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热气腾腾的药，蒋云玉心里膈应。
“妈，医生跟我说过了，生儿生女怀上的时候就定了的，不是喝药就能改变的。再说了，怀孕连东西都不能吃乱，更别说是药了，对会孩子不好的。”
“你表嫂喝了都没事，还生个大胖小子，妈怎么会害你呢？”伍母执意要蒋云玉喝，“孩子才一个月都没成型的，怎么可能就定了男女？你听我的没错，有这个药养着，肯定能生儿子的。”
“妈，我听医生的。” 蒋云玉无语，“再说了，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一视同仁。”
伍母听出来了，蒋云玉暗指她重男轻女。
天地良心呀，她可不是重男轻女，只是没得多生，要是没生到男丁的话，老伍家就绝代啊。谁家的媳妇不这样，嫁进来就得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蒋云玉就是好日子过久了，没有看过真正重男轻女的婆婆是什么样，要是生了女娃都扔掉的，直到生出男孩为止。
“阿玉，我是为你考虑的啊，否则花这么多钱买药干什么？以前想生多少都行，不怕生不出儿子，但现在最多只能生两个，你要是头胎生了儿子，二胎也能轻松点不是？”
“妈，都说男女在怀孕的时候就定了的。”伍长安出言制止，“你别迷信被人骗了，要是喝了药都能生儿子，那全天下都是儿子了，哪来的女孩？而且，生男女生是我决定的，跟阿玉没有任何关系。你别老开口就是大孙子，男孩女孩都无所谓。”
蒋云玉趁着娘家势力任性也就算了，如今连儿子都偏袒成这样，伍母觉得心寒到了极点，“我怎么就迷信了？事实摆在那，你表姐就是喝了药才生的儿子。”
“表姐本来怀的就是儿子。这些乱七八糟的药，不过是江湖术骗钱的障眼法，喝了会害人的。”
“怎么就害人了？”为了弄到这药，她拖着散架的身体去找人，把棺材本都掏出来了，走路还摔了一跤，结果不但没换来一句感谢，还被怀疑会喝死人，伍母心里委屈不由激动起来，“你表姐都喝得，怎么阿玉就喝不得？”
伍长安皱眉，“人跟人不一样。”
伍母算看出来了，儿子自打娶了媳妇就完全变了个人，以前自己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顺着，虽然不满意芬芳，但也从来没有动过手。
自从蒋云玉出现，他不但忤逆自己，还动手打芬芳。
哎呀，伍家到底造了什么孽？芬芳说的就没错，伍家不是娶了个媳妇，而是嫁了个儿子呀。
不说儿媳妇孝顺了，自个天天当老妈子伺候她，人家非但不领情，还嫌她迷信无知，拿药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蒋云玉这样就算了，儿子也偏心偏到没眼，伍母气得胸口疼，“对，你表姐是糙人，阿玉金贵，哪里喝得这断肠毒药。我这个做婆婆的就没安好心，想要害死阿玉肚子里的孩子。”
说完，拿起碗咕噜喝起来。
伍长安震惊，向前去抢碗，“妈，你干什么呀？”
伍母突然力大无穷，猛地推开他，几口把药喝完，“你们不是说药有毒，我要害阿玉吗？那我就喝给你们看，看会不会被药死！”
对于她的偏激，蒋云玉真不知说什么好，“妈，我没说这药有毒，是医生叮嘱没事不要乱吃药，会对孩子有影响。”
“我这么做到底为了谁呀，掏心掏肺的图个什么啊，反倒被人嫌弃埋汰……”
见她使出惯用的那种，边说边哭的，蒋云玉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加上疲倦头晕，只得回自己房间把房门关上。
伍母见此，哭得更大声。
伍长安将她劝回房间，顺手把房门捎上，“妈，我知道你为了我们好，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忘了破四旧的年代了，谁要是敢卖这种药，那得抓起来游街的。现在男女平等，妇女还顶半边天呢，男孩女孩都一样的，再说这事跟阿玉没关系。”
“你就护着她吧。”伍母瞪了儿子一眼，“当我是傻子呀，孩子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生男生女怎么就跟她没关系了。”
“妈，真的跟她没关系。”母亲没读过书，伍长安压根解释不通，只得道：“咱们大队的妇女主任，不是经常来咱们村宣传么，她讲过生孩子这事的，你还有印象没？”
伍母不听，“我不管了，你就继续惯着她吧，到时生不出儿子来，有你着急的时候！”
她的脾气也上来了，不管儿子怎么劝，仍然满肚子的火，最后还把他赶出去。
两边都在气头上，伍长安头痛，只能慢慢来了。
回来这头，蒋云玉也不高兴，眼睛都红了。
伍长安拉过板凳，一对正经说道，“阿玉，其实我不喜欢小孩。”
蒋云玉懵了。
“我小时候过得并不好，我爸是个性子很冷的人，我妈跟几个妯娌之间全是鸡毛蒜皮的算计，爷爷奶奶偏心到没边，所以那时我就想，家有什么好的，等长大了才不想结婚生孩子。”
伍长安很少讲他的过去，哪怕蒋云玉开口问，他也不爱提。
蒋云玉有点不安，“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遇到你，结了婚，还有孩子。”伍长安替她擦眼泪，“我是不喜欢小孩，但只要是你生的，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蒋云玉，“……”他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我妈她跟大部分的婆婆一样，确实是想抱孙子，但我妈是我妈，我是我，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孩子只能排在后面，别再纠结生男生女，顺其自然好吗？”
蒋云玉还能说什么呢？
“那我误会你了？”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伍长安神情严肃，“嗯。”
“那怎么办？”蒋云玉拉他的手。
“哄哄我。”
蒋云玉犯难，“怎么哄呀？”
“像我哄你那样。”
蒋云玉说不出来，想了想主动抱住他，抬头亲了亲他刚毅的脸。
伍长安把她推倒，伸手解她裤子。
“不行。”蒋云玉抓住他的手，“你忘了医生的叮嘱了？”
伍长安，“……”以前没开荤就算了，现在哪里忍得住，想到孩子还有九个月才出生，顿时有点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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