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八十年代的一代天后苏晴雪才有这样的嗓音,那时她凭借一首《回忆里的我》一曲成名,之后更是好几年被邀请参加央视春晚。
虽然并非科班出身,但苏晴雪还是用她得天独厚的嗓子征服了所有人,成为了所有八十年代的人最鲜亮的记忆。
然而遗憾的是,苏晴雪的人如同她的歌声一样,实在是太纯了,以至于无法接受情感的重创,最终在自己的家中烧炭自杀,成为了让所有人心痛的传奇。
不过,与苏晴雪的声音不同,隔音室的女孩,她的音域更广,更辽阔,音色也偏软,可塑性非常强。
而随着凤天舞的歌声,原本轻浅的吟唱,声音渐渐抬高些许,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悲伤与苍凉,似是山野的风,吹过黄沙漫天的荒漠,吹散了一卷尘土,裸露出了一具不知何时被掩埋的白骨。
她的歌声柔和下来,如眷恋着爱人的低语,诉说着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
但片刻,吟唱逐渐急切,似不远处有一场金戈铁马的队伍,正在上演一场惨烈的厮杀。
“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液一瞬间仿佛被什么点燃,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体内越积越多。
隔音室外的人们手不自觉的攥紧拳头,似乎感觉到了熊熊烈火在燃烧,有一份关于天下苍生的使命等待他们去实现。
他们的眼前,仿佛看到了人们不屈的意志和强大的灵魂,在与这不公的天道斗争。
然而,再热的血,也终有凉下去的一天,当无数人们用鲜血铸就天梯,妄图与天一争高下,但往往结局都让人须臾。
不过转瞬间,血色的苍穹下,已经一片枯骨。
还有谁在挣扎,还有谁在杀戮,只是这一切在这无尽的岁月中,统统被掩埋,化作了一坯黄沙。
“啊~啊~啊~啊~啊~”
歌声转高亢悲凉,似苍天的怜悯,却又好似蝼蚁的挣扎。
这世间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那些拼命想要逆天而行的人们,那些企图开创百年宏图霸业的帝王将相,也终于斗不过这苍天大地。
可,他们真的只是徒劳吗?
这一切都只是无畏的挣扎吗?
“啊~啊~啊~啊~”
歌声在重重叩击人心灵后,渐渐归于轻缓,但那带着些许颤抖的嗓音,却叫人无端的揪起了心。
或许对于天地宇宙来说,人类不过是一瞬而逝的朝华,微不足道。
可存在过便会留下痕迹,这高天厚地里,总有那曾经遗留下的印记证明着,所有转瞬即逝的东西存在过。
即便传承断绝,文明湮灭,总还会有那么一些不为人知的角落,有一段我们留下的故事。
天或许难逆,却无法阻挡人们逆天的渴望,留下一段段传奇。
余音绕梁,久久不散,凤天舞睁开眼睛,眼角滴落一滴泪珠。
在吟唱这首歌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响起了星际世界那一次次对抗虫族的战斗。
虫族于人类个体而言,是非常强大的存在,它们吞噬一些,不断进化。
不但变得刀枪不入,水火难侵,而且各种各样的特殊能力也让人类吃尽了苦头。
可是人类没有在虫族大军的扑杀下灭绝,而是制造出了机甲,战舰,堡垒,要塞等等来与虫族抗争。
或许对于一个宇宙世界来说,这样的对抗是愚蠢的,也许哪一天,这个宇宙最终会被虫族吞噬,但那些在人类文明的岁月中出现过的英雄,却会永远的铭刻在某一个瞬间。
如同她和奥维塔。不过三百年的时光,却可能会被那个世界的人们,铭记数千年。
收回思绪,将眼角的泪抹去,她摘下耳机,整个录音棚安静得有些过分。
凤天舞朝玻璃外望去,却见乌泱泱的一群人站在外面,直愣愣的看着她,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泪水。
直到这种诡异的场面维持了三秒左右,才在“啪啪”两声突兀的掌声中被打破。
邓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天舞,他一边擦掉自己眼角溢出的泪水,一边鼓掌。
而被他的掌声拉回神的众人也纷纷用力的鼓起了掌。
此刻,大多数的内心都是心潮澎湃又酸涩颤抖的。
方才的歌声太凄美,他们如同上帝,经历了一场亘古的瑰丽的梦,叫人久久难以醒过来。
梦里的他们,如同蝼蚁一样渺小,却有着毁灭苍穹的强大力量。
他们就这样看着这一切,如同守着自己的孩子一般,为他们骄傲又痛苦,担忧又叹息。
即便即将被自己的孩子们倾覆践踏,也依旧想要守护着他们最后一程。
这种慈母一般的经历,叫他们突然明白了什么,但细想,却又懵懂起来。
但这份揪心的感觉,却久久的烙印在了他们每个人的心里。
邓科用手肘推了推仲洪波:“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改的曲子?”
