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摇头：“不是被吓到，是被惊到，我一直以为村长是个老好人。”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老村长慢慢悠悠的走着，主动询问惊蛰：“如果到时候村长投票，两个生产队长，你会选谁？”
“一定要选？”
“就当提前想想看，到时候全村投票，你是打算弃票吗？”
“那倒是不会，就是突然间被问，有点不确定。”
惊蛰心想着，也别是在两个生产队长刚刚因为村长这位置大吵一顿，老村长的这个话题提问在这个时候，总是有点微妙的。
“不着急，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我帮你保密，不会传出去。”
惊蛰也好奇了：“村长好像对我的答案很感兴趣。”
“也可以这么说。”
惊蛰认真想了想：“二队长。”
“因为你是二队人？”村长直白询问。
“有一部分原因吧。”惊蛰也不否认：“主要我记仇，大队长当村长，我不一定能好。”
村长笑了：“让你直说，也没让你啥都往外说呀。”
“刚刚都撕破脸了，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
“行，我知道了。”
“不过我要补充两句，让我的发言充满中立。”惊蛰出言。
“恩？担心我认为你藏私心。”老村长没拒绝：“那你说来我听听，”
“在我看来，大队长重权重钱，像现在这样抓煤场是把好手，因为有目的性，会将煤场发展的更好。”
“然后呢？”
“可放到村里就不一样。”
惊蛰在心里面甚至在猜测，猜测着，大寨村有两个生产队长，究竟真的是人太多管不过来，还是因为村长看出来没事，找人牵制大队长。
之前惊蛰从来都没有这个想法。
可自从煤场成立之后，村里面的事情大队长就管的很少，二队长虽然忙点，可也不是顾不来村子里。
毕竟也不是事事都找打生产队长，下面的副队长，团支书，妇女主任，一个成熟班子里的村干部，怎么也有十多个人。
惊蛰话点到为止，她心知肚明什么能直白说。
老村长笑了：“看来还真不是光偏心，还是能说出点道理的，那你不觉得二队的生产队长性子慢了点？说话没啥威严。”
“村子里不好好的没出事。”惊蛰直接给了个结果，都是让老村长一时之间忍不住笑。
“说的没错，事还真没出过。”
俩人这么说着走着，话题讨论过之后就被俩人丢到一边去。
等到了老村长家门前。
“麻烦你送一路，进去坐坐？”
“不了吧，我太吵，村长肯定嫌烦。”
“那我就换个话说，我跟你谈谈鱼塘的事情，有时间吗？”
目的准确明了，惊蛰倒是没有理由拒绝。
“有，时间一直有，就怕耽误村长时间。”
惊蛰扶着人进了家门，老村长家里孙媳妇正带着孩子，瞧见有人跟着老村长来，立刻找了借口就带孩子出去玩，将地方让给他们。
“做吧，就当做是闲聊，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那没有。”惊蛰笑着说。
“听你们二队长说，你不打算在鱼塘干了？能知道为啥吗，这可是你之前一手办起来的，眼看着都快好了，被别人摘桃子你心里能舒坦？”
“鱼塘不强制上工吧？”惊蛰率先问一句。
“当然不，那跟生产队性质又不一样。”
“那我做的不开心，就不想去。”
老村长明显一愣：“就因为这个？人不可能事事都顺心，因为这个一点小事放弃这么好的活，傻不傻？”
“可能我爸妈疼我，把我养娇气了，我不喜欢受气，所以不想干就不干了，放句大话，万一我干出一件比鱼塘更大的事呢。”
惊蛰笑着说完这话，带给老村长的震惊显然不小。
老村长的这两年不管事，大多时候都是在休息，有事也都是生产队长来找，接触的圈子都是那些小一辈的。
正经现在的年轻人，老村长倒是接触的少了。
第一次听到这种心情论，连带着他的心情也有点复杂。
面上还是挂着笑容鼓励惊蛰：“这是好事，年轻人有想法就很不错，所以你现在打定注意不回鱼塘了？”
“要会也行。”惊蛰直接放了个大招：“村长支持我直接把鱼塘霸占吗？咱们不跟小寨玩。”
二队长来说事情的事情，已经将前后因果都说了一遍，也知道这里面都有谁插手。
所以之前惊蛰毫不犹豫的选择二队长时，老村长一点都不惊讶。
在他看来，小孩子的性子就很直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再听惊蛰这么大胆的言论，老村长也没否定，只是反问一句：“咱们跟小寨说好的，虽然我不喜欢小寨，可这么把人踹了，是不是不太道德。”
“那要是错不在咱们呢？”
老村长听着这话的意思：“我怎么听着，你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让老村长心惊。
“村长你只管说，你是想要现在的合作模式？还是……”
老村长啥都没说，多看了惊蛰两眼：“老了老了，这才说没两句话就感觉困，我也就不留你了。”
惊蛰没意外，站起身时补一句：“村长你没反对，我就当答应了。”
“走吧走吧。”老村长直接赶人了。
惊蛰笑的开心：“那我真走啦。”
“站住。”
惊蛰被叫住，回头以为是说鱼塘的事情，谁知道老村长想了想，多叮嘱一句。
“你父亲那，你劝劝，如果当真不打算回煤场，也提早做好决定。”
“村长，那是我爸，我可做不了他的主，不过这话我会回去说。”
“村里收不住两边都那闹起来，鱼塘现在还没正经开始，可煤场不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村里人看煤场的眼神都像是在看香饽饽。
“不会，好歹迟家也是砸钱进去的。”
“你聪明，知道我在讲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这回真没事了。”老村长慢慢起身：“我去躺一会。”
老村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惊蛰站在门想了一会，大步朝前离开。
习惯性的双手插兜时，感觉到口袋里面有东西，掏出来看到那麦穗，轻拍了一下额头。
“我这脑子，光顾着看戏，忘记说正事了。”
惊蛰远远看向公社的方向，认命的再跑一趟。
再次过来，公社的人比刚刚多了好几个，公社里面也只看到二队长的身影，大队长已经不见了。
看到这场面，惊蛰悄悄松下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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