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耀安心生一计，“爸，商业街是陆源贷款建起来，要不咱们找找刘主任，看有没有办法贷款？如果可以就咱们家啃下来，没必要再找二叔合伙，省得以后有嫌隙。”
周启标没意见，他打算找蒋卫国探探底再琢磨行事。
这年头赚钱的生意谁不眼红，双管齐下的广告打出去，马上就有电话打上门。
食品厂转让费太高，电话大多是打听商场跟私房菜馆的，了解大概情况之后要求上门考察。
蒋云宝逐一应下，全权由老四负责接待。
老四喜欢干这个，白衬衫加西装，皮鞋打得油光发亮，热情给上门的客人奉上好茶，给他们说客流量，营业额，毛利率净利率什么的，然后到现场考察解说。
几场下来他愈发专业，甚至把前几年的账本拿出来做成图表，说的那叫天花乱坠，居然把自己都感动。
他是没钱，要不然自己揽下来经营，绝对赚得盆满钵满。
好些人有意向拿下，偷偷跟老四套话，“兄弟，我们想把拿商场拿下，只是你们开价5万是不是太贵了，你看4万行不行？”
“马总，你开什么玩笑。”老四缓缓抽了口他递来的烟，“你家开养猪场的，还差那几个钱吗？这年头4万块能干什么？今天中午来了个客人，非要一口价7万块买断，我都不带答应的。你要真心想要，正月十五早上十点，咱们不见不散，到时现场标价，谁出价高就是谁的。”
“7万也太贵了，你们这不是打劫么？”
“马哥，7万要是你能拿下都算天上掉馅饼，这几年的营业额你看了吧？每年起码30%的增长，光是今年就涨41%，你要盘下来不用三年就能回本赢利。咱们这地段跟人流，你到哪都找不着。”
“说是这么说，可是你们收的租金也不低。”
“一分钱一分货，没人流的地方租金比我便宜一半，但是客流量连商业街的三成都不到，你敢去吗？”
老四拍拍他的肩，“老哥啊，我瞧着你就是精明厉害会做生意的主，商场要是到你手里，估计两年就能回本，以后躺着数钱就行。过了这村没那店的，我真劝你抓住这次机会，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我要不是留在帝都发展，都恨不得回来接手。”
兄妹俩各司其职，几天下来感觉形势不错。
到年初六这天，突然来了大客户，云源食品的死对头祥记盐焗，这几年一直在做老二，如今云源食品突然要打包转让，这无疑是天上掉馅饼，如果能把云源吞并，无疑能占据市场的半壁江山。
祥记来的是公司三把手，而且带着法务过来的，在陆源开价的基础上加价五万，直接买断云源食品这个牌子，且云源不得再涉足盐焗卤味行业。
交际讲究平等，对方来的是三把手，陆源压根不用出面，蒋云宝二话不说拒绝了。
这不是开玩笑么，她跟陆源的发展重点在羊城，光是云源酒家名下的盐焗跟卤味在羊城及周边县市一年的盈利就不止五万。
这次规划资产取舍整合，卖的是配方跟销售渠道和客户，怎么可能把自己给卖了。
多年的竞争对手，云源非常了解竞争对手。
祥记食品主打盐焗产品，今天来的三把手是祥记创始人的儿子，改革初期重点大学毕业，学的就是食品专业，他一直想把家族产业做大做强，奈何前期食料供应受限，好不容易解决供应危机，市场又被云源占领过半。
想向沿海地区扩张市场，奈何食品保质期短，而且交通运输有困难，这期间没想到云源在羊城成立酒家，又抢先把沿海市场占了。
慢一步，悔一生。
但不管怎么说，他对这次的转让势在必得。
蒋云宝给自己的秘书老四使眼神，老四顿时心领神会，“你如果有诚意，云源可以让出泛客家地区的市场，给你们一年期限过度客户，一年之后你们不得再用云源商标。”
话说得好听，云源一旦退出泛客家地区，其他品牌就会来抢占市场。
祥记掏钱买的肉包子，哪有用来打别的狗的道理。
谈生意无法一锤定音，老四也不勉强，“市场确实不会一成不变，但所谓兵贵神速，你们多掏几万块就能拿着云源的商标攒住大批客户，其他品牌慢了节凑就算抢也只能喝口汤而已。你们可以慢慢考虑，我相信其他家也会很感兴趣的。”
这次商谈，蒋云宝长了见识，要不是祥记的提醒，食品厂还真卖便宜了。
整个客家食品行业，有实力的就那么几家，而且祥记不止野心大，这几年为抢占市场更是手段频出，为防止他跟其他家联手压价，看来还得未雨筹谋。
老四对这块很感兴趣，他给班主任打电话，“老师，我奶奶病情加重，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估计也是半个月左右的事，我想请几天假多陪陪她老人家，正月二十之前保证返校。”
下学期没有多少课程，主要是毕业答辩跟分配，晚几天也不打紧，但班主任很不满意他的态度，“蒋俊勇，你奶奶每年都病危几次，你到底要请多少假？”
“老师，我奶奶身体一直不好，但是她太爱我了，就想看着我毕业结婚生子，所以这些年硬生生扛过来了。”说着声音还哽咽起来。
班主任气到肝疼，但看在他成绩还可以的面子上，勉强答应下来。
陆源找周耀文及业务部负责人，了解对家公司的情况，老四开车主动找上门，给他们一次占领半壁江山的机会。
连着走访盐焗食品的行家，多种套餐方案任君选择，有便宜有贵，总有一款适合你，与此同时不忘煽风点火，透露点有的没的，省得他们抱团瓜分云源。
客家地区远离沿海，食品规模远没有省城需求大，让他们一下子真金白银掏十五万出来并不容易，老四贴心建议他们贷款，或是挑个实力相当的对手抱团合作，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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