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觉刚醒，陆源敲响蒋云宝的门。
换以前，蒋云宝会骨碌爬起来，洗把脸到书房接受辅导。
但是这次没有，洗完脸鸟都不鸟他，径自下楼走了。
陆源过来拎她时，房间空空的。
喇叭这段时间有点闲，蒋云宝到食品厂的时候，他跟周耀文在聊天，说这次领的工资少了。
做业务主要靠提成，这两年形势很好，每个月发工资那天，喇叭都神采飞扬的，不知引来多少人羡慕。
“估计是流年不利，上个月好几个量大的客户，突然就不合作了，我旁敲则击的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真是见鬼了。”
蒋云宝皱眉，“喇叭哥，咱们的客户被人挖了？”
“应该没有呀。”他特意跑过其中一个客户，对方推说是之前的货定多了正在清库存，而现场卖的货确实是厂里的。
这几个客户，不止自己卖，同时还批发给散户的。
喇叭总觉得哪不对，特意打电话冒充是想合作的散户，问除了云源的货，还有没有别家的？
得到的答案没有，而且合作的话，给散户的价格也优惠。
几家好像同时商量好似的，说不要就不要了。走货量不少，怎么可能囤积很多库存？
市场越做越大，除了喇叭还有另外两个业务员，喇叭起初怀疑是他们撬了自己的客户，但是那两个都是喇叭的徒弟，他们对着灯火发誓，真的没有！
正嘀咕着，私房菜的服务员过来，说有电话找食品厂的。
也没说清楚找谁，喇叭过去接电话，“对，这里是云源食品，请问你哪位？张诚？我这边没这个人……听你声音这么熟悉，你是岭坪镇的老铁头吧？什么我的货有问题吃死人，你多久没从我这里拿货了？我们厂的货不可能有问题，你别胡说八道啊。都跟你说了没张诚这个人，你怎么回事啊……”
喇叭跟电话那头的人吵起来，谁知对方态度嚣张，竟然还说要报警，气得他把电话挂了。
蒋云宝皱眉，“喇叭哥，是咱们的货出了问题吗？”
“我刚不是跟你说有几个客户突然不从我这拿货了吗？刚才打电话给我的就是其中之一，这人脑子有病的，之前我找他了解情况，推说这段时间生意不好囤的货多，现在又说一直在我们厂拿货，是一个叫张诚的人卖给他的，价格比我的低两成，所以才不找我的。现在他们卖的货出了问题，说什么吃死人了，现在好几个正在医院抢救。你说是不是有病，咱们厂的货不管谁卖，价格都是统一的，低两成还怎么赚？”
蒋云宝眼皮跳了两下，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是不是保质期过了？”
做食品这行，确实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所以这两年要求很严格，周耀文一直严抓不敢松懈的。
“都合作这么久了，客户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我看就是他拿了别家的货冒充咱们的，出了问题还想赖在咱们身上。”
挂羊头卖狗肉，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喇叭天天跑市场送货，见过不少走鬼档或是小摊口，真打着云源食品的牌子卖假货。这些人就像牛皮癣，怎么揭都弄不干净，反倒把自己累得够呛。
刚说着电话又响了，电话那头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已经报警了，你们等着啊……”
好像真出事了，有不少人在医院洗胃。
蒋云宝想了想，给县医院急诊拨了个电话，那边确实收了十几个食物中毒的，无一例外吃的全是卤味，其中有一个已经休克。
喇叭傻眼，赶紧跟周耀文到仓库检查，还拆了几袋包装，色泽味道都没有问题，也没出现胀气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得先去了解情况。
蒋云宝交代了几声，便跟周耀文和喇叭坐车去县医院。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虽然对自家工厂的货有信心，但出了这么大的事，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等赶到医院，急诊的人又多收了几个病人，医生护士忙碌不停。
老铁头急红了眼，看到喇叭出现，冲过来揪住他的衣服激动道：“还说你们的货没问题，现在都吃死人，你说怎么办？张诚呢，让那个王八蛋滚出来！”
“松手。”喇叭推了他一把，“你是耳聋听不见吗？都说没有张诚这个人，我们的业务都是分片区的，你们那带只有我一个业务在处理。”
两名警察走过来，“这里医院，你们都克制点。”
他们早一步到，正在跟老铁头问话，见到三人现身，于是问道：“你们谁是云源食品的负责人？”
蒋云宝刚想回答，谁知周耀文站出来，“我是厂长。”
警察将涉案人等叫一旁，仔细询问起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老铁头语气激动，一口咬定是工厂的货有问题。
同一家货，不同业务员就能便宜两成？
警察一听就觉得不靠谱，再说这个张诚也神秘，自称是老板的亲戚，新进工厂跑业务的，有特殊关照提成高，而且因为同行竞争激烈，工厂的产品已经降价，但是喇叭瞒着没告诉客户，私吞差价。
当然，撬同事客户不厚道，所以张诚叮嘱老铁头不能说漏嘴，他每隔两天会送货过来。
进货价低两成，老铁头哪有不答应的，所以这一个来月都跟张诚拿货。
起初他也怀疑过，前两批特意留了心眼，尝过张诚送来的货，跟喇叭送的一样的，不过后来就稍微差点。
张诚那边实话实说，一分钱一分货，同行竞争激烈，产品降价，品质自然也会差一点点的。
看到没影响销量，老铁头也没往心里去，反而因为便宜招揽到不少散户，拿的货越来越多。
“现在原料都在往上涨，从过年到现在都涨好几波了，我们的产品怎么可能降价？”蒋云宝听出其中的猫腻，“工厂向来以品质优先，肉都是肉联厂进的，有正规合格的检疫环节。警察叔叔，肯定是他贪图便宜，让骗子给骗了，我们的货不会出问题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有没有问题由工商局检查过后再说。
警察联系上工商局，亲自往岭坪镇走一趟。
老铁头的铺子还有不少没卖出去的产品，外包装确实印着云源食品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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