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宝没好脸。
伍芬芳也不介意，对着蒋云玉态度诚恳，“嫂子，我是代妈过来向你道歉的。我妈她就是魔怔了，才会做出这种离谱的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可以离婚的，只要你哥同意就行。”
“嫂子，你可不能说气话，我哥怎么可能跟你离婚。”伍芬芳这几年也算经历了些事，心里看得比谁都明白，这半年妈找各种各样的理由逼迫大哥离婚，这次连喝药都用上了，可是大哥愣是没有退步。
别看大哥平时对妈百般忍让，但嫂子就是他的底线，只是妈被猪油蒙了心，非得要一次次糟践大哥。
现在好了，大哥干脆撒手不管了。
蒋云玉心里清楚，伍芬芳到底是向着伍母的，“我在你们家始终是外人，以后你妈有什么事，你不必跟我说，有事找你大哥就行。商场客人多，我这也忙不过来，就不招呼你了。”
伍母不认她这个儿媳妇，她也没必要上赶着认婆婆。
“嫂子，我妈她只是一时拐不过弯来，但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芬芳，咱们姑嫂一场，你愿意跟我往来我很高兴，但其他的就算了。你妈是你妈，她不是你婆婆，她生你养你给你带孩子，在你眼里自然是千好万好，但对我而言，她是个连自家孙女都不带看一眼的婆婆。刀子没插你身上，所以别问我疼不疼，她没生我养我更没帮我带孩子，就算哪天想明白了，也是你老伍家的事，跟我这个外人没任何关系。”
伍芬芳被噎的说不出话，见蒋云玉忙着收款找零，只得自己找台阶下，“那就不打扰嫂子，我店里也忙，就先回去了。”
蒋云宝当场被震惊了，对着老大竖起大拇指。真是为母则刚，想想她以前比水还温柔的性子，对伍母逆来顺受，如今怼起人来跟刺猬似的。
送走一大波排队结账的客人，蒋云宝拉着老大坐下，“大姐，你心里怎么想的，总不能任由大姐夫她娘一直闹下去吧？”
蒋云玉揉着额头，“我跟你姐夫说，他要是想离婚，什么时候都可以。”
蒋云宝震惊，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对他是有感情的，但真要日子过不下去，该离还得离。”蒋云玉面露苦涩，“我知道爸妈跟你们都在担心我，但我现在自己能赚钱，就算离婚也能养活思羽思齐，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
这年头离婚确实名声不好，但她又不是没离过，以前在宋家再难都过来了，现在有家人做她的后盾，她有什么好顾虑，再说嘴长在别人身上，但日子是自己的。
而且伍长安是个有担当的人，就算离婚也不会不管两个女儿。
“大姐，要不明年你跟姐夫来羊城，眼不见为净。”离婚不算什么，她就担心老大再这样被老寡妇折磨，万一郁抑症又犯了呢？
她现在可是两个孩子的妈，真要有什么好歹，孩子怎么办？爸妈怎么办？
“去了羊城，这辈子就不回来了？逢年过节还不是要回来。”自打生下思齐，这几个月她已经想着很通透，尤其是伍母这次喝农药，彻底凉了蒋云玉的心，“妹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现在有思羽跟思齐，就算我跟伍长安哪天离了，我也不会再做糊涂的事。我现在谁也不管，就想好好养大两个女儿，至于伍家那边天塌了都跟我没关系。”
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也没什么害怕的。
嫁给伍长安，给他生两个女儿，她没有后悔。哪天他要离婚，她会选择放手。
看到老大通透豁达，蒋云宝也就放心了，端着两个大沙田柚回家。
陆源坐在二楼沙发上，手里拿着食品厂的经营报表，周耀文带着食品厂的几个骨干坐在旁边，说着今年的经营情况。
陆源静静听着，完美的五官冷毅，举手投足间摄人的冷凛气息。周耀文等人正襟危坐，规矩地汇报运营事项，相较在工厂轻松的氛围比起来，他们不敢有一丝的造次。
姿貌端华，眉目如画，见者以为神人，看得蒋云宝呆若木鸡，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周身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陆源听着汇报，不时低头翻看报表，说话简短干练。
谈得七七八八，他站起身，“今年干的不错，辛苦你们了。”
众人这才松口气，起身告辞离开。哎呀，累死累活一年，工厂业绩不错，怎么汇报起来反而有点心虚，连大气都不敢喘呢。
走出大门，戴眼镜的老会计调侃周耀文，“我说周厂长，咱们今天明明是来汇报成绩的，怎么我觉得是来挨枪子的？大老板瞧着做大事的，心思缜密，提的问题也刁钻，咱们以后的工作可不敢掉以轻心。”
业绩好不假，但问题也不少，别看陆源只是一语带过，但说话的抑扬顿挫，已经惊出他一身冷汗。
有人唏嘘，“还是小老板可爱，喜欢跟咱们打成片。”
周耀文长吁口气，“老板给咱们的工资不低，可得尽心给厂里做事。今天提的问题，该整改的加紧整改，别觉得问题小不当回事，都小心自己的饭碗。”
别觉得小老板好，小老板才是扮猪吃老虎的那个，骨头都不给你吐。
蒋云宝在厨房开柚子，掰好后去籽，将晶莹的果肉一块块剥开放在碗里，等食品厂的骨干离开才出来。
陆源坐在沙发，将经营报表再看一遍。
蒋云宝拿果肉往他嘴里塞，“阿源，食品厂有问题？”
“大问题没有，但林子大了鸟多，有勾心斗角的苗头，周耀文压不住。”
“你想换人，还是杀鸡？”
“给他机会，处理不好再说。”忠厚老实不假，但能力跟不上还得淘汰。
蒋云宝挽着他的胳膊，拿柚子肉往嘴里塞，“这是咱们果园种出来的，你觉得怎么样？”
蜜味的，味道没得挑，何况还是她剥的，“可以。”
“今年的收成归果农抵人工，他们打理的还不错，我们按五折收购，不过有果农看商场卖得好，也有自己挑到街上卖的，卖的不怎么理想，又临时临了找咱们收购，现在仓库里堆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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