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教授视线落在谢凡身上，潜意识将两人中的谢凡当成是做主的人。
“迟同志一路上辛苦了。”
谢凡对视上钱教授还算是温和的视线，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不等他说什么，身后站着的孙向华已经先一步站出来，在钱教授耳边说：“组长，女的，女的那个才是迟惊蛰。”
明明之前就跟钱教授说过，怎么一扭头就忘了呢。
钱教授视线里明显闪过诧异。
他记得孙向华之前说过，当时还以为是孙向华介绍错了。
从来都是男的调职家里妻儿跟着走，哪里有反着来的？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钱教授立马抬手轻拍着脑袋。
“看我这记性，老是认错人。”
惊蛰顺坡下：“以后都在一起工作，可以慢慢了解。”
钱教授点点头：“走，先进去，关于你们以后的工作，还需要介绍一下。”
他领头，将人带进前几天惊蛰俩人没进去的筒子楼里。
“环境简陋，就没有太多规矩，随便坐。”
一楼进门的第一间房，被改成了小的会议室。
进屋四面墙有三面墙根都放有两排板凳，门正对面，竖着一块黑板，上面涂涂画画不知道写的什么，被两下擦掉，却留一层粉笔灰在上面。
有几个人跟着进来，最后一个人顺手关上门，门外头，还堵着不少的人凑热闹。
这今天的工服，新下来的同志一来就买了个院子，还有后面成车送东西的行为，让全部组委会的人讨论话题就没离开过他们俩。
以至于就算关上门，坐在屋里面的惊蛰也能感觉到好些视线看她。
钱教授坐在前头，简单将现在的情况说一遍。
“如今村镇都是靠着国家的救济粮在过日子，城里面还好些，但是很多国企都有点支撑不下去，这两年不知道倒闭了多少，又饿死多少。”
“农田种植，水产养殖如今都罢工，城里面没了供应，只能从其他地方要，这期间无形就增加了费用，不用水的还好，再碰上需要水的，成本又增加起来。”
“到最后生产出来的东西，根本没办法按照原本的价格卖，一样的价格要赔死，要是加价，完全就没人买，不如让人从阳城带。”
“现在就陷入这种死循环，半点突破口都没有，只能一点点像蚂蚁搬家似的，暂时转移一部分人口到周遭没遭殃的城市。”
钱教授将情况简单说了说，隐瞒了很多。
毕竟新人刚来，如果一下子就吓到，心里面产生抵触情绪，未来的工作就很难再展开。
惊蛰了解后，也没着急说什么。
钱教授倒是难得看见这么沉得住气的年轻人，于是也不在说这些没营养的话。
“来之前，我也简单对你们二人做了点了解，知道你们之前是做水产养殖的，现如今海城因为水质问题，隔出渠流已经全部闭闸，以至于码头什么的交易通道也全部都关闭，我的意思，是把你们分配到水质组去。”
这个跟惊蛰所想没什么差别。
“没问题，我有几个疑问。”
“你说。”
“海城临海，这种情况下没办法完全隔断水流吧。”
“是，不过因为地里位置，海城在下游，上游的水流已经全部都阻断，而在海城之下没受难的也是如此，至于临山临海的，倒是没动，可以说，如今也只有这点方法，一点点将海城被污染的水给换走，可源头又不是水。”
源头是土地。
被污染的土地只要有一天没恢复，沾染土质的水就永远没办法干净。
惊蛰将一切都记在心里面。
钱教授又说了点事情，随后介绍：“现在在场的，都是组委会里的小组负责人，以后你跟着孙组长就好，他是负责海城周边村镇的试验点，其他的……”
南方很大，如今来改良的人也很多，如此情况下，去年年初就按照地区城市划分，让人放手去实验，哪个效果会好点，就在其他地方尝试。
这意思，是分布在地区上的人，还要更多，只不过海城是以前南方最重要的中枢，才会还有这么多人。
会议很简短，主要就是介绍如今的情况，等到该说的都说完，钱教授最后总结。
“以后你们的任务，孙组长会直接告诉你们，你们了解地区分化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什么时候有了成效，爱来报告就行。”
惊蛰听完有点愣神。
这么随意的吗？
不过这倒是让惊蛰有点开心，完全可以自由活动的话，那很多事情就会方便不少。
“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谢凡率先摇头。
惊蛰：“都明白，要是还有什么不懂的，我会找孙组长了解。”
“那就行，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房间里的人一脸麻木的站起身，随意跟身边人问去哪里。
惊蛰瞧见这情况，又想到一件事情。
“各位。”
被惊蛰声音叫住的人纷纷看向她。
“我们两个初来乍到，前两天又刚搬家，需要找人帮忙安房，正好第一次见面，想请大家一起吃顿饭，不知道会不会耽误。”
人群骚动起来，钱教授听到先是拒绝。
“算了，我们这么多人，不够麻烦的，要是缺安房的人，让小孙夫妻俩去就行，听说房子是他们帮忙找的，我们就算了。”
这话说完，躁动瞬间就安静下来。
惊蛰瞧见钱教授眼底的笑意，知道对方是为她着想。
好像在海城待久的人，都很珍惜粮食。
“还是人多热闹点，再说咱们这屋里的人也不多，还请大家赏个脸，就今天晚上吧。”
钱教授见她不听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最主要其他组长眼睛都看红了，他继续拦着不好。
“那行，出去了都别往外传，小迟懂礼，你们不能装傻。”
“明白！”
好几个汉子瞬间就躁动起来，有人请吃饭，可不就能剩下一顿饭，那要不少钱呢。
一时之间，原本都不甚在意惊蛰跟谢凡的小组长们，再看他们就客气不少，连带情绪都高涨不少。
惊蛰借此机会一一认了个脸，直到最后的孙向华过来。
“你们……”想劝，孙向华也决定没立场。
倒是惊蛰说件事把他注意力给转移走。
“孙组长，我还请你帮个忙呢。”
“你说，不用这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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