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看着惊蛰离开，这才凑近拍了拍谢凡的肩膀。
“兄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娶了这么个婆娘。”
谢凡冷眼扫过去：“你没结婚吧。”
黑皮点头：“当然。”
谢凡：“那你懂个屁。”
黑皮：“？？？”
“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虽然没结婚，可看到这种女人，想都能想到她肯定什么都想两手抓，在家里哪里能有地位。”
“反了。”
“啥？”黑皮没听懂。
谢凡视线这会已经朝河边的惊蛰看过去，不同刚刚对黑皮的冷漠，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
“你说反了，在家里，如果可以，她其实什么都不想管。”
谢凡看得出来，惊蛰有个懒散的性子，如非必要，很多事情都是能省就省。
只不过被环境逼迫，迟家唯一一个能撑家的人被送出去上学了，她只能被迫站起来。
现在想想，她当初非要将村子里面的工农兵生名额给立夏，煤场在背后推着迟叔上前，是不是一早就打了这种主意。
黑皮感觉自己幻听了。
就那女人雷厉风行的态度，是个安于现状的？
他不信。
“你中毒太深。”
谢凡听着他逼逼赖赖的这张嘴，一直在说惊蛰的不好，索性直接给回怼回去。
“那你最好一辈子都别找老婆。”
黑皮摇头：“那也是不行，还是要找个人生个娃，不然老了都没人给我摔罐子。”
谢凡见他这挑三拣四的模样，抬手将他放在肩膀上的手给拿下来：“那就祝你好运，希望你能找到合自己心意的老婆，不至于追的太难。”
拨开之后，谢凡主动上前敲门，黄辉煌这夫妻俩，还是要找的。
接二连三的叩门声响起，谢凡好一会才得到回应。
“来了来了。”
是道温柔的声音，由远及近。
……
洋蕊打开院门，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后，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眼睛看着有点红，视线转悠在他们身上。
“我没想到是你带来的人。”她这话是说给黑皮听的。
黑皮侧目：“你不一样把我卖了，咱们来算是扯平了。”
洋蕊就堵在门口，显然没有想让他们进去的心思，如今冷静下来，才出声询问。
“你们找我有事？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再来找我也没什么用。”
这个时候，惊蛰双手滴着水珠，随意甩了甩，这才来靠近。
“不是来找你的，咱们的事解决了。”
“那你们这……”
“找黄老板。”
洋蕊紧张起来：“你们找他干什么？”
“人在家吗？有些话可能直接跟他说会比较合适。”
刚刚扫了一圈的惊蛰一无所获，现在脾气有点不太好。
洋蕊没动：“他不在家，人在饭店没回来。”
惊蛰：“没关系，我们在门口等着。”
之前在饭点接触过一些，洋蕊明白惊蛰不是世俗女子，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什么都豁得出去。
“算了，让他们进来吧。”
院子里面，黄辉煌的声音出现，带着几分无奈。
站在洋蕊背后，黄辉煌伸手扶着洋蕊：“你身子不好，进去休息吧，我来跟他们谈。”
“没事，我现在好的很。”
不是字面意义上在安慰他，而是洋蕊当真觉得，身体精神不少。
黄辉煌知道她固执，就扶着她在院子里面坐下来，安顿好之后，这才回头说：“你们都进来吧，有什么事情，咱们也一次性说清楚了。”
惊蛰一马当先走进去，没有东张西望，直接来到夫妻两个身边。
黄辉煌又回去一趟，将院门给关上了。
再回头，站到洋蕊的身边，主动说：“我们说话也痛快点，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两夫妻在他们来之前，相互坦白过。
洋蕊起的头，将这些年跟黑市的合作告诉了黄辉煌。
那时候苦的厉害，饭店根本没几个人来，还要时不时的接待县城组织的人。
根本赚不到钱，反倒是一直在赔，外加上当时有人骚扰洋蕊，加上身体弱，那之后她就转到了后厨，基本不再见外面的人。
第一次动念头，是实在缺钱，就拿了后厨的一些粮食出去换，得到的钱支持着后厨运转，确保黄辉煌不会发现。
陆陆续续的，也就这么下来了。
贼船好上，难下。
好在这两年慢慢缓和了一点，日子没那么难，谁能想到黑市的人又盯上了鱼。
无可奈何，她才只能每天就留下两条来，其余的都给黑市。
好在鱼足够大，能分成几份，不被发现。
洋蕊一直没说，就是担心丈夫不能接受，自尊心受挫。
哪里想到，自己话说完之后，丈夫的坦白才让她吃惊。
……
惊蛰听到黄辉煌的话，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将自己的心思给说出来。
“我要你养殖的全部方法。”
黄辉煌的脸色有点难看，洋蕊有点担心，主动出面交涉。
“这件事情，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知道，你养的是鱼，品种不一样，混在一起会出事的。”
“你们不愿意？”
洋蕊无奈，抓着黄辉煌的手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些年我吃的药，要花那么多钱。”
惊蛰扫了两人，心里面大概猜到了一些故事。
“所以，你们担心方法被我拿走。”惊蛰想着：“这简单，我雇你们帮我养？”
她要的，不过是品种的扩展，有现成的人才为什么不用。
不过有一点，惊蛰不确定两个人会答应。
毕竟国营饭店负责人的身份，是正正经经组织里的人，这种人来帮她，身份上不对等，她担心黄辉煌会心里不平衡。
这种平衡一开始的可能很不明显，可要是真的放纵下去，谁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
“不可能。”
答案跟惊蛰想的一模一样。
倒是进来后就没出声的谢凡多说一句：“你可能不太了解，在我们养殖鱼塘工作的人，收入不比你现在低，我们也是正经国有企业，该有的福利一样不少。”
黄辉煌点头：“我知道，隔壁县大寨村有多厉害，咱们生产队长回来的时候都有宣传。”
今年，大寨村算是彻彻底底在本市下面各个村子里都出名了。
“话都说到这，我也不怕说全，你们不知道，她要用的药都要拖关系才能拿。”
洋蕊一时冲动：“其实，不用药，我撑撑也是能行的。”
黄辉煌立马否决：“不行，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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