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一下子忙起来。
沈峰所说的人员，很快就朝海城聚拢。
至于谢凡，也在接待不断调职而来的原工厂运输师傅，开车工厂的车，最后选择了闲置的码头前大片空地。
并排四五十辆车，看起来壮观的吓人。
为了方便搬运，惊蛰直接在码头包下并联的三个大仓库，一晚上的时间填满全部仓库。
惊蛰之前不断让自家车队来回来的往这送东西给打掩护，以至于现在突然多这么多粮食，没多少人是惊奇的。
除去谢凡。
只是场合不对，谢凡没问。
他也在忙。
因为是第一次合作，谢凡先登记了全部车队的人，一辆车配两个人，登记完资料，便是请的码头临时工，帮忙搬运粮食。
一袋袋的称重装上车，然后由每辆车的负责人签字确认，随后就是通知对方城市的供销社打款。
粮食上车，并没有立刻让走，隔天早上确定到账，车队就能出发。
惊蛰原本给的是低价，可想到后期维持这个行为的是从各地收上来的余粮，索性比供销社收的贵几分，至于供销社销售，她硬性定价，在抛开运输损耗的费用后，只贵了一成。
价格跟原来的比，还是贵。
可是跟如今天价一样的南方来比，硬生生砍掉了近三分之二的价钱。
不仅仅是别人不相信，车队司机也不相信。
于是，在确定价钱后，没有任何一家供销社推迟付款。
隔天早上，车队一辆接着一辆的离开，浩浩荡荡的。
忙到现在的惊蛰总算是喘口气，扭头就对视上谢凡疑问的目光。
看到这，惊蛰也在纠结该如何解释。
怀璧其罪的道理，在宗门长大的她无比清楚利害。
在绝对的好处面前，谁也没办法替别人保证会不会动心。
但散粮是好事，能积德。
惊蛰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直接说清楚。
她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什么都不说，等待谢凡询问。
谢凡问了。
“我们每次都这样压着车辆等一天，会不会太麻烦。”
“？”惊蛰有点傻眼：“你就问我这个？”
“恩，这样的情况，四十多辆车人多眼杂，万一起了冲突，我们没办法控制。”
惊蛰见他神色忧虑，却没藏半点其他，一直悬着的心忽然就放下。
“今天第一次会这样，之后有了标准，完全可以让人提前打款，搬运的过程中，完全可以确定款项到账，我们这么大一笔生意，银行已经答应派专员来负责盯着。”
“至于你说的那么多人，南方也挺大的，前前后后每个地方的路程都不一样，往返就会出现差异，以后顶多一天就出现几辆车，不会再扎堆。”
“看来你都想清楚了。”谢凡放松下来：“那行，这里你盯着，我去接人。”
“你就走了？”
谢凡疑惑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忘记，胡田今天跟车队一起来，顺便还带着其他人。”
惊蛰没忘记，她只是诧异谢凡的态度。
“没忘，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你歇歇就该回家了，城内水源这事，帮忙的人应该到了，总不能一直小月招呼。”
“那你慢点。”
谢凡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惊蛰望着那背影，心里说不上什么。
好像在情理之中，却又有点诧异谢凡这么安静的不问。
胡田来，是谢凡想到的。
如今各地征调的车辆大多是用来海城跟双方城市的对接，但是收粮这件事情，还是需要自己人。
是谢凡提醒说，之前胡田就是干这个的。
惊蛰借着这个，瞬间联想到其他城市的黑市，那些人可是只见钱的。
海城如今最不差的，就是钱。
……
办公点。
沈峰听着助理提起码头的盛况，还有点唏嘘。
“没想到，真就被她给弄起来了，一个人怎么撑起来这么大的摊子的。”
沈峰内部倒是有点消息：“你真当她是一个人干的？她背后可靠着养殖厂呢，我听说，他们村那煤场也是她父亲在管理。”
“可那不是国有？”
“是国有，可当初煤场走的是全民股份制，控制权大多在村里人身上，而养殖厂，是她一个人跟国家合作起来的，说是国有，两个负责人都有很大的话语权。”
随后，脑子里面就想到京城自家大哥传来的消息。
说是隆市这两年发展好，吃过苦，就想帮助其他地区，海城成了首选。
迟惊蛰连背后的后路都找好了，这事宣传出去，是隆市得了花名，她得了实际，谁敢上去找麻烦，一个不爱国，不团结的大帽子扣下来，就吃不消。
沈峰也是到了这会，才正式觉得，迟惊蛰所提议的计划，不是完全没有可行性。
助理还是惦记：“可那是实打实的粮食，说有就有？”
沈峰知道更多：“听说大寨村去年小麦改良成功，粮产量大升，隆市正在开始各地普及，可能这是对方的底气。”
这一点，是沈峰从沈毅那知道的。
所以对于迟惊蛰散出去的这么多粮食，丝毫没有任何怀疑。
更不要说，现在隆市插手出面，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隆市自己富裕的粮食贡献出来的，解决问题就好，纠结这么点小事情，没必要。
……
惊蛰找就准备好随时被人询问粮食的来源，谁能想到上头多想，自己就把全部后路都给她脑补齐全。
以至于惊蛰安安静静的跟着专业人员排管道路线时，完全没被打扰。
人不是别人，还是复原小组的人员。
如沈峰所说，为海城这么项目，复原小组集结了全部有本事的人。
回到家，听到小月这么介绍的时候，惊蛰的脸差点垮下来。
可等看着院子里面坐着的人，没有一个是认识的……不对，孙向华她认识。
她原本的小组长呢，不过在最开始帮助惊蛰后，在筒子楼里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于是在知道惊蛰正式成立这项目后，自请调了过来。
这让复原小组筒子楼里原本期待恢复水源，却不看好惊蛰的人都唏嘘，私底下还有不少想看他们笑话。
想着，没几天这人就会乖乖回来。
钱教授跟马建群都是这么想的。
而院子里，惊蛰看着这么多的人，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住的问题。
惊蛰二话没说，给上头打了报告，申请住房分配，还要求集中，方便探讨。
于是，在其他人还在等着看笑话的时候，惊蛰拎着一连串的钥匙，带着这些人入住了新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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