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寒眼角登时被硬厚的书皮划出一道血印子。
海澜红着眼睛，手指指向楼下：“滚！”
青年动动唇，“对不起。”
“对不起你骗我，还是对不起给我家下套？”她气得全身都在颤抖，“你说对不起能挽回什么？你能让我拿回小提琴吗？你能让我回到两年前吗？”
襄寒一怔，目光变得深沉悲恸，“海澜……”
“别叫我！你配吗！”
大概是听到了两个人的争吵声，小吴匆匆上楼，奔道海澜身边，“海澜小姐，您别激动，冷静一点啊！”
海澜不说话，只冷冷看着襄寒。
小吴又扭头看向襄寒：“襄先生，海澜小姐她最近身体不舒服，您就先认个错吧！”
后者半点不迟疑，道：“海澜，你别生气了，别墅里那些人……”
“我没兴趣听你们家的烂事儿！”她打断了他的辩解，冷漠道：“你最好尽快走，也别往我眼前凑。不然这个孩子我不会留！”
说罢就回了自己卧室。
卧室门被她拍的震天响，小吴吓了一跳，回头看见襄寒眼角的伤口都流了血，她忙解释，“襄先生您别生气，我们家小姐也是太委屈了。您家的佣人从来不把她当女主人，还有您那些绯闻……”
她欲言又止，“海澜小姐毕竟是个孕妇，您就见谅一点，别跟她计较这些了。”
“我知道了。”他低低回应了一声，转身下楼了。
从那之后，襄寒果然不再来这边了，海澜每天除了看看书，就是去楼上弹钢琴。
赵蕾三不五时的来电话，问海澜身体怎么样，后者都是搬出医生的话来回复她。
赵蕾放心不下，又怕海澜坐飞机会不舒服，就趁最近工作顺遂，赵氏又有赵凌坐镇，她便连夜来了Y国。
这其中自然还带着工作，因为赵蕾想留下照顾海澜一段时间，这次和肖恩家族合作，也是挂着工作的幌子来看女儿。
只是她找上门的时候，才知道海澜已经和襄寒分居了。
赵蕾听闻这件事之后，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襄寒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是家里的佣人不懂事，我已经……”
“你不用说了。”赵蕾忍着怒火道：“你没有爸妈，我替你父母做主了，下周一你带上护照，和海澜去解除婚姻关系。”
“至于那个孩子，不能留。你们都还年轻，尤其是海澜，她不能被你的孩子牵绊住，下午我就带她去堕胎，你不用操心了。”
赵蕾说罢，转身离开了肖恩集团。
襄寒猛地冲到赵蕾身前，拦住她的脚步，解释道：“妈，这件事我知道是我不对，海澜也正在气头上，她前两天见到我情绪太激动了，我不是不想接她回去，是怕她受到刺激。”
赵蕾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濒临喷发的怒火，“襄寒，你们两个的事，原本就是你卑劣在前，海澜之前跟你一起回Y国，本来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知道，她不委屈道受不了，是不会从你家搬出来的。”
“襄寒，我一开始觉得你是个好孩子，才把女儿托付给你的。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做，真是欺人太甚了！海澜当初跟你结婚，本来就是一时冲动，你听话一点，咱们好聚好散，日后也好见面。”
见个屁的面！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让襄寒出现在他们全家面前了。
青年目眦欲裂，“妈，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啊，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妈！”
后者低笑一声，“看来你也没少在劝我这事儿上下功夫，隔夜仇和十座庙都出来了。”
随即又道：“你真有这个时间，怎么不去哄哄海澜呢？是心虚还是压根就不屑去啊？”
襄寒顿觉无力，他再次解释：“妈，我真的是想去，我就是怕海澜她情绪激动，会伤到自己，我才没敢去的。”
赵蕾冷笑：“那我倒是好奇，我女儿为什么宁可自己在外面住，也不跟你一起住。”
襄寒：“……”
见他面色变得越发青白，赵蕾突然明白，前世的襄寒和今生的襄寒，他们经历过太多的不同，所以他们之间相差太多。
固然前世的襄寒对海澜疼爱有加，为了她什么都舍得，面子里子什么都肯放下。
可是，现在这个襄寒不是那个襄寒了。
既然他对海澜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她又怎么指望他后半辈子能真心对待自己的女儿呢？
“你和海澜离婚，赵氏和肖恩家族谈成的合作就继续。你如果不离婚，我只能选择其他集团了。”她无视了襄寒的怒意，冷声道：“你的欺骗可以告一段落了。当初的事赵氏不计较，是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如果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后果自负。”
赵蕾踩着高跟鞋往外走，襄寒木着脸道：“我不会离婚的。”
她脚步顿了顿，又听他道：“要我们离婚，你去让海澜亲口来跟我说，她当初说过，对我不离不弃，这件事我只听她的。”
赵蕾扭头来看他，扯了扯唇角，“襄寒，当初那个骗局，你不会也当真了吧？”
果然见他脸色越发难看，赵蕾这才冷哼一声，志得意满而去。
直到下了楼，她才觉得，也没什么好志得意满的。
这个婚姻里，最委屈，最吃亏的，终究还是海澜。
赵蕾坐上黑色奔驰，分公司的司机从驾驶位探出头来，“副总，要载您去酒店吗？”
后座的女人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报了一个地址，“开车去那边，以后我有需要会给你打电话。”
“好的。”
赵蕾到海澜现住地时，她正在二楼书房里写大字。
小吴打开门，瞧见赵蕾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您怎么来了？”
赵蕾把行李箱给她，进门换鞋，“你来跟我说一说，海澜什么时候搬出来的？到底为什么搬出来。”
小吴搓着手，“这，这事还是让海澜小姐跟您说吧，我说不太合适。”
“她说更不合适。”赵蕾径直去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些吃食，走到餐厅，“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给她办离婚的，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说清楚，我也好走正常程序。”
后者半晌不吭声，赵蕾抬眼见小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皱眉道：“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襄寒在外面养女人了？”
小吴吓得心里一个哆嗦，“没，没有！”
又尴尬的补充：“不过，也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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