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惊蛰故意提起江强：“说起来，江家现在正在村里传你跟江强的婚事，魏建国如何，跟你又没半毛钱关系。”
苏云哆嗦着，抿着唇还犹豫着要不要瞒着，脖子顿时传来疼痛。
“我说我说！我之前就喜欢魏建国，他说你断了他的腿，只要我帮忙报仇，他今年回城就能带我一起回城里，住楼房，吃商品粮，再也不用干活！”
听苏云说出这种话，还十分相信的样子，特别傻。
惊蛰嗤笑出声：“他说了你就信？真要是跟着回城就能商品粮不用干活，村里边还至于留下这么多知青抛弃的媳妇？”
苏云梗着脖子：“你又不是城里人……”
“有脑子的人随便想想就能想明白，跟着回城，一没户口，二没工作，你拿什么分供应粮？伸着俩手直接要？魏建国这是拿你当傻子忽悠呢。”
“你胡说。”苏云哑着嗓子反驳，根本不相信惊蛰说的话。
打心里觉得惊蛰没安好心，肯定是故意这么说，想抢先她一步跟魏建国回城。
可恐惧又让她没办法将话对着惊蛰说出来，生怕说完就被淹死在河里。
两人在这河里泡半天，路边可一个路过的人都没看见，她要是真出事，谁都不知道是惊蛰干的。
恐惧刺激着苏云，脑海中忽然想到一个脱身的办法。
“迟惊蛰，你不能动我！”苏云说话声音不敢太大声。
正打算将人给丢上岸的惊蛰手下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你也知道，我正跟江强谈婚论嫁呢，我要是出事，他们肯定第一个就想到是你害的我？”
“证据呢？”惊蛰丝毫不怂：“没证据说什么都不管用。”
“我怀孕了！我猜你离婚肯定是因为嫁到江家这大半年都没怀上孩子，现在我怀孕，还出事了！这村里谁都知道，这条路是你天天朝小寨去要走的！你脱不了干系。”
惊蛰沉默了。
苏云瞧见她沉默，顿时觉得自己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咱们好好商量，你放了我，我不把你供出来。”
正想着她果然怀孕了的惊蛰回神，听到她没有丝毫力度的怀疑，讥讽的勾起一抹笑容。
“你在跟我谈条件？”
“这样对我们都好。”苏云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我拒绝。”惊蛰放开手，也不再支撑着她。
苏云感觉到身体无力的浮在水面，脚下没有支点的胡乱扑腾，眼瞅着就要掉进水里，只能死命的将手指插进泥土里，努力维持着身体不沉入水里。
“迟惊蛰！快拉住我！”
惊蛰摆了两下胳膊，利索的爬上岸，站在岸边居高临下的盯着苏云。
“你说，我要是直接把你丢着，就算是他们猜测这件事情跟我有关系，也不会来找我麻烦，知道为什么吗？”
苏云又喝了两口河水：“先……咳……先救我……”
惊蛰无动于衷：“因为在发现这事跟我有关之前，他们会先发现，还没结婚的你，肚子里怀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爹真的就是江强？”
这个问题在苏云说想跟魏建国回城时就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有没有可能……
惊蛰冷眼看着河里的人：“我相信不管是不是江强的孩子，你的父亲都为因为你做出这种事情而羞愧，丢脸，最终不为了影响村子里其他女孩子出嫁，你的事情只能被压下来，你觉得谁会冒着风险帮你？”
“魏建国？他估计巴不得你出事，好摆脱掉你。”
“江强？有他那个娘在，你这种未婚先孕的姑娘肯定不会得到好脸色，她娘肯定会拦住。”
惊蛰话一句接着一句说出来，苏云胳膊酸软无力，就快要抓不住了。
或许是冷水里泡太久，又或许之前动了胎气，也可能被惊蛰的话给吓到。
苏云只感觉到小腹一阵抽疼传来，顿时疼散了她最后残留的那一丝力气。
“疼……”苏云惨白着脸，手一点点从泥土里脱落，带着身子滑向水里。
惊蛰弯腰，轻而易举抓住她的手腕，像拖麻袋一样将人拖上岸，丢在地上。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怀孕。”惊蛰望着她小腹，裤子上并没有看见出血，好心提醒：“你年纪还小，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我真心建议你回家问问你爹。”
惊蛰甩了甩身上的水，衣服全部湿透黏在身上，夏天的衣服穿得本来就薄，这一贴身直接将曲线全都展现出来了。
这要是被外人看见，怕是她勾引人的历史上又得添一笔。
抬脚直奔着回家的方向走，苏云忍着疼伸手拽住惊蛰的裤脚：“我……”
她话没说完，惊蛰甩掉她的手：“不想我把你再塞水里，就闭嘴。”
湿淋淋的她脾气正坏。
她没弄死苏云都是她佛系，真当她是个以德报怨的性子？
几分钟前苏云可是想她死。
不再理会苏云，惊蛰大步上岸，刚站在岸边就傻眼了。
望着眼前干瘦修长的身影，惊蛰眉头打结皱在一起，双手抱胸扭头就要走。
“你……”谢凡目光一触即离，放空视线看向一边，声音清冷的询问：“你怎么弄成这样？”
正在气头上的惊蛰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谢凡皱起眉头，上前将人拉住：“你这样回去不合适。”
惊蛰反手挣开：“我现在站在这被你看才不合适，闭上眼睛！”
谢凡手上力气没放，眼睛却如惊蛰所说，缓缓闭上：“我没恶意，现在村里人都正干着上工，你回去肯定被人撞见。”
到时候肯定又是一阵闲话。
惊蛰轻舒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
她知道谢凡说的没错：“我从山上绕路。”
从河对面山脚上山，绕到她家后山脚回去，就不可能碰上人。
“山上太危险。”
“这不行那不行，那你说什么能行？”
惊蛰这说的是气话，谢凡却认真思考起来：“你要是不介意，我先回家拿我母亲的衣服借你穿，回家再换。”
至少她在这安稳待着，能确保不会被人撞见说闲话。
拿来衣服也不用换，只要套在湿衣服外面，能安然走回家就好。
只不过他母亲走的早，那时候家里也穷，有大部分全部都拖村里婶子改了尺寸给小寻穿。
真能找出来借给惊蛰的衣服，都是很旧很旧的。
她担心惊蛰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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