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下子把惊蛰问住了。
抬手悄悄抓了抓后脑勺，帽子压得整个头皮好像都有些发痒。
“这个你问我，我还真不知道。”
洋蕊也只是随口一问：“那忌口的有什么？”
这几天吃饭，洋蕊倒是发现，谢凡没有惊蛰那么挑食，应该都可以。
问到忌口，惊蛰倒是很肯定道：“这个我知道，他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都吃。”
“那就好办了。”
洋蕊继续数着，晚饭要准备的东西，惊蛰脑子里却飘着两个问题。
是哦，认识这么久，谢凡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好像还没注意过。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想到以后要一起生活，万一有什么引发两人矛盾，不太好。
找时间了解一下。
心里打定注意，跟着洋蕊在这边供销社走了一圈，倒是提醒了两人一件事情。
拎着少得可怜的东西出了门，惊蛰叹气。
“不来供销社我都还忘记了，我出门的时候忘记兑换全国通用的粮票了。”
今天要的东西，许多都是需要票的，他们拿不出来，给钱也不卖，这让惊蛰想念黑市的好。
可惜身边站着一个乖乖女，也没办法偷偷摸去黑市。
最主要，冰城黑市在哪里呀？
带着疑问，两人带着简单的东西走在回去的路上。
洋蕊叹气：“原本还想晚上做饭的，这样看来，还是要出去。”
惊蛰点头：“走上看着小摊小贩那么多，还以为这里会好点，谁知道买东西没票还是不行。”
洋蕊：“不然明天我们到边边角角的地方逛逛，以前我们在上宜县的时候，经常会有人在县城边上拿东西或者钱兑换票，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一样的。”
惊蛰：“去试试看吧，有总比没有好。”
洋蕊：“说的也对。”
正走着，惊蛰感觉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回过头就瞧见一张笑得开心的脸，是个眼角褶子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大婶。
“大妹子，我刚刚看你们要买东西没票？”
“恩。”惊蛰点头。
洋蕊看着找上来的人倒是十分防备。
大婶看起来很热情：“那你们东西还买吗？要是还买，我带你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买肯定是要买，只不过这其他地方是什么地方？”惊蛰故意询问。
“一看你们就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咱们这的情况，现在往供销社买东西的人可都少了，我们都是在别的地买，你们要是要，就跟我来。”
大婶主动朝前走。
洋蕊抬脚就要跟上去，按照她对惊蛰的理解，是肯定要去的。
谁知道手腕被拉着，整个人直接被扯着走，还是他们原本要回家的那个方向。
洋蕊惊讶道：“我们不去？”
“去，但是不跟她去。”
大婶走着说着，两句一回头，就瞧见刚刚拦下来的人根本没跟上来，赶紧追上去。
“唉，你们走错了，不是往这边，是这边。”
惊蛰停下脚步，看着拦在眼前的人：“大婶，我们要先回家，你要是好心，直接告诉我，等明天有时间我再去。”
“不是，咱们这地方路不好走，我怕你记不住。”
“这走哪都是大青石板路，好找的很，你只管说，我记得住。”
“可是……”大婶还想说什么，惊蛰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既然大婶不想说，那我们先走了。”
“唉唉唉！你们等等呀。”
惊蛰带着洋蕊，脚步根本没停下来过，继续朝前走。
竖起耳朵听着背后的动静，那大婶没再追上来，惊蛰拐弯后停下，悄悄伸出头来，就瞧见大婶已经转身离开。
洋蕊跟在身后：“咱们这是干嘛呢？”
惊蛰笑着：“刚刚东西不是没买到。”
洋蕊：“恩，不是没票。”
惊蛰：“现在能买了。”
洋蕊觉得奇怪：“啊？”
晃个神的功夫，他就觉得自己听不懂惊蛰到底在说什么。
“走，逛黑市去。”惊蛰拉着洋蕊往回走。
“可咱们不是不知道地方？”
“那是之前，现在知道了。”
洋蕊瞧见她这么笃定，抬眼朝前边看的时候，视线中远远看到一闪而过的大婶身影。
好像就是刚刚来拦住她们的那个人，瞬间恍然大悟。
“你要跟踪她呀，那为什么刚刚不答应直接让她带过去？”
“这世界上没有好事，主动帮忙的人大多是有所求。”
道理洋蕊懂，可情况就不太懂。
“你之前不是还找陌生人帮忙？就帮我们抓杨队长的那群人，看起来可都不像是好人。”
“那是因为他们有求……”
惊蛰话说一半，忽然想到一点。
洋蕊没站在岸边，也就代表她根本不知道在冰面上的时候，她出事的那一幕。
她不知道，回去就不会跟谢凡说，好像会少一些念叨啊。
这么想着，惊蛰原本想解释的话，立马变了。
“最后我给钱了呀，这是道上默认的规矩，你以前不是经常在后厨，可能道上的事情你不太清楚。”
“啊，是这样的吗？”洋蕊虽然年龄比惊蛰大个十几岁，可听惊蛰说这种事情，反倒是她需要被教育。
见过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
洋蕊点点头的瞬间，又起了一个疑问：“所以，你以前也在道上混？”
惊蛰：“……”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洋蕊眼神中忽然多了一些慈爱：“你可太不容易了。”
“其实还好。”
“女孩子肯定会比男孩子更困难，可能你现在比我坚强的性子，就是那个时候锻炼出来的。”
“我们快到了。”惊蛰想要转移这个话题。
也同时体会到一点。
说一个谎话，需要无数个谎话去圆是什么感觉，她悄悄在心里面发誓，以后肯定要做一个乖巧的孩子。
洋蕊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转移，看着眼前陌生的街道，前后看感觉都不认识。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呀？”
“那大婶刚刚就是在前面消失的，我们不走这条路了，换一条。”
“不是要追进黑市里面？”
“恩，小心一点，这里的建筑好像大多都是板板正正的，我们从边上走，应该也能找到进去的路。”
洋蕊没有任何异议，这点上，她觉得是惊蛰比较有灵性。
毕竟，道上混过的女孩子。
绕路多走了两步，好在目的地没有让人失望。
热闹的街道上，整个都是在叫卖的声音，仿佛让人回到了几十年前，还没有令行禁止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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