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深呼吸，挨个将两个生产队长都按坐下，这才坐在两人侧面。
“叔们，麦种咱们分下去之前，一直放在粮仓，你们冷静想想，万一这人的心更大点，等到来年咱们丰收的时候再来这么一出，那才是让人恐怖的一件事情。”
两人还是梗着脖子没说话，可惊蛰有看到，两人的情绪都有些松动，显然是将她说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惊蛰闭上嘴巴，让两人慢慢消化。
大队长率先开口：“我先说清楚，我没干！”
二队长质问：“那粮食怎么好么好生的就没在荒地底下埋着？”
大队长：“这我哪知道！”
二队长：“你这是想找真相的态度吗？”
惊蛰双手握拳，哐哐哐的砸在桌子上，将两个生产队长的声音给盖下去。
见两人都在看着自己，惊蛰直接拿过主动权。
“为了不让你们再吵，我来问。”
惊蛰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开始问二队长：“你们最后还看到麦种是什么时候？”
二队长想了想：“种之前的十来天，等到要种的时候再去看，麦种就不见了，空荡荡的连个袋子都没留下。”
惊蛰扭头看着大队长：“二队长之所以误会你偷麦种，是因为你自己说漏嘴有关冬小麦的事情，所以，冬小麦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不是！”大队长斩钉截铁，语气十分坚定：“我说了无数遍，我没拿。”
“你之前都承认过！”二队长咬住。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之前跟魏建国路上聊天，别人听见的，原话是：有冬小麦有什么用，这么炫耀小心被贼惦记上，到时候才哭呢，你就说，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时间距离现在有点远，好多天前的事情，他哪里还记得说过什么。
“你说别人听了告诉你的，感情不是你自己听见的，你瞎说啥！”
大队长想到他这几天跟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黏在身上，就因为别人说的一句话，越想越生气。
“可你说完这话第二天，东西就不见了！”
“你就说是谁说的，你现在告诉我，把人叫过来当面问清楚。”
“我也不怕告诉你，知青点里的一个女知青，但是是谁我不说，省得你以后拿这个事情找人家报复。”
“我在你心里边，就这么一个小心眼的人呢？”大队长被气的脑阔有点晕。
“对！”二队长毫不犹豫的回答。
惊蛰见俩人又要吵起来，及时制止：“因为一句话断定，确实是有点草率，生产大队撒种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特别的事情？”大队长想了想：“没什么的，今年跟往年一样啊。”
惊蛰询问二队长：“麦种消失的地方没有麻袋，那发现麦种的地方有吗？”
“没有。”
大队长听到这，想到刚刚二队长说的粮食全被糟蹋……
“那些麦种，真的都浪费了？”
“不信我带你去看看！”二队长起身：“我让你们自己亲眼看看！”
二队长打开门一马当先的朝外走，大队长紧跟在身后。
惊蛰见俩人现在在一起稍微和平一点，也赶紧跟上。
实在说，等惊蛰到地方之后，发现这地方距离大寨村的距离也太远了一点。
步行都要小二十分钟。
整个越过了村后的荒村，来到荒地，远远看到一个小鼓包的位置。
二队长是带着工具来的，一铁锹掘上来，就看到泥土下藏着的麦粒。
惊蛰跟大队长蹲下来，捏了几颗一捻，瞬间破碎。
如二队长所说，麦粒被煮熟了。
二队长铁锹砸在小鼓包上：“这下面，就是我们二队今年全部的麦种！”
大队长看到这一幕，也觉得震惊，随后就心疼的不得了。
“这可都是粮食！那个天杀的这么造孽！”
惊蛰没听他们两人说话，她只是确定了一件事情。
被挖开的麦粒中，她发现了自己研发出的冬小麦零零星星的夹杂在里面。
看来，冬小麦真的就在这里面，跟大队长没关系。
想到这，惊蛰觉得是让两个生产队长暂时放下成见的时候。
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两人，大队长立马得意的嘲讽二队长，二队长却一直在分辨，确定是如惊蛰所说的那样后，整个人更颓丧。
“那这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要做这么作孽的事情。”
“被批斗的人之中，有来这一块开荒的吗？”
被这么已提醒，大队长立马举手：“大队有几个会轮流来。”
二队长失神的摇摇头：“二队没有，大部分都在煤场帮忙，今年基本没有惹事的人。”
“那跟粮仓有关的呢？麦种肯定是要从粮仓弄出来的，咱们粮仓又坐落在算是村子中间的位置，肯定会有人看见的。
之前粮仓是偏村边的。
不过是后来边上建立了鱼塘，整个把缺口一包，倒是让粮仓看起来像是在最中间的位置。
大队长回想：“粮仓看着的人多了，都是两个生产队的人一起干的，要回去看看名单才知道谁是谁干的。”
“那就先回去吧。”
埋在地下的麦种此刻整个已经熟透。
因为距离远，惊蛰想了想，用铁锹乘了一兜，捧着回家。
“你这是干啥？”两个生产队长心里面都有这疑问。
惊蛰解释：“这么多粮食，单纯用锅煮都要好多次才能煮完，那动静肯定大，可边上没有烧柴的情况，村子里有谁家用柴火特别费的吗？”
两人摇头：“都正常，要是真有不正常的，村子里面肯定都传遍了。”
“所以我带回去给卫叔看看，有没有其他方法，不用烧也能煮熟东西。”
大队长不信：“这怎么可能呢。”
二队长也迟疑：“可能是下雪下的，烧柴的痕迹被盖住了。”
“荒地没遮挡的东西，太阳一晒根本存不住雪，有痕迹肯定能看到。”
毕竟烧熟那么多麦种呢。
大队长忽然出声：“没准，是太阳晒熟的？”
这话一出，惊蛰跟二队长都感觉到身边一阵冷风吹过去，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大队长你真爱开玩笑。”惊蛰尴尬的会了一句，想让气氛不那么冷。
“我就是说种可能。”
大队长像是察觉到二队长嫌弃的眼神，回瞪一眼就闭上嘴巴，没再说什么。
回村的时候，惊蛰从鱼塘绕大路走的， 为了避免遇见村里的人。
毕竟她手上捧着的这东西，太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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