心里觉得自己明明千般万般好过男人,也要懂得藏起自己的锋芒,否则难以得到夫君的疼爱。

    可若要一直将自己藏着掖着,活在世上还有什么乐趣?

    所以今日,她赌了一把——与苏流月对弈。

    她没有手下留情,没有装作自己只是略通一二,而是真的步步为营,将他诱入自己的陷阱里,她要看看,当他被自己逼至绝境之时,是不是真的如同娘亲所言,身为妻子的她赢过了他,他便会对她疏远,觉得心中受挫抬不起面子来。

    但苏流月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完全沉浸于棋局之中。

    对于他而言,享受的是下棋的乐趣,而非争强好胜的博弈。

    小环站在门外,看着自家小姐欣喜的表情,不解地问:“小姐,夫人不是提醒过您,无论什么都要让着姑爷……别让姑爷不高兴吗?”

    “他……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林氏与小环取了点心回了房,发觉苏流月仍旧呆坐在棋盘前。

    “夫君,饮些茶水,吃块点心歇一歇吧。”

    苏流月抬起头来,只觉着眼前的林氏宛如纸墨渲染的山水画般,灵动悠然,他对自己说,不行了不行了,苏流月!

    你到底是怎么了?

    林氏不在,方才你坐在棋盘前发呆,惦记着林氏何时回来。

    等见着了他,又傻兮兮像是没见过女人一般盯着她看……这……这简直是着了魔障啊!

    “夫人……时辰不早了,夫人不如先行歇息……待我再想想……”

    苏流月觉得林氏的布局十分精妙,自己无法以常法解开,如今被困得进退两难,实在是挠心挠肺睡不着觉。

    可若让林氏这么陪着自己,他又觉得不好意思。

    “让夫君劳神,是疏喻的过错……”林氏正要劝苏流月也歇下,苏流月却打断了她。

    “夫人何错之有?

    这不是劳神,而是怡情。

    难得夫人下的一手好棋,以后为夫就不会无聊了!”

    苏流月一副就算今日这棋局我解不开,以后我们还要一起下棋的表情让林氏心中更加喜悦。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两年对苏流月的了解竟然不及这几日多。

    “那疏喻陪着夫君。”

    林氏坐到了苏流月的身边。

    一个“陪”字,忽然令苏流月心里无比欢心,一个没有把持住,就握住了林氏的手。

    她的手细腻滑润,苏流月为自己的冲动想要砸烂脑袋,另一方面……这是他的夫人,她的手本来就是给他握着的啊!

    林氏被苏流月这么一握,心头被狠狠撞了一下,下意识就要收回自己的手,可苏流月却握住她不放,甚至手指还挤入她的指缝里,与她十指相扣。

    林氏的脸红了起来,就快掐出血来。

    苏流月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盯着棋盘。

    小环在一旁看着,抿着嘴笑了笑,悄悄退出屋子。

    “也罢,今日时辰不早了,还是歇下吧。

    这棋局,明日我再想来。”

    苏流月抿起唇角,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破解之法,可是他偏偏不打算大摇大摆地显摆出来。

    只有蠢货才在女人面前显摆自己有多么聪明绝顶,他宁愿蠢一点,想得久一点,这样就能在屋里待上几日,然后林氏就得陪着自己“思考”棋局。

    林氏有些羞怯地替苏流月除了衣衫,两人躺下。

    当林氏的发髻散下,独特的清香令他方才思虑太久的心神放松起来。

    他翻了个身,完全没脸皮地靠着林氏闭上眼睛。

    而林氏却全然没了睡意。

    她看着苏流月的侧脸,想起今日与李晓香相约在别院的情形。

    李晓香是背着一个竹篓来的,以及一个名叫虎妞的丫头。

    她带来一只奇特的小炉子,炉子下面以蜡烛加热,炉子上是一只小瓷碗。

    小环本以为李晓香是要焚香,觉得她带来的炉子实在太怪异,正要将自家的香炉搬来,李晓香又取出小瓶,在瓶口弹了弹,几滴油一般的东西落入瓷碗中。

    没过多久,清淡又令人心情舒缓的芳香满溢开来。

    小环眨了眨眼睛,只觉得好奇无比。

    大多数人家的熏香都是用小铜炉焚烧香饵而来,有些厚重,不似这小炉子散发出来的香味轻盈宜人。

    李晓香请林氏沐浴,在沐浴的水中也滴落几滴油滴般的东西。

    顿时,香味随着热气腾起,萦绕在林氏周身。

    林氏闭上眼睛,只觉得心神随着那阵香粉悠然地旋转着,直到小环轻轻拍醒了她。

    “小姐,小姐……水凉了,该起身了!”

    林氏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睡着了。

    她本欲穿上衣衫,李晓香却告诉她只需披上一层薄衣便可。

    虽然都是女子,林氏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在李晓香事先准备好的榻上趴下,李晓香的手上也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以一种她没有感受过的手法在她的后背上压按。

    血液沿着李晓香的手指流动一般,林氏只觉得舒适无比。

    原本脱离浴汤已近微凉的手脚也再度暖和了起来。

    整个人变得暖洋洋的。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李晓香请林氏在榻上小睡一会儿。

    她的指尖按压过林氏脸上的穴道,再加上脸上滑润的感觉,她很快睡着了过去。

    隐约间,林氏知道李晓香在她的脸上涂抹了一层厚厚的湿润的东西。

    原本被按摩过后的脸部是有些酸胀的,可那层微凉的东西触上她的肌肤,她只觉得更加舒适。

    她向来睡得一般,这一次却睡到日头将落才醒来。

    当小环为她着衣时,她才发觉自己的衣衫被换过了。

    “小姐,这是李姑娘替你选的衣裳,你若是不喜欢,就换回去?”

