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掐好的，领导们刚好中途休息上厕所，于是听了欲言又止的一出戏。
以后都在羊城混的，曹少闻第一次出手有分寸，并没有直接打郑爱芬七寸，他们不过吐槽某人脸难看事难办，办点破事来来回回折腾，对子女管教也相当差劲。
领导听着咯噔一下，要知道一块上厕所的还有专管纪律的。
等他开门走出来，连人影都没有见着。
他一天都在恍惚，就怕属下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找郑爱芬谈话，话里话外都是敲打。
郑爱芬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手里全都是汗，脸色“咻”地阴沉得厉害。
她也不糊涂，脑子里过了一番，便知道大概是谁在背后捅自己，气得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
女儿一门心思栽在陆源身上，自己也打心眼里将他当成未来女婿，还想着以后要扶持他，让他事业更上一层楼的。
这两次不过是提醒而已，谁知他竟然敢对自己动真格。
经不经查，郑爱芬自己心知肚明，哪怕知道他手里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是虚晃一招而已，但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被纪律部门注意，就算能解释清楚，以后的前途也不好说。
等气头过后，郑爱芬惊出一身冷汗，大呼自己情急之下糊涂了。
她确实在卡陆源脖子，可他背后是霍家，霍老爷子还健在，而且极为偏心陆源，真要把霍家惹毛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不过想到伤心欲绝的女儿，郑爱芬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但只能另外找机会对付陆源了。
总之，这门婚事不行也得行。男人就像爱吃腥的猫，她不相信陆源是例外。
第二次申办福利房施工许可证很顺利，没几天就办理下来了。
没过几天到元旦，1989年即将过去。
云源公司好些职员都是从中大招的，既是校友又是工作伙伴，氛围还是相当和谐的。
喜大普奔的80年代即将过去，即将迎来未来可期的90年代。
年轻人思想很开放，有人想结伴搞跨年活动，刚好火车站广场有倒数活动。
曹少闻听了几耳朵，觉得这个可以体现公司文化，于是行政部商量，干脆组织一场有意义的跨年活动。
蒋云宝天生爱热闹，得知后积极报名参加，不过光倒数是不是太单调了？
“要不来个烧烤吧？”曹少闻忽然来了主意，“酒店顶楼刚好正对着火车站，咱们以自愿为原则，不但可以倒数，还能观羊城的夜景。”
蒋云宝咽口水，“搞多点好吃的。”
陆源不想参加，但又不放心把蒋云宝交给曹少闻。他喝多两杯连亲爹都不认，估计把蒋云宝给掉哪了都想不起来。
“阿源，咱们一起。”蒋云宝不停怂恿他，“一生只有一个80年代，咱们好好送它走，然后迎接90年的到来。”
一生只有一个八零年代，他跟蒋云宝认识七年了，记得初相识时她还是个傻子，后来两人一块卖炒粉，到如今在羊城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七年太长，又似乎太短。
元旦加周末放两天，很多人选择回家团聚或外出约会，参加倒数活动的有几十名职工，其中有好多对还是情侣。
曹少闻提前叮嘱他们，“陆总还是单身，而且他不喜欢看别人秀恩爱，有对象的今晚都注意点，要是搞得陆总消化不良的话，咱们的年终奖就悬了。”
听得陆源单身，好几个女同事的眼神亮晶晶的。
曹少闻眼珠子扫过去，“陆总就是没对象也瞧不上你们，趁早把不该的心思歇了，谈恋爱不是必须的，但没有工资可活不下去，想要饭碗的都长点心。”
像她们这种异想天开的，不要说陆源出手了，蒋云宝就能把她们轻松撂翻。
一帮冒傻气的，上次被灌了三杯酒，结果还没喝明白。
陆源加班到八点，不紧不慢带蒋云宝去酒店顶楼。
除了公司职工，姜丰年张力他们也过来了，而且已经烧烤起来。
羊城向香江看齐，跨年的氛围异常热闹。
街上霓虹闪烁，很多南漂务工的男女出来逛街，还有特意从外省来羊城过节旅游的情侣，连带着酒店的客房都爆满。
大伙在阳台上吃吃喝喝，烧烤的孜然味四处飘散。
蒋云宝在天台上看着，看了会夜幕璀璨的羊城，目光无意间落在远处正在作业的吊机。
全世界都在放假，吉祥批发城却连夜赶工，工期有这么赶吗？
曹少闻拎着啤酒走过来，“林德发野心大着，日夜两班倒赶工期。早一天把批发城建起来，他们就能早一天收租，真是想钱想疯了。”
蒋云宝神情严峻，“来者不善呀。”
“那可不是，这才刚开建没几天，私下就使阴招派人游说咱们商城的大品牌商户，给出大优惠想挖到他们那入驻。”
蒋云宝不是被动挨打的人，“林德发这人没底线，等批发城落成会有更多的腌臜手段，咱们得提防着。”
不用她说，曹少闻都早有应对，“我已经想办法查他的老底。另外，他说好听是拿200万入股，其实是自己揽下工程，材料人工全部由自己的建筑公司出，真金白银给到吉祥服饰的只有40万，剩下的说是建批发城的预算。同样都是12层，咱们的才建了多少钱？他报的工程款，材料等全是虚高的。连合作都带着算计，将来不狗咬狗才怪。吉祥服饰的连着被骗两次，已经在背后跳脚骂孙子。”
蒋云宝眼珠子打转，“林德发这么多手段，自己揽工程不会有猫腻吧？”
“没有才怪。”曹少闻发笑，“建筑这行水深着，材料好坏差着天价。”
他不仁，就别怪他人不义。李河跟马平钧已经从材料入手，打算好好摸摸林德发的底，真斗起来才有赢的胜算。
竞争是迟早要来的，蒋云宝没有患得患失，反而提醒自己要做得更好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她坐在烤炉前取暖，边烧烤边想着以前的事。
时间过得真快呀，还记得以前在老家开烧烤店，陆源跟老四做烧烤卖，尤其是大热天的时候，一家人坐着吃烧烤，嬉笑打骂别提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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