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父缓缓摇摇头,这才回忆起来,昨天光顾着忙老婆孩子呢,至于开会内容,只知道个计划生育。
“不是很清楚。”
“我也不耽误时间,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们家这情况,谁结扎?”
“结扎?”
二队长又简单的给解释一下,担心迟父跟村里其他人一样起逆反心里,半威胁半劝告。
“我也实话实说,这个时候,生产队希望你们家能主动站出来带头。”
迟父有些不安。
“你也别紧张,之所以让你带这个头,也是因为你家丫头赶在计生院之前平安生下来了,村里怀孕的那么多,偏偏就你女儿运气这么好,你想他们能不嫉妒?”
“那跟结扎有啥关系?”
“你结扎了,到时候他们就没有理由讲你,你能想明白吗? 至少村里人现在已经觉得你跟他们不是站一起的。”
特别是怀上不能生的。
其实二队长这话夸大了。
可为了抓个代表出来,让村里人看清楚结扎不是坏事,他现在只能这么说。
他也希望迟家能成为计划生育这件事情的突破口。
也是迟父老实,思想直接被二队长给带偏了。
“那……那啥时候结扎?”
“计生院的人已经到县城,明天生产队的我们几个就带头先去,你家是打算让你媳妇结扎,还是你结扎?”
明天。
时间这么赶,媳妇才生完孩子呢。
“有人说,这结扎就跟以前阉人一样。”到底是个男人,迟父心里还是有点膈应。
“不不不,想啥呢,以前阉人是直接切,这只是动个小手术,把能生孩子的那根管子给系上,简单的很,不会有啥大事的,再说,你家孩子加上这个小的,也有七个了,不少了。”
二队长见迟父神色动容,尽心尽力的将细节给讲清楚。
说实话,迟父内心不安的那根弦,在被安慰过之后,崩的没那么紧了。
“那就……那就我去吧。”迟父解释着:“家里孩子娘刚生完,再动手术不好。”
迟父犹豫一下,多问了一句:“能跟队长你一起吗?”
他想着,生产队长几个去,应该会找技术好的老医生。
“当然能!”二队长瞬间大喜:“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觉悟的人!”
二队长劝迟父的同时,何尝不是在劝说自己。
他们身为领导人,习惯性的要以身作则。
生产队里有身份的人,明天是都要一起去的。
见该说的说完后,二队长还需要去游说其他人,离开了迟家。
送走二队长,迟父没直接去上工,转身进了屋,迟父一眼就瞧见迟母正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这是咋了?”迟父看了眼一边躺着的小女儿,抬手把迟母脸上的眼泪给擦掉。
“要不还是我去,你一个大男人去结扎,到时候不是让村里人笑你不是男人。”迟母坐屋里边,外面来人说的话,听了个大概。
是个男人被这么笑,肯定都受不住。
迟父听到这个,傻笑着:“胡说啥呢,又不是我一个去,生产队长几个都去,我跟他们一起。”
“可是昨天开会的时候,那么多人都不打算结扎,你要不也别去。”迟母攥着他的手。
“不是说之后还要检查?到时候没结扎的都要抓上手术台?”
迟母有些哽咽的点点头:“生产队长是这样讲的。”
“那不就是了,我刚刚听二队长讲,计生院到县城这一批,做结扎的同时还要教新人,因为本来就没下来几个人,都要从卫生院抽调人手。”
“那人教了就直接上手?”迟母被吓到了。
这年头对手术还是很恐惧的,尽管生产队长不断形容只是个小手术。
“所以我跟生产队长一起去是好事,你想想,我现在去是经验丰富的做, 到时候在村里做的时候谁知道是不是第一次?”
迟母还是有些心慌,眼泪一直没停。
迟父温柔的安慰着:“没事没事,你跟我一辈子,吃苦到现在,生了七个孩子受这么多罪,我就做回手术怕个锤子,你还坐月子呢,别哭了,一会眼睛再哭坏了。”
这么一说,迟母哭的更厉害了。
“咋还哭呢,还是说你觉得我结扎了就不算是男人?”
“我可没这么说。”迟母被迟父这么一威胁,眼泪总算是止住了。
“那到时候让立春跟你一起去。”
“不用,他一大小伙子去看这个干啥,他没结婚呢,现在管不到他头上。”
“那你手术之后咋办?”迟母还是担心。
“放心,跟生产队长一起,他们咋回来我就咋回来,别哭了。”
擦干眼泪,迟母才算是稳住心神,将事情往好的地方想。
……
生产队长他们这一队要去县城一起结扎,跟着去的村里人,到最后竟然就迟父一个。
为了起好带头作用,生产队长他们走的时候专门在村里宣扬,为的就是让他们看到。
迟父跟在生产队长后头,有点显眼。
村里面有人趁着生产队长正见缝插针的跟别人科普时,拉着迟父到一边问。
“你真打算跟队长他们一起去结扎?”
迟父点点头:“早晚都要做,跟着队长我安心。”
“可村里人都说,结扎就不能当男人了!”
“那都是胡说,真要是这样,生产队长几个能去?”迟父咬死没事。
其他人见他这样,显然就是被二队长给洗脑,也就不说了。
在说啥也没用,人家根本听不进去。
骡车套好,迟父就跟着生产队长一起上车,顶着村里人的视线,坐着骡车朝县城去。
“这老迟家的都被生产队给洗脑了!”
“生产队长几个不一样,为了继续当这个官,啥都带头。”
“老迟家也是好运,我听说那八个月的孩子生下来,到现在还活着呢。”
你一言我一语,村里面的人神神叨叨的将计划生育越传越恐怖。
当天村里面没安排活。
毕竟生产队全部都去县城结扎了,村里根本没人管。
老村长也没那么精气神。
村口大树下面一流排的坐了几个人,唠嗑的同时,时不时朝大道上看去。
都在盯着去县城结扎的人啥时候回来呢。
这一等,就是一下午。
村里临近晚饭的时候,远远才看到三辆骡车前后脚的朝村里来。
去的时候还安稳坐着的人,这会全部脸色苍白的躺在骡车上。
这情况吓坏了村口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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