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新鲜的水果，蒋云宝乖巧规矩的坐着，“爷爷，您老贵姓呀？”
“姓霍。”
“霍爷爷好。”
见他伸手剥橘子，蒋云宝提醒道，“爷爷您胃不好，不能吃橘子。”
霍老爷子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他前半生戎马，枪里弹雨多次身受重伤，后半生在为国安操劳，几十年的病痛积累下来，年轻时还能硬扛，现在年纪大拿药当饭吃都扛不住。
“我认识位老中医，他教过我辩形观色。”蒋云宝煞有介事，“爷爷您身体不好，要多注意休息保养。”
这小丫头倒是稀奇，一眼还能瞧出他身体不好，真是有意思，“丫头，你干什么的？”他这辈子面对生死无数，军营铁血纪律，性格刚硬不苟言笑，加上军旅之家聚少离多亲情淡漠。
这几年退休疗养，他自觉脾气温和了不少，但周围的人还说他煞气重，就连孙子都不敢多与他亲近。
小丫头倒是奇怪，非但一点都不怕他，还很自来熟的样子，到陌生人家里没半丝怯场，倒是比他众多孙子孙女强很多。
“我叫蒋云宝，今年读初一了，在中大附中。”
霍老爷子诧异，年纪这么小读初一？
“嗯哪，我哥在家给我辅导，跳了两级。”
原来是个聪明伶俐的，怪不得敢干出这么大胆的事。
说话间，外头传来脚步声，接着进来位四十多岁，身穿军装的男人，国字脸，神情严肃又透着笑意跟恭敬，“老首长。”
霍老爷颔首，“小许来的刚好，坐。”
老首长，小许？蒋云宝嘴巴都合不上。
许安山是霍老爷子的部下，这半生兢兢业业工作，加上能力出众一路提升。
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可以说离不开霍老爷子的赏识，即使霍老爷子已经退休，但仍旧是他最敬重的老领导跟长辈，平时工作忙抽不出身，但只要有空都会前往疗养院探望。
得知他回家属院，许安山第一时间过来，关怀慰问，“老首长您最近身体如何？爱芬今天难得在家，刚好饭菜也做好了，不如您先到我家吃顿便饭，等吃完饭我再陪您好好杀两盘。”
霍老爷子抬眼，“饭就不吃了，今天请你过来也不是下棋的。”
见他神情比平时严肃，许安山心中隐隐不安，“不知您老有何指示？”
霍老爷子意示他坐，“指示谈不上了，是这位丫头要找你。”
许安山惊讶，老领导孙女外孙女众多，但因为工作特殊的缘故，哪怕逢年过节小辈们也很难团聚，故而他也没认全乎，刚才还以为坐沙发上长相标致的小姑娘是他孙辈，听他这么说又好像不是。
霍老爷子起身，“你们聊，我去伺候院里的花草。”
尽管病痛缠身，但他身姿挺拔板正，拿起花洒跟剪刀去前院。
许安山更疑惑了，他跟小姑娘素昧平生，她找自己有什么事？居然把老领导都请出来。
军旅养成的习惯，许安山即使坐在沙发上，也是呈军姿状态，身体挺拔端正，双手置于膝盖之上。
或许怕自己的威严吓到小女孩，他稍微放松五官朝蒋云宝露出笑容，“小姑娘，你找我什么事？”
“许叔叔好。”自打他进门起，蒋云宝就在暗中打量，哪能看不出他跟霍爷爷关系非浅，寥寥几句透出敬重跟爱戴，并非奉承谄媚的马屁之辈，希望他真能如外表那般行得端坐得正。
“我叫蒋云宝，是你女儿许雪晴的同学蒋云花的妹妹。”纵使许安山身居高位，但蒋云宝没有丝毫怯懦，她从包里掏出一叠相片，报纸等，“请问你知道她在学校欺负殴打霸凌同学吗？”
许安山震惊，这怎么可能！
“我姐跟你女儿不但是同学，还住同一个宿舍，但就因为我姐长得比她漂亮，被无聊之人评了个校花的头衔，她三年如一日处处刁难我姐，逼得我姐搬出宿舍另找住处还不算，最近因为服装设计大赛，肆意抹黑我姐傍大款，从而抢走属于我姐的参赛名额，之后还请枪手作弊，偷他人设计作品，受到学校记过处分之后，又雇人打砸我姐的店……”
小嘴巴跟刀子似的，一刀刀往许安山脸上割，她将报纸递给他，“你女儿跟社会闲散人员在歌舞厅酗酒打架，她非但不反省自己所作所为，还带了帮跟班到店里打我姐，非说是我姐害的她进局子。你仔细瞧瞧，这是她殴打我姐的证据，我都给拍下来了。”
怕视觉冲击不够，她把举报许雪晴请抢手，偷人作品的相片也拿出来了，“不知你看了电视没有，这是你女儿在总决赛的作品，确实很吸引眼球，但却是国际设计大师的作品，早在几个月前就卖给了香江女明星。叔叔，你看这衣服穿在女明星身上多漂亮……”
许安山，“……”
蒋云宝有理有据，一桩桩一件件拎出来，对许雪晴的罪行如数家珍，“你女儿涉及诽谤抹黑，校园霸凌，作弊偷窃，雇凶施暴，按学校规定，她是要被开除学籍，可碍于你家的势，学校只给了个不痛不养的处分，而且是不对外公开的，再几天就会撤销处分。”
许安山，“……”
“另外，你女儿偷窃国际设计大师的作品，这不仅是道德问题，还触犯了法律，被当事人在电视台当众抓个正着，这要是普通人早就进去坐牢了。可她为什么依然有办法逃脱制裁，不但电视台包庇她，连当事认都只能宁事息人？”
突如其来的冲击太大，彻底颠覆许安山的三观，虽然有报纸照片为证，但他打心底不愿意相信，在家懂事乖巧的女儿，在外面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是，他常年因为工作没法照顾家庭，雪晴被妻子养的娇气了些，偶尔会发小脾气抱怨什么的，但这个年纪的姑娘都差不多，她怎么到外面就换了副面孔？
被蒋云宝质问，许安山下意识问，“为什么？”
“因为他。”蒋云宝又拿了张照片出来，“他明目张胆对受害者、电视台还有评委威逼利诱，利用手中的权势替你女儿摆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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