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会成功的。”
卫兴平看着眼前姑娘在月光下亮晶晶的目光,那眼底的真诚忽视不掉。
忽然之间,卫兴平内心有所触动。
是啊!所有的人都在为粮食而奋斗。
可有些人,却将那么重要的事情给压了下去。
望着惊蛰,卫兴平忽然开口:“惊蛰是个好季节,万物复苏的好季节。”
惊蛰点头:“我爸妈当年打算在村里扎根,就打算后半辈子都在地里劳作,这才给我们按照节气起的名字。”
从立春到小雪,一年四季轮回,总是生生不息的。
“时间不早了,卫叔早点休息。”惊蛰站起身。
卫兴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叹口气:“是啊,一辈子就为了那么点粮食……”
“什么?”惊蛰以为是在跟她说话。
卫兴平站起身:“你是个好孩子,粮食增产的事情必须尽快,今年国家的口粮可大部分都靠北边。”
惊蛰没听懂:“靠北边?卫叔你是在开玩笑吗?全国人民都知道,北边比南边穷,南边才是粮食大产地。”
“以前是,从今年开始就不是了,未来的几年也都不是。”卫兴平内心一阵冲动,他所知道的事情,忽然很想找个人说。
惊蛰被他神神秘秘的态度给搞的有些奇怪。
“卫叔,你怎么了?”
卫兴平攥着书的手有些颤抖,整个人哀伤悲愤的开口。
“你以为为什么这次来到大寨的知青这么多人?就是因为南边遭灾了,饿死、毒死太多的人,下到南边的知青,都被重新分配到北边稍微安稳的地方去了。”卫兴平一点点的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惊蛰愣在原地:“饿死毒死?”
如果说遭灾,饿死人能理解,毒死是为什么?
她隐约觉得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
前边开了口,后面卫兴平再说起来就没那么痛苦了。
原来他在年后三月份就下乡到了南边某村里,如惊蛰所说,南边整体条件都会更好些。
知道今年即将夏收的时候,赶着四月底,眼瞅着沉甸甸的水稻再过个把月就要到收割的时间,突然闹了蝗灾。
“蝗灾?”惊蛰一阵后怕。
蝗虫所过,寸草不生。
“本该到了快要收成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粮食全没了。”卫兴平仿佛又回忆起那嗡嗡嗡的臭虫,满稻田的趴着,跟吸血虫一样榨干全部农民的心血。
“蝗虫蔓延快,那岂不是很多地方都遭灾了?”惊蛰忍不住询问。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接下来几年,南边都恢复不过来的原因了。”
惊蛰隐隐察觉到,这为说出来的事情更严重。
“蝗虫最开始并没有多到让人害怕,怪只怪这玩意繁衍的太快,南城负责人眼瞅着要控制不住场面,强制制药场大量生产农药,几乎每块地都泡在药里。”
残留的农作物也吸收了农药,所有人都认为,以前撒药都没事,现在应该也没事。
然而吃过地里仅剩那点东西的人,都没了。
卫兴平回忆着当初发生的事情:“上头的人反映很快,蝗虫没来的及祸害到其他地方,就全部被毒死了。”
“蝗虫毒死了,地也毒坏了,种不了粮食?”惊蛰猜测,隐隐明白他之前说的毒死是怎么回事。
卫兴平沉重的抹了把脸:“是啊,几十上百万靠地养活的人,丢了地,活不下去了。”
事情已经上报,可国家的救援粮能支撑多久?
田地什么时候才能排掉药性,恢复以往的种植?甚至因为土地药性连带着污染了好几条河源。
惊蛰心里沉甸甸的,无论在什么时候,天灾都比人祸要狠。
卫兴平:“当初的负责人也被抓了,这件事情总要有人负责,如果北边这些土地没受到影响的地方能增产粮食,肯定能帮助南边渡过难关。”
惊蛰附和的点点头。
心里却不是很看好。
北方的问题是长年累月存在的,如果能改善,怎么还会一直被南边站着粮食大产的名声。
真按土地面积算,北方可要比南方多太多。
“这些事情,生产队长他们知道吗?”惊蛰内心忽然多了个疑问。
卫兴平一愣:“知道吧?”
他也不太确定。
可惊蛰更倾向于不知道。
至少这两天村长跟两个生产队长的表现跟平时没什么差别。
还是说,事情刚发生正在想法处理的阶段,还没下发信息?
一些都只是在猜测。
惊蛰了解了一部分真相后,带着沉重的心情告别卫叔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卫叔所说的话。
最后睡不着,索性进了空间。
望着原本只是为了实验的小半块地,惊蛰拎起锄头慢慢扩大。
空间一眼望不到边。
到底多大,她也没试验过。
等到闷头将地开垦了大片后,凌晨鸡叫声响起,惊蛰才看到她一夜的劳动成果不小。
田地一块块整整齐齐的被规制了一部分,惊蛰内心的焦躁才驱散些。
依旧没有想睡的欲望,直接出空间起床。
院子角落里,卫叔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早起的母亲正扫着院子,看到惊蛰还愣了一下。
“你昨晚上是没睡好吗?”小脸蜡白蜡白的。
惊蛰揉了揉脸:“可能太热了。”
迟母跟着点头:“是啊,前几天刚小满,算起来今年收成早了不少。”
随口扯着一些东西,惊蛰将母亲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给转移掉。
日常休息不用上工的一天,吃完饭父亲跟立春立夏就要去帮知青点加盖房子里。
惊蛰商量着,从小寨回来后带两个小的去拎泥继续给自家摔砖,慢了点不要紧。
正计划着呢,一大早的就有人堵在迟家的门口。
“家里有人吗?”不等到回答,一只干瘦皱巴的手就推开院门。
千层底鞋踩进院子里,惊蛰视线上移就瞧见吴氏一身收拾干干净净的走进来,上身的褂子显然是新的。
迟家的人看到吴氏,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盯着吴氏谨防她闹出幺蛾子来。
迟母上前拦住还要继续朝里走的吴氏:“有啥事就站这说。”
吴氏被拦脸色有一瞬间扭曲,浑浊的双眼嫌弃的瞪着迟母的:“你以为谁稀罕来你家,我这次来是有喜事要宣布,要不是看都是一个村的邻居,你八抬大轿请我来我都不来。”
“现在也没人请你,爱滚赶紧滚!”迟母才不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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