    小环看着林氏,眼睛里却是明显的“我觉得这样穿更好看”。

    那是并不是一件华丽的衣衫,只是点缀了一些花色而已。

    林氏心想着这套衣衫与自己平日里穿的并没有太多不同,既然小环心有期待,自己不如穿上试一试。

    当她坐在铜镜前,小环为她挽髻时,她才发觉镜中的自己竟然多了一分颜色,整个人显得更加明丽起来。

    她下意识将手掌覆上自己的脸颊,感觉那里的细腻,仿佛自己脱胎换骨了一般。

    “小姐的气色真好,也不知道那位李姑娘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竟然让小姐足足睡了一个多时辰。

    不止气色好,小姐的脸蛋简直要被掐出水来一般!姑爷若是见了小姐一定会心动的!”

    提起苏流月,林氏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苏流月真的会心动吗?

    虽然林氏相信他不是外表看起来的纨绔子弟,但他会不会喜欢上自己却是勉强不来的。

    直到此刻,她与苏流月同塌而眠,对方的一只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身上,她明白了,有什么正在改变。

    乡试三日之后,李宿宸回到家中。

    王氏为他做了一桌饭菜,李晓香亲自为他烧了热水沐浴。

    一家人很有默契地决口未提乡试之事。

    李晓香很明白,那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她虽然诗词文墨不通,却能感觉到李宿宸的才思敏捷,若是放到现代,那绝对是学霸。

    而且还是那种上课睡觉考试抖腿,分分钟年级第一的天才人物。

    虽然在现代有许多人诟病高考简直就是现代版的科举,但事实上高考比起科举还是要公平许多。

    至少高考没有门第之分,而这里的科考少不得拼银子拼家境甚至于还要站对了地方。

    从李晓香知道参加乡试还要存什么“通路子”的钱的时候,她就知道李宿宸能高中的希望不大了。

    寒门学子,哪怕高中,在朝堂中毫无根基,只怕也会一辈子郁郁不得志啊。

    用完了晚饭,李宿宸不再像平常一样看书,而是到屋子后面看李晓香与王氏将大把大把的花瓣倒入一口大陶锅中。

    等待陶锅中水煮沸的时候,李宿宸蹲在李晓香的身边,小声问:“这几日没见着楚公子吗?”

    “没有。

    这几天陆家有个商队从什么鬼地方回来,带了很多新奇的东西。”

    “所以他去陆家了。

    你怎么知道?”

    李宿宸眨了眨眼睛,“这几天没看见他,心里是不是有点难过呢?”

    “逢顺说的。

    那家伙嘴巴大,他连他家公子每日喝几杯茶,见了几个美女,连上了几次茅房都要对我说一遍,耳朵都起茧子了!”

    “喝茶上茅房倒好说,但是——看美女什么的应该没有提起吧。”

    李宿宸一笑,眼睛弯了起来。

    不似从前的若有深意故作深沉什么的,现在的笑容看起来倒是真实许多。

    “别提楚溪了。

    哥,从今天到乡试放榜,你都不会再摸书本了吧?

    反正都记得清清楚楚,看了也白看!不如多帮帮我吧!”

    李晓香扯了扯李宿宸的衣袖。

    李宿宸将袖子拽了回去,在李晓香的脸上用力弹了一下,“什么叫做‘看了也白看’,书中自有黄金屋与颜如玉,就是看上成千上万遍也不算多。”

    李晓香轻哼了一声,她才不相信李宿宸会去看什么书呢,“哥——学海无涯,回头是岸吧!”

    “哟,谁教你的?

    小心爹听见了抽你。”

    一提到李明义,李晓香皱起了眉头,“哥,你看见爹的手没有?

    都红了!好似是被戒尺打的!你说爹是不是在钟大人府中受了委屈?”

    李宿宸沉默了,良久才道:“钟大人的儿子才七岁,顶多顽劣了一些。

    钟大人在士人中的口碑上佳,断然不会无礼于爹。

    既然爹绝口不提钟府上的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

    李晓香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对于李明义来说,既然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做好。

    所以对于钟大人独子的教导必然也是费尽心思。

    李晓香就算心里再想劝李明义放弃,也必须忍住。

    因为那也关系到李明义的信义与自尊。

    最近的订单越来越多,王氏根本来不及记下,于是李晓香使用简体字,将记录的速度提高了大半,避免了客人们等待时间过长。

    只是把,这简体字的单子就只有李晓香看得懂了。

    本来王氏见李晓香写字快,还想与她学一学,只是她们实在太忙,根本没有时间。

    李晓香隔三差五就要前去林氏的别院中为她提供贵宾级的服务。

    她从没有特别地说每一次要多少银两,但林氏的赏钱却给的从不含糊。

    一个月不到,李晓香就净赚了近百两,去楚氏银楼将钱还上了。

    而林氏也特别给力,将李晓香介绍给了自己的姐妹们。

    李晓香的忙碌不是一点半点。

    她几乎每天都要去为那些大户人家的女眷做精油按摩,铺子里的单子也不能不顾。

    真正恨不得长出无数双手脚啊!

    再看看这天气,秋季到来,也该制作一些保湿效果好的护肤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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