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不知道，问到他哑口无言。
脑子突然抽搐两下，他知道有这事，但是具体细节想不起来了。
“嘶……可能脑子受伤的缘故，我记不太清楚了。”
“那你记得那天中午，我们还在饭堂见面时说过什么吗？”
“记得呀，问她参不参加医学院的联谊活动，参加的话到时来接你。”
陆源脸黑，“……”当他不存在吗？
“知道我那天穿了什么衣服吗？”
“浅蓝色的连帽卫衣。”
蒋云宝接着又问了校运会的事，结果李裕伟对答如流。
然后她就不说话，定睛望着他。
李裕伟的神情逐渐变了。
怎么会这样？其余时间发生的事，他都记得很清楚，为什么唯独载云宝去海八路这段记忆很模糊？
“骑车去书店并不用过马路，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横穿马路闯红绿灯吗？”
李裕伟哑口无言。
不能思考，一想脑子就疼。
关于车祸，他没有半点记忆，最后在差不多到红绿灯时戛然而止。
李裕伟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载我去海八路之前，是不是脑子里突然有道声音告诉你绑架我？”
李裕伟脑壳疼，脸色苍白神情痛苦，“没有，我想不起来了。”
“你是傅思远的学生，平时跟他待的时候最多，是不是他对你进行精神操控，他知道我对你没有防备，于是利用你绑架我，在我死里逃生之后，他怕事情会暴露，于是又操控你自杀……”
李裕伟捂住受伤的脑袋，疼得面目狰狞，“没有，傅教授不是这样的人。”
见儿子情况不好，李母连忙叫医生，“你们不要再问了，等我儿子情况好起来再说。”
急也没有用，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陆源带蒋云宝从病房出来，对作笔录的警察建议道：“他的部分失忆应该不是车祸造成的，应该是人为篡改跟抹除，我建议你们在他情况允许的条件下，可以进行催眠干预，或许会有新的收获。”
即使他不说，警局也会安排。
毕竟林慧慧还没醒，李裕伟现在是最关键的证人。
想了想，蒋云宝往心外科去。
刚到重症病房，就看到白淑仪失魂落魄的坐在病房前。
以前的她珠光宝气贵气逼人，如今短短几天却似老了十来岁，满身疲惫跟沧桑。
四目相对，白淑仪见到蒋云宝，眼泪夺眶而出。
不等蒋云宝开口，白淑仪一把抱住她，这次的眼泪不是一颗颗掉的，而是哭得不能自已，“云宝，妈妈对不起你。”
“没事，我不恨你。”蒋云宝心情复杂，“这事跟你没关系。”
其实她是受害者，被林会阳跟林慧慧蒙蔽十几年，父女俩谋的还是她亲生女儿的命，不管是基于亲情或是利益的选择，她都同时失去了三个亲人。
虽然她的母爱廉价，但不可否认也是母爱。
“云宝，是妈妈错了，妈妈当时不该抛弃你的。”白淑仪哭得歇斯底里，“妈妈当年也是没活路才这样的，但凡有得选，妈妈都不会抛弃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不管给不给机会，白淑仪始终都是她的亲生母亲，蒋云宝承诺道：“你生了我，我可以给你养老。”也就仅限于此了，别的她给不了。
白淑仪紧搂着她，久久不愿意松开。
她哭了很久，不知是在哭自己，还是哭命运开的玩笑。
林会阳关押在拘留所，他拒绝做任何回答，将抗议进行到底。
林慧慧至今昏迷不醒，白淑仪大部分时间在医院陪着，而林氏集团乱成一团，内部争权夺势，外部虎视眈眈。
陆源在商言商，参与了围剿计划，甚至比其他人更早下手。
这块肥肉不啃上一口，天理不容。
送蒋云宝回到陆公馆，陆源叮嘱几句去公司处理事务。
蒋卫国跟刘凤娇过来跟刘家商量老三结婚细节的事，昨晚听出女儿声音不对，她心里嘀咕，先拐到小女儿这边。
霍老爷子不在，曾嫂热情接待夫妻俩，见到女儿消瘦这么多，刘凤娇心急道：“云宝，是不是你跟陆源闹矛盾了，怎么连学都不上了？”
事情还没彻底解决，蒋云宝没打算跟爸妈坦白，但还是委婉提了自己的身世，慌称无意中得知自己并不是林会阳的骨肉，还提了白淑仪下乡时被当地流氓欺负的事。
蒋卫国震惊，刘凤娇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云宝，不管你是谁生的，都是我跟你爸的孩子，蒋家永远都是你的家。”
嘴上说着没关系，但蒋卫国还是放在心上，这事还得调查清楚，省得以后再出幺蛾子。
白淑仪精神状况不好，再说这是她最深的伤疤，以她对那个人的厌恶，绝对不愿意再提。
都是同一个镇的，蒋卫国还做过生产队长，又在商业街生活十几年，做过几年建筑队的工头，认识的人不在少数。
白淑仪当年是在大柳树村插队的，他前几年还真帮那帮人建过房子。
当时闲聊时还提过知青下乡插队的事，蒋卫国兜兜转转打了几个电话，成功找到那边人的电话。
吹牛侃大山，将话题往知青那边扯，很快就摸清大概的情况。
提到知青，白淑仪是绕不过去的坎，她当年是知青里的一枝花，年轻漂亮杨柳细腰，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微微一笑男人魂都没了。
不止男知青喜欢她，就连本村未婚男青年都蠢蠢欲动，更别说那些上了年纪有家室的男人，压根管不住自己的眼光，没少遭自家婆娘磋磨。
在那个年代，知青有张漂亮的脸蛋是祸不是福，好皮囊是原罪。
男人垂涎她的美貌，女人恨她恨得牙痒痒，白淑仪的日子并不好过。
最明日张胆的，是村长的儿子赵大忠，一个死了老婆的鳏夫，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爱家暴，估计老婆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
仗着村长爹，他追求白淑仪明目张胆，甚至不惜破坏她的名声，有几次还差点得逞了。
好像有一次甚至放话出来，两人很快就要摆酒结婚，谁知没过多久白淑仪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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