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程一目十行看下去,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越看越生气,看到最后更是愤怒的直接要把纸给撕掉:“艹,胡编乱造,王八羔子欠揍,连长,你知道是谁写的吗?我……”
“……”
副队长赶紧夺下纸:“你干嘛?这可是证据!你毁了还怎么报警?”
赵鹏程胸.脯起伏特别大,喘气粗状如牛:“对,报警,必须报警!这是证据,不能毁掉,不能毁掉。”
副队长叹气:“你说你家最近真是,也是邪了门了,怎么总是出事啊?要不……”
话要脱口的时候,副队长赶紧把话咽了下去。
现在严打封建迷信,烧香拜佛一律不许的,平时的言行举止更要注意,一个不注意被人举报了可就完蛋了。
赵鹏程拿着照片和纸沉声道:“副队,我请一天假。”
副队摆摆手:“去吧去吧,这种事情早点越早处理越好,不然就算最后澄清了,你家小余的名声也坏了。”
赵鹏程道:“我知道,我先去给小余打个电话。”
他俩都是当兵出来的,并且都是凭借自身才干升职到一定职位的。
副队退伍之前是赵鹏程的连长,赵鹏程退伍之前也是到了连长的职位。
别以为不对就是一群直肠子,真直肠子是没办法升职的。
这两个东西这俩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三张照片,乍一看余娇娇似乎是在和男人闹别扭,可只要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三张照片里余娇娇不仅表情完全一样,连头发都一模一样。
余娇娇的头发略长,大概到肩膀下面,跟别人喜欢扎两个揪揪或者两个辫子或者一个辫子不同,余娇娇自己用松紧绳和布条做了个头花,平时最喜欢把头发高高的扎成一个高马尾。
显得人利索的同时,也显得特别精神。
家里碎布头比较多,余娇娇给自己和赵志红做的头花也就挺多的,赵志红的是各种各样的小花,余娇娇的就是布筒里缝一截松紧绳(大肠发圈)。
赵鹏程平时是不会关注余娇娇穿什么戴什么的。
但现在情况跟之前不同。
之前俩人说是结婚,其实跟房客和租客的关系没差,只是名义上是夫妻,日常生活也跟夫妻不一样,可没同床终究会有点不同,客气在所难免。
现在俩人终于有了实质关系,正是关注对方最多的时候,平时哪怕只是干活,也总会不自觉的搜寻对方的身影。
看到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比较对方和昨天有什么不同,是换了发型换了衣服还是今天笑容多一点。
加上余娇娇又恰逢出差,这种不自觉的关注更是会下意识的记住对方当时的衣着打扮申请态度甚至说话的内容语气等等。
赵鹏程清楚的记得,当时余娇娇是特意拿出了一个黑绒布做的头花戴头上。
他问怎么不戴个有花的,有花的好看,余娇娇说:“我这是去工作,要摆正态度,戴个花花绿绿的人家还以为我去玩呢,黑色好,黑色一看就很严肃很正式,虽然我的作用不算大吧,也不能给人家留下个太过虚荣的印象啊,还要去车间呢,要是我这张脸压不住怎么办?”
工作的时候,年轻的往稳重的方向打扮,年长的往年轻的方向打扮是常态。
年轻人不希望给对方留下轻浮的印象,年长的也希望能和年轻人打成一片,沾点青春活泼气,这样仿佛自己也年轻了起来。
赵鹏程没想过是这个原因,还愣了一下。
不过余娇娇人长得好,哪怕是特意往严肃的方向打扮,其实按照她的着装风格来看,还是很年轻很活泼很有个性的——真想泯然众人的话,她应该穿跟其他人一样的灰不蓝的宽宽大大的男女不分的那种衣服。
也因此,赵鹏程很清楚的记得当天余娇娇当时穿了戴了什么。
那个黑绒花余娇娇还是第一次戴,就出现在了照片上,显然拍照片的人应该是余娇娇出差的那天碰到了她才会跟她拍照。
——总不可能是在商都市拍了又跑回来专门贴他们运输队的。
现在不管去哪里都要介绍信,没有正当理由,介绍信可真的没那么容易拿到,特别是对普通人来说。
最关键是那些照片,背景应该是他们这边的车站,看似是同一个场合,只要认真看的话,就能发现余娇娇和其他人之间有一条非常不明显的灰线,
且两边的背景看似一样,但男人那边的显然要更明亮一些,甚至包括后面一些柱子窗户什么的,仔细看的话还有点错位。
赵鹏程不是专门拍照的,也觉得这张照片不对劲儿,有点像拼凑的,可这明明又是一张照片。
还有那张纸。
纸上的字不算多,就是写了某年某月某日余娇娇跟某个男人在某地私会被人看到,格式非常统一,其中有一个还编造了一些说话内容,无非就是我喜欢你你等等我我这就离婚,他家孩子真烦真想杀了他们等等。
这种东西,光看日期就知道是假的,因为那些日子余娇娇忙的脚不沾地,家务都是他来做的,加班到夜里十来点是常事,回来随便吃点饭倒头就睡,第二天一大早就又要去上班。
且余娇娇工作的地方赵鹏程也去看过。
地方挺大,里面总是至少有两个人在,多的时候四五个五六个,就没有一个人的时候。
还有那些地址,赵鹏程敢肯定,余娇娇绝对不知道,听都没听说过的那种。
这种一看就很假的东西,摆明了就是想毁了余娇娇。
赵鹏程想不到什么人会这么恶毒,用这样的方法来毁掉一个女人。
赵鹏程本来想直接去报警的,路过队长办公室的时候,脚下一个打滑,拐进了队长办公室。
队长今天不在,出去押车了,接线员在,见到赵鹏程就很热情:“哎呀小赵呀,是不是要给你媳妇儿打电话啊?来来来,你自己看着点时间,想跟你媳妇儿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出去我出去。”
接线员四十多岁了,叫年龄比她小的都是小X。
赵鹏程就看着这位大姐迅速溜走。
拿起电话说了下找谁,又等了有十几分钟,余娇娇姗姗来迟:“咋了?家里发生啥事了?咋还专门给我打电话?”
赵鹏程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你去商都那天在车站有碰到谁吗?是不是还给你拍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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