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快，都是分开放的，省得搬来搬去。”
粮油存放在厨房隔壁，陆源打开门让他们检查。
按用量来算，结存没啥问题，领导参观起整座洋楼，“你们这地方不错，连县里都没有这么清心雅致的菜馆，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逛着逛着，领导就往后院去了，一番打量目光落在杂物间，“你们这放的是什么呀？”
“都是一些平常不用的杂物。”
哪壶不开提哪壶，蒋云宝正想找理由搪塞过去，谁知陆源竟然拿出钥匙，落落大方的打开门。
杂物间堆放了些旧桌子板凳之类的，而且落了不少灰尘，一看就是好久没收拾过了。
蒋云宝傻眼，她的粮食呢？
这可是秘密后花园，只有她跟陆源知道，陆源还嫌她丢三落四，连钥匙都不让碰。
陆源配合领导们的检查，另外三家店铺也是如此，光明磊落，没有任何秘密。
逛了一圈回到客厅，领导的问话变得犀利起来，“你们跟张海军同事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店的口碑好，经熟客介绍的，陈所长几兄妹在店里给母亲过六十大寿。”
“有打折或特殊优惠吗？”
“那时刚开店搞促销，当然有折扣，而且当时预定了三桌，打了个折上折。”
具体多少记不得了，蒋云宝跑去翻账本，“八八折，抹了五毛钱的零头，折后七十八块，吃的是醉排骨、尤溪卜鸭、肝花……”
要不是她的账本很厚，上面写得五花八门，看着不像是刚补的，他们都怀疑做的是假账本应付检查的。
一个菜馆而已，两兄妹各种登记齐全，甚至哪天搞活动，特价菜之类的，既简洁又事无巨细。
蒋云宝露出灿烂笑容，“我哥是学霸，而且做事严谨，他很喜欢挑战自己，说要向事业单位良好作风学习，特意跟国营饭店学的，这不刚好用上了嘛。”
“后来陈家有经常光顾吗？”
“张老太是闵系人，而我哥做闵菜一绝，他们后来确实光顾过几次，但都是陪张老太来的，点的也基本是闽菜，但陈所长估计是工作忙，后来都没来过。”
闵菜很好找，没几下蒋云宝就翻出来，“你们看这里，日期，菜单，金额都有。”
“收的是现金，还是粮票之类的？”
“都是现金，但有次是张老太自己来吃卤面，刚好没有带现金，而我也喜欢收集粮票，经双方同意拿十张粮票兑了一块钱，后来陈所长觉得不妥，又把钱送过来了。”
这些都无关痛痒，蒋云宝当然不会说，后来张老太又瞒着儿子偷偷来过，跟她换了不少。
但这跟合作没有关系，张老太单纯心疼那些会变成废纸，这才急于套现的，但她也知道大儿子的脾气，反过来叮嘱她不要说漏嘴。
工作组神情严峻，“我们收到举报，说是张老太常常拿粮票来兑现，有这种事吗？”
“没有。”蒋云宝眼都不眨。
“你们跟陈所长合作期间，他有索要或暗示好处吗？”
“陈所长这人公正廉洁，前后来过店里考察，别说暗示或索要，估计是怕人误解之类的，打寿宴之后都没过来消费过。”
接着又问了不少，但两人神情坦荡，对答如流，一行人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于是又道：“合作期间，粮所方面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
蒋云宝想了下，“合作期间没有，但合作之前有些误会，不过幸好陈所长没有偏听偏信，及时过来核实考查，要不然哪能促成这次合作。”
“他们在哪方面做得不好，我们回去会勒令改正的。”
“这个……”蒋云宝讪笑，忙改口道：“也没什么，都是误会而已，不值得一提。”
这次的举报说得有鼻子有眼，而且刚好发生在改革的风口浪尖，局里特别重视，这才特意派工作组来的。
既然来了，哪能空手而回呢，官腔十足道：“粮所就是服务群众的，他们有工作不到位的地方，你们尽管提就是，只有及时纠正错误，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蒋云宝无奈，神情尴尬道：“大毛病倒没什么，就是有些营业员服务态度很恶劣，不太尊重顾客，有些领导……呵呵，这就不说了，万一以后拿粮时刁难我们怎么办？”
说一半哪能不说呢？工作组把笔记本掏出来，严肃道：“我们就是要打击不良风气的，你说的要是属实，肯定要做出相对的整改。”
蒋云宝很为难，抬头望向陆源，又在工作组的鼓励下，鼓起勇气道：“别人都还好，就是有位姓郝的大领导，有次跟一帮朋友来这里吃饭，估计是酒喝上头了，居然借机调戏服务员，我们的人上去劝阻还被他打了，甚至放了不少嚣张的狠话。”
“后来申请统采，才知道他是粮所的二把手，因为这事他找各种理由阻挠合作，在办公室指着我们的鼻子骂，审查合作资质时，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就连我的人去提粮，他还不忘借机刁难。各位领导，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可以去了解的。”
互相伤害谁不会呀，姓郝的做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
该问的都问了，工作组相继起身，“谢谢你们的配合，我们先回去核实，有需要还请你们配合。”
前脚把人送走，蒋云宝顿时着急道：“阿源，咱们的粮油呢？”
陆源神色平淡，“我换地方藏起来了。”
“什么时候换的？”蒋云宝诧异，“我怎么不知道？你藏哪去了。”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换地方藏东西怎么可能没动静。
“关爱棋来之后不久，我就悄悄换地方了。”
不知道蒋云宝为什么引狼入室，但关爱棋明显有问题，一来到处献殷勤，没事就找机会往厨房跑，故意跟人交好打听菜肴的做法。
只是她确实有些手段，打听的方法很巧妙，蒋家兄妹粗枝大叶，江文娟提防心又差了些，这才让她一点点拼凑起来，钻空子捡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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