“看在这首曲子这么棒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好了。”
“不过之前的伴奏不能用了,得好好改改,太俗了。”
仲洪波等邓科自言自语半响才回过神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走出来的凤天舞。
“这……这真是我给你的那张谱子?”
因为他有随手乱丢谱子又不收拾的习惯,所以有时候灵感突然迸发,他会随手抄起一张空白的纸就一通涂涂抹抹。
他实在不确定自己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纸堆里抽出的,会是这么好听的一首曲子。
凤天舞将手里被阿斯诺处理过,模仿仲洪波笔迹的谱子递给了他。
“是您给我的啊,不然我又从哪儿弄来的呢?”
仲洪波咽了咽口水,郑重其事的双手将纸给捧到了手里。
上面的确是自己的字迹,但是他对这首曲子印象十分模糊。
依稀觉得似乎有些旋律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
其他人则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将凤天舞给围了起来。
“哇,唱得实在是太好听了!”
“真是的天籁之音!”
“听得有些难受,有一部分感觉热血沸腾,但是后面又觉得酸涩压抑。”
“唱得真好,即便没有歌词,也足够动人心魄。”
Alan本就是一个对感觉很敏锐的人,在听着这首清唱时,她已经明白自己完全错了。
凤天舞哪里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跨界新人,即便她并没有去炫技,但也依旧能够听出她非常纯熟的唱功。
但在这首歌里,所谓的唱功不过是一些点缀而已。
如此丰沛而厚重的爱,才是这首歌的灵魂。
Alan相信,它必将成为经典。
仲洪波从疑惑中回过神来,也不再去纠结他自己什么时候写的歌,反正对他而言,这首歌非常非常棒就足够了。
接下来他一改之前不情不愿的状态,拉着凤天舞就朝着器乐室冲。
器乐室其实是一间类似礼堂的房间,台上摆着很多乐器,小到哨子大到鼓。最惹眼的要数靠墙处的那一面金色的管风琴。
“老邓啊,你说哪种乐器配这首曲子好一点?”
“我觉得英格兰短笛不错,但是这歌明显偏中国风,而且其中那段啊~啊~啊的旋律,非常的大气磅礴,短笛肯定是不行的……”
仲洪波一边走一边问身后跟着的邓科。
“要不试试埙怎么样?声音悠远又纯净,搭配她的声音化繁为简。”
“这个主意好,先试试。”
接下来的一整个上午,凤天舞都被仲洪波拉着试了许多种乐器。
好在并不是每次都要她唱一遍,偶尔只哼一段旋律而已。
最终这首主题曲的主要几种乐器定了下来,除过编钟外,还有箜篌,古琴,埙等几种中国古典乐器。
虽不知这最终出来的伴奏效果会怎样,但基调大致已经定好,仲洪波便拉着邓科在舞台上捣鼓了起来。
凤天舞如临大赦,长长的松了口气,和两人约好下周正式录制后,跟王琼一起匆匆离开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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