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她没事，刘凤娇才放心做饭。
一大家子挤着吃饭好不热闹，几个孩子闹轰轰的，见云宝跟陆源的状态都不对，刘凤娇不由暗中观察，这两人明显在闹矛盾。
刘凤娇替女儿叫屈，多水灵娇嫩的姑娘，马上十八一枝花，都没嫌弃他二十七岁老腊皮，他怎么还不乐意了呢？
凭女儿样貌跟条件，男人不得排着队等她挑呀。
她心里不舒坦，但还想再争取一下，“陆源，你再过几年就三十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
陆源，“……”霍家逃不过，蒋家也没躲过。
大过年的连个清净地都没有，陆源将情绪压下，“婶婶，我没考虑结婚。”
刘凤娇，“……”他没考虎结婚回来干什么？左手给颗糖，右手来巴掌的，云宝这么不值钱呀。
唐姿不清楚情况，借着话题聊起来，“云宝，你谈几个了？”
陆源，“……”这些女的都怎么回事？就不能安静吃顿饭。
“我还没谈呢。”蒋云宝用力咬着鸡肉，“阿源说我不能早恋，不过我年后就满十八了，到时要好好谈几个。”
唐姿心直口快，“是得多找几个，谈多了才知道什么是爱情，就像我能遇到俊杰一样。”
这也就是刘凤娇稀罕，习惯了她的惊世骇俗，实际没什么坏心眼，否则不得崩溃才怪。
陆源搁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谁也没发现他的异常，唐姿继续问，“云宝，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什么样的都可以，有眼缘就行。”蒋云宝也来了兴趣，“二嫂，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你哥这样的，表面很斯文。”
“哦，哈哈哈……”蒋云宝荤素不忌，“二嫂你不纯洁。”
蒋云玉哭笑不得，“妹妹，你说话注意点。”
陆源心梗。
笑过之后，心里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蒋云宝听着陆源上楼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踩在她心里很难受。
吃过饭，蒋云宝端着水果上楼，坐在沙发上陪他看电视。
她年后考驾照，然后买辆车代步，到时家属院的房子会退掉。估计先跟爸妈住段时间，等下塘村的回迁房下来搬出去单独住。
其实早把陆公馆当家了，但如果陆源不喜欢她，与其天天见面心堵，还不如搬得远远的。
搬走以后想见面就不容易了，蒋云宝下意识想靠近，再听听他的呼吸，感受下他散发出来的体温。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以前没有觉得什么，可真要离开时却有很多舍不得。
眨眼十二年，她跟他生活的时间比家里任何人都久，她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分开。
有些点滴不容易琢磨，她真的觉得陆源对自己很好，几乎算是有求必应的，连爸妈都没这么宠自己，好些事越琢磨越回忆，就觉得越离不开他。
蒋云宝郁闷，他就不能试着喜欢她么？男女的那种喜欢。
气氛很沉闷，她拿起块柚子递给他。不管怎么说，他连夜从省城回来陪着她过年，这份心意不能糟蹋了。
陆源的心思没她复杂，很顺手接过柚子，当是她的示好。
明明蜜味柚，吃在嘴里却全是苦涩，陆源将遭遇的情绪压下来，“你想找什么样的对象？”
“像你这样的。”蒋云宝深呼吸，眼睛凝视着他，“一看就很喜欢。”
陆源呼吸带滞，深邃的目光望向她。
输人不输阵，蒋云宝努力挤出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漫不经心，嘴角带着戏谑。
看着她吊儿郎当的样，陆源以为她在开玩笑，“我这样的可不好找。”试问谁受得了她的臭脾气。
“是啊，就是不好找才稀罕。”
陆源心脏一紧，感觉被什么戳了下，痒痒的很难受。
蒋云宝等来的还是沉默，心一寸寸往下沉。
她箍着自己的手，拼命维持脸上的笑容，“阿源，我们明天出去玩好不好？”
“去哪？”
“哪里都可以。”蒋云宝咬着唇，“就咱们两个。”
“嗯。”
两人挨得很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默。
事实上陆源就是闷沉的性子，以前都是蒋云宝唧唧喳喳在说，现在她突然不说话，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安静的有点可怕，只剩下电视机的声音。
陆源想说话，却又不知跟她说什么，似乎有堵无形的墙把两人挡住。
回到房间休息，发现给她准备的压岁红包还在口袋，想要送过去又觉得多此一举。
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追着他要红包的丫头片子了。
早上醒来，两人眼眶都是黑的。
天气阴沉着要下雨，人也什么精神，蒋云宝没打算外出，到河边吹吹浆糊的脑子。
两人并排而走，陆源见她的衣衫单薄，瑟瑟发抖却强撑着的模样，太阳穴抽搐的难受。
他解下围巾系在她脖子上，“要回去吗？”
蒋云宝借着搂住他胳膊，“我不。”
习惯了她的任性，陆源握住雪团般的手放自己口袋捂着，好像去年她也是这样，永远都学不会照顾自己。哪天真处了对象，估计把自己冻死都不知道。
找了处背风的地方坐下，蒋云宝觉得自己浑身难受，整个人贴着他的胳膊取暖。
陆源见她嘴唇有点紫，脱下外套给她披好，“生病了？”
他的身体很暖和，蒋云宝捂紧了外套，“没有，就是有点困。”
见她眉头紧蹙，陆源学着她曾经的动作，修长的手熨着她的柳叶眉，“蒋云宝，你有心事？”
蒋云宝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没有。”
难受归难受，但她天生是乐观派，这种操蛋的优伤不适合她。
从河堤回来，刚好碰到胖阿宝过来找，当年比她还胖的小子如今已经长成阳光帅哥，骑着辆嘉陵摩托车。
“等我五分钟。”
蒋云宝跑回屋穿了件白色羽绒外套，系上红色围巾，扎个高马尾，涂上淡颜色的口红往楼下冲，坐上胖阿宝的摩托车一溜烟跑了。
被撇下的陆源，“……”
直到晚上八点多，摩托车声才再次响起，蒋云宝喝得两颊绯红，亢奋地挥手，“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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