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儿的疑惑，蒋卫国苦笑不已。
“你妈那人听风就是雨，一点就着的急脾气，我说什么也不管用呀。”
蒋云宝目光狡黠，“爸，既然二叔真心悔改，要不今年就让他们来家里过，刚好可以热闹一下。”
“别。”蒋卫国哭笑不得，“你妈不可能同意的，再说你奶那个人，招了她以后没完没了的。”
“爸，既然你知道奶奶没完没了，你之前给轮椅，现在给地皮，以后打算给什么？”
“你妈看我比看贼还紧，我还能给什么啊，盼她身体健康别生病就行。”
蒋云宝怀疑，“你地皮都给了，就没私下给钱之类的？”
“真的没有。”蒋卫国坦诚解释，“你二叔养家没问题，我不可能再私下给钱。”
蒋云宝转眼珠，“明天过年，你连红包都没给奶奶？”
蒋卫国神态不好，“跟你二叔说了，从买地皮的账上扣掉五块，算给你奶的红包。”
蒋云宝不知说什么好，“爸，你想照顾奶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也要多考虑下妈的心情。”
她能说什么，因为这破事让刘凤娇跟蒋卫国离婚，让亲者痛仇者快？
“等你二叔还完赌债，天雷几个的学费我就不出了，你奶由你二叔赡养，只要你妈不同意，逢年过节我不会让你奶过来的。”
看出他的左右为难，蒋云宝在心里叹口气，“爸你也别着急，我帮你劝劝妈。”
媳妇软硬不吃的性格，只有乖宝才能哄得住她，蒋卫国算松了口气，“云宝，帮我替你妈多说两句好话。”
屋里头的刘凤娇，听完小女儿的话，压根一个字都不信。
“你爸心肝都歪了，完全偏向你奶那边，地皮挂你爸名下，我信了才有鬼呢。现在要地皮，以后要房子，指不定你跟陆源赚的家业，哪天都被你奶糊弄过去。”
亲妈在气头上，但作为两人的小棉袄，蒋云宝只能劝和，“妈，建材店你在打理，爸在施工队挣的钱每个月都过你手的，他的零用钱你算得出来的。爸除了给天雷他们几个交学费，给二叔买了个轮椅跟地皮，真没别的了。”
不管怎么说，刘凤娇半个字都不信。
蒋云宝扑过去搂住她的脖子，话锋突然一转，“妈，三舅妈不也瞪鼻子上眼，但是你照样补贴三舅呀。”
“那怎么能一样呢？你三舅打小对我好，而且还帮忙把你四哥弄进重点中学，你三舅妈再怎么不对，我也得拉你三舅一把。”
“那奶奶再不好，也把爸拉扯大了，爸不要求你赡养奶奶，他自己尽孝还不行吗？而且用的是他的零用钱。”
刘凤娇，“……”
“爸真要一门心思顾着奶，地皮就不会挂自己名下，更不会执意供天雷他们读书。只有二叔过好了，奶才不会赖上咱们家。当然，爸事先没跟你商量是不对的，但是他已经意识到错误，你就给爸一个面子嘛，真把爸逼到奶奶阵营里去，到时咱们的损失才大呢。
再说了，现在谁弱谁有理，咱们家日子好过了，二叔家还在吃糠咽菜，外人不戳咱们脊梁骨才怪。你让爸做点力所能及的，他过了自己心里那关，还能让外人闭嘴，咱们家没吃大亏。你跟爸真要散伙，那才是遂了奶奶的愿，她只怕做梦都要笑醒，咱们不能让她得逞。我觉得爸还可以抢救一下，你趁这次多敲打他几下。另外，爸给二叔家做的事，你多替他宣传一下，别憋在肚子里吃闷亏。”
别看乖宝人小，但话都说到点子上，刘凤娇稍微舒坦了些，但到底心里还是有怀疑，逼着蒋卫国拿出契约纸，看到地皮确实挂他名下，而且仅有一百平方，这才消了大半的气。
不过，教训还是要给的。零用钱减半，以后周六英那边无论事大事小，必须要跟她商量才行。
年三十，众人起了大早，屋里屋外大扫除。
陆源跟蒋云宝负责贴春联，从四楼一路往下贴，蒋云宝指挥起来煞有界事，“阿源你歪了，左边左边，再靠右一点。”
然后是挂红灯笼，蒋云宝还嫌不够热闹，将羊城带回来的窗花贴上。
只带了几对，她先贴自己的窗户，再给陆源贴。
蒋云花起床收到刘跃的短信，他节前临时出差，昨天晚上才回来，算起来有半个月没见，不过每天都有雷打不动的消息过来。
大过年的不想理，但传呼台消息一条接一条，让她有点坐不住，“爸，妈，我回来还没去师父那呢，去打声招呼就回来。”
农村注重人情往来，刘凤娇叮嘱她，“别空手去，到商场拎点水果拿两瓶好酒。今天过年，你心意到行，别赖着不回来，人家要准备年夜饭的。”
一旁的蒋云宝挤眉弄眼，“三姐。”
蒋云花脸红，“妹妹，你去吗？”
蒋云宝捂嘴笑，“不了，我跟阿源年后再去。”
蒋云花尴尬，特意回房换了身衣服，涂上唇膏才出门。
刘凤娇不解，不过半条街的距离，坐两下就回来的，怎么还收拾起来了？
老大刘深的三个孩子在店门口玩，见蒋云花拎着东西上门，仰头朝楼上喊，“奶奶，云花姐来了。”
自打新年那次，蒋云花帮刘跃接了电话，刘母就觉得她跟儿子有戏，奈何老二顾左右而言他，她就盼着蒋云花回来。
听到孙子在楼下喊，她喜滋滋从二楼下来，“哎呀，你这孩子这么客套干嘛，人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东西。”
秀气白嫩，漂亮得跟鲜花般，刘母越看越喜欢，拉着她往楼上走。
家里刚好来了亲戚，刘母热情介绍起来。
见她有些拘束，刘母笑着朝楼上喊，“刘跃，起来没有？云花来了，还不赶紧下来招待。”
然后又跟蒋云花解释，“今天凌晨才回来的，还在蒙头睡大觉呢。”
刘母眼神中透的笑意，跟蒋云宝的格外相似，蒋云花手都不知往哪摆，“师父，我过来看你的，等会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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