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香没想到一睡就睡回到了寺庙里。
等听说温春兰误会的时候艾香乐了。
“你也不知道喊醒我,这可是寺庙里,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艾香一边由着青莲梳妆一边责怪着伍志帆。
“这有什么,是有了菩萨的保佑我们才能恩爱幸福。”伍志帆挑眉:“像那个梅先生,孤孤单单一个人,菩萨一定没保佑她。”
什么梅先生?
等听说梅先生在丹莲寺的时候,艾香惊讶了,还真是缘份啊。
洗漱出来,艾香拜见了梅先生。
“夫人不必多礼,论理老身该拜夫人的。”她是一个无品无级的民间大儒而已,艾香可是一品诰命夫人。
“先生客气了。”艾香笑道:“就是叶儿见了先生也会行礼的,更何况是香儿呢。”
说起叶儿,梅先生眉眼里都是笑意。
这一辈子,所收学徒无几,有两个都不成气候,唯有艾叶成就了她的名声。
如今谁不知道,她是教导了皇后娘娘的梅先生,也有世家大族出高薪想要请她去教导自家女儿,只不过此时的梅先生选择了当一云游野鹤带着一个丫头一个婆子四处游玩,再不接收一个弟子。
弟子不在多,而在于精,有一个艾叶已经足够了。
梅先生和艾香谈起了艾叶,温春兰就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让艾香有点好奇的是,爹居然没有出现在这里。
看来他是在避嫌。
最后温春兰起身去安排素斋时,梅先生突然间轻叹一声。
“先生为何感叹?”在艾香的眼里,梅先生不是那悲秋伤春之人,拿得起放得下,也算是活得精透的人。
“我是昨天来这儿的,原本是在这个安静的寺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梅先生苦笑道:“没料到艾大人和郡主会在这里,夫人,我的心思你最懂。”
现在的梅先生对艾香的称呼上作改变唤作夫人,明显的有一点生疏了。
“先生还唤我香儿即可。”艾香笑道:“先生和爹娘一样唤我香儿,让我感觉自己更年轻一些。’
艾香又怎么不明白梅先生心中所想呢。
“想着曾经我的非分之想,差点给郡主造成了伤害,我这内心就难平不安,无颜面对她。”特别是温春兰对她感恩戴德的样子让她内心感觉特别的不安,简直就是无声的谴责。
“先生多虑了。”艾香笑了:“先生早已经放下,而且,自始至终,您未曾对我娘造成过一点儿伤害。”
从头到尾,这事儿温春兰就被蒙在了鼓里面。
“先生,谁没有年轻过,爱是一种权利,被爱也是一种缘份。”艾香笑道:“只不过您和您爱的人有缘无份,您也早已放下了这份没有结果的感情,过去的事就过去了,那只是您的一个秘密,您不必有任何的担心。”
事实上,这份感情最终折磨的也是她自己一人而已。
艾长青并没有参与,温春兰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先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先生,放下包袱,轻装前行。”艾香劝她开怀:“我们是要去沧南,路过丹莲寺因着我要采药而耽搁了几日,不出意外,明天就会离开,先生不必因为我们的偶然相遇而打乱了您的安排。”
梅先生看着艾香苦笑了一下 。
都说她常识渊博心性好,谁能知道,她也有过不去的坎。
爱上艾长青是她的错,在爱情的道路上她成了逃兵。
没有结果的爱情注定是伤害。
她竭尽的避免着受伤的京城,哪知道造化弄人,在路上也会相遇。
再见艾长青,梅先生有一丝恍惚,男人还是那个男人。
只不过,她身边的女人已经不再是当初唯唯诺诺的农家妇人,而是出身高贵的皇家郡主。
此时的温春兰,骨子里透着的皇室女的被娇养着被保护着的天真和良善。
可见宠爱她的人不仅仅有老易王夫妇。
当年的京城谁人不知,老易王夫妇对温春兰的宠简直是要将易王府的库房搬空的节奏;而且温春兰回家去了,两老不舍,还将别苑给搬到了他们一墙之隔的徐家湾,愣是要放在眼底才放心。
老易王夫妇过逝后,世子上位成王爷,将两位老人的体己又分了二分之一给温春兰。
这份疼宠不是嘴上说说,而是世人都看得见的。
有皇家人的宠,有艾长青的爱,有艾香艾叶艾蒿的孝,这样的温春兰就是泡在了蜜罐子里面。
遇见自己,她欢喜不已,犹如当年的那份情谊。
面对着这么一个毫无心机的女人,她内心是不安的。
她无法坦然面对她对自己的好和殷勤。
因为自己惦记过她的男人。
倒是艾香,明明看得清清楚楚的,却还能劝解自己。
如若换作别人,肯定会恨着自己防着自己。
艾长青对自己还是保持着当年的那份彬彬有礼和尊敬。
是啊,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想的而已。
别人并没有改变什么,而有所改变的是她自己而已!
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在唱戏。
不管是什么样的心境都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想通了这一点,梅先生明白了无论躲在哪里都不如坦然面对。
毕竟这些事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啊,她们再见依然是朋友,是师生。
犹如艾叶一样,无论自己在哪儿长居,都会写信告诉她一声。
这是当年出宫时艾叶强烈要求的。
同时,也因为自己没有成亲,家里的父母已故,余下的是兄弟姐妹。
对自己不成亲的事他们是颇有微辞的。
事实上,梅先生感觉得到,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诚心待她的也就只有一个艾叶而已。
每到某一处歇上三五个月,总会收到艾叶送来的礼物。
逢年过节,甚至自己的生日的时候,能记挂自己的也唯有一个艾叶!
想通了这一点,梅先生心里就好受了一些。
这天用晚膳的时候,艾长青与伍志帆不在桌上。
“志帆简直就是胡闹。”温春兰怄得不行:“这儿是寺庙,哪里能吃肉了,他居然就邀了你爹去后山烤虎肉吃,说让他偿偿味道。”
虎肉?
梅先生听了大吃一惊。
等知道是伍志帆他们在山上打得一头老虎的时候,梅先生想起了虎骨。
“整只老虎的虎骨都被它剔出来带回来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起虎骨:“先生是有什么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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