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务员心虚，尬笑两下。
“你有心做这单买卖，就给人家报个实价，别弄些虚头巴脑的。我可听说了，人家不止在接触别家，还有意向找你们厂其他的业务员谈。”
这可是他盯上的肥肉，哪能让其他的业务员抢了。
“谢谢张哥提醒，我回去请示下领导。”
量多好议价，蒋云宝顺利签下合同，比张力给的价格下限还要便宜些许，而且谈的是月结。
合同在手，蒋云宝满脸骄傲，“阿源，快夸我。”
陆源配合她的演出，“嗯，真棒。”
她的尾巴差点没翘起来，“我要吃肉肉。”
“好。”
沙石也是建材大头，不过蒋家这段时间天天在河里捞，有散步的居民好奇，于是走过来问。
得知建房子要沙石，有心思活络的就找上门来。
蒋云宝求之不得，“叔叔阿姨，我们需要很多沙石，沙子1.5块一车，碎石2.5块一车，你们包送到点的话可以收的。”
有了第一家，很快就有第二家，蒋云宝预约好三家就没再收了。
就在钢材谈的七七八八时，刘主任带着小徐登门。
蒋云宝热情迎进来，茶水伺候。
简单寒暄两句，刘主任直奔主题，“你们的贷款已经提到总行了，总行那边特意开会研究，货款可以批三万，还款周期为五年，但由于涉及款项太大，考虑到风险问题，他们讨论的结果是分批打款。”
这出乎蒋云宝的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刘叔，分批打款具体是怎么分？”
“总行意向分三批，考虑到你们有房产跟土地抵押，收入来源也充足，审批流程完成的三个工作日内打款一万，等工程进行到30%及70%时，我们进行现场验收，没问题再各打一万，你们觉得如何？”
蒋云宝想了下，“什么时候能审批完成？我们等米下锅呢。”
“你们要是同意这个方案，也就三五天的事。”
这个项目是政策落实下来的第一个大项目，刘主任打算做成扶植的标杆对象，没少替两人向总行争取，“总行也是第一次如此大力支持，破例为你们开了讨论会，你们到哪也没有这种特例优惠的。”
蒋云宝刚算过账，手里已经有了两千多，加上主耗材谈的月结，施工又是自己请人，资金周转起来没有问题。
跟陆源互通眼神，便痛快地点头，“谢谢主任支持，我们一定不辜负你期待，以后还得多麻烦你们。”
谈妥之后，刘主任掏出附加合同，双方签字画押。
走的时候，蒋云宝热情地往两人包里各塞了两只盐焗鸡。
心中的大石落下，蒋卫国痛快地拍大腿，“钱没问题了，那我也回去把队伍整起来。”
他把前段时间买的老黄日历拿出来，想找个黄道吉日动工，“巧了，明天刚好宜动土，过了明天就得再等半个月，陆源你觉得哪个时间好？”
这段时间已经囤积不少沙石，再不动工都没地方堆了，而且陆源很清楚蒋云宝是急性子，“赶早不赶晚，要不就明天？”
蒋云宝满意地附和，“听阿源的没错，咱们明天动工。”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蒋卫国跟刘凤娇回村拉队伍。
两人一走，蒋云宝就抱陆源大腿，“阿源，这可是咱们的大项目，要不来点仪式？”
陆源皱眉，“又要吃肉？”
蒋云宝注意仪式感，“咱们不搞奠基，但鞭炮还是要的。”
三万都借了，陆源不差鞭炮钱，买。
得知要放炮，老四高兴道：“还是妹妹想得周道，等会我就去买鞭炮，咱们多放一点，热热闹闹的多好。”
以前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别说过年放鞭炮了，就连大姐出嫁都没钱买，现在不差那几个钱了，得把以前的也补回来。
老四大手大脚，晚上撇下碗筷端了一箱鞭炮回来。
早上正睡得迷糊，房门突然被挤开，黑狗头探进来。
“汪！”旺财扑过来，对着蒋云宝狂亲乱蹭。
建条商业街可不容易，快则三五个月，慢的话起码半年以上。
不止旺财来了，夫妻俩懒得两头跑，将老家养的鸡鸭全部带上来，在后院圈养起来。
正值农忙，有好几个杂工要抛秧之后才能来，包括夫妻俩在总共十二个人，五个泥瓦匠，七个杂工。
泥瓦匠每天工钱1.5块，杂工1块，中午包一餐。吃的方面赶不上水泥厂的待遇，但粉面管饱也不错了，要是在农村都不管午饭的。
周启标是副工头，周耀安算杂工，跟着学点手艺。
他们来的很早，按照施工图纸拉线丈量尺寸，然后撒石灰做标记。
随着艳阳冉冉升起，老四将满箱的鞭炮接接在一块，蒋云宝掐着时间喊，“十，九，八，七……”
八点一到，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阵阵硝烟散开。
声音太大，蒋云宝往陆源怀里钻。
陆源伸手，替她捂住耳朵。
鞭炮响了很久，刘凤娇本来还心疼钱，可是看到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真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鞭炮过后，留下满地的红色碎屑，蒋云宝弯腰捡着哑炮，老四偷偷点了个往旁边扔。
“砰”地声巨响，蒋云宝吓得跳起来。
气得腮帮子鼓起来，小短腿追着老四跑，扬起拳头要打他，“哥哥，你站住！”
敢欺负妹妹，老二老三帮忙追，将老四摁在地上摩擦，“妹妹，打他。”
蒋云宝扑过去，捶了老四好几下，几兄妹闹成一团。
夫妻俩对望，心里满是慰藉。
划好十间店铺的线，施工队开始挥锄头铲子挖地基，热火朝天干起来。
老二老三闲不住，挽起袖子卖力干活。
老四脑子灵活，他不爱干苦力活，跟江文娟男女搭配，推着车到市场卖盐焗鸡跟糖水。要是收摊早，两人骑上三轮车，下乡收货。
摸出经验来了，不止收鸡，鸭子青菜之类的，只要能赚钱的，都照收不误。早上摆在快餐店门口卖，卖不完就留着几家店用。
反正只要吃不死人的，到了陆源手里，他都有办法变成美味。
蒋云宝也没闲着，戴上小草帽，拖到椅子坐在阴凉下，给河堤那几家挖沙的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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