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窿山庄,厢房门前,李燕云说着适才的情景。
纪庄主纪况,则是一脸的担忧,尤其是想到方才谢冠宇一头的血,就甚是愤慨。
然而纪柔却是对爷爷纪况颇有微词。
正如来时纪况所言,纪柔基本上不与他这个做爷爷的说话。
可谢冠宇如此执拗之下,竟然出了这档子事,颇让纪况担忧。
纪况原地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他家人若知这小子在老夫的纪家庄寻死觅活的,让老夫如何交代?”
对于纪庄主的话,李燕云深以为同,但转念一想,谁说不是呢,这小子也当真是情种,可抢我老婆,这实属不应该!
握着纪柔素手的李燕云笑道:“纪庄主无须担忧,般若不是在里面给他医治呢嘛,相信定然无碍——倒是纪柔,”李燕云看向纪柔:“你与你爷爷的疙瘩,也该解开了,怎地说,纪庄主都是你爷爷。”
听闻公爷的话,花颜略微动容的纪柔,她唇瓣嗫嚅几下,美眸看向纪况。
纪况老脸难得一红,些许腼腆,愣在原地不言不语,眼神瞟了一下李燕云身旁的纪柔,却十分好面子似的,再次将脸撇向别处。
祖孙俩,似都难得主动开口。
怎地说若是离开姑苏不知何时能回来,如此矛盾不解开还真不是个事,为了防止让纪柔心有遗憾。
看出端倪的李燕云,微微一笑,在纪柔耳旁,将自己内心的想法道出,纪柔一想,确实如公爷所说,怎地说爷爷对自己都有养育之恩。
再不济,他也是自己的爷爷。
在李燕云再三点头微笑鼓励下,纪柔柳眉下眼眶微热,莲足轻动,走至纪况面前,一身粉红色纱裙的她窈窕身躯单膝跪了下去。
“爷爷,孙女错了!”纪柔轻泣道。
这声爷爷,如拨云见日般,让纪况身子为之震撼,看着面前的孙女,他双手颤抖,老泪霎时夺眶而出,似是因为太过腼腆,满是皱纹的手朝前伸了伸,却最终没有将她扶起。
纪况只是开口,略带哭腔道:“快,快快起来!”
“爷爷!”纪柔起身,一把扑进纪况的怀里。
“嗳——”纪况磨开面子,点头应了一声,老泪纵横道:“你终于肯与我说话,喊我爷爷了——是爷爷对不起你,爷爷早就后悔了!”
想起当年,纪况阻止儿子与纪柔的娘亲在一起,当下纪况悔不当初,否则又怎会让她双亲流落金国,因此丧命。
在爷爷怀里依偎着的纪柔轻泣道:“爷爷,都过去了。”
看着祖孙俩这温馨的一幕,李燕云双手叉腰,面带微笑着,心里很是欣慰,朕又做了件好事,何乐而不为。
听着祖孙俩说着话,没多时,厢房门被殷小瑶打开,缓而她与身后背着天陨剑的般若行了出来。
般若上前一步道:“纪庄主,谢施主已经无碍,只是头脑受了创伤,还需歇息数天半月才稳妥。”
纪况气怒道:“这小子当真是一根筋——不行,我得进去好生训斥一通!”
看着纪况进去的身影,李燕云与她们对视一笑,纪柔上前一步:“般若多谢你了。”
般若盈盈一笑,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这般客气。
旋即李燕云又给纪柔介绍殷小瑶,当听殷小瑶乃是姑苏殷连山之女,纪柔愕然道:“原来你是虎门镖局,总镖头殷前辈的千金,真是幸甚!”
殷小瑶笑道:“说来与杨大哥和般若小师傅,也甚是有缘分……”
当此,殷小瑶将拒客岛的事,与纪柔说起,纪柔这才意识到,公爷为了能来穹窿山庄,可谓是历尽千辛万苦。
为了对付那迷魂草,不惜前去拒客岛找那个冥医,更是为了医好殷连山的阴阳散,前去殷家,后般若又收殷小瑶为徒。
其中隐故与纪柔娓娓道来之际,纪柔眼含泪花柔情的时不时看向公爷。
说到底般若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清纯娇俏的般若,她文文静静的很是讨人喜欢,与京城那些娘子一样,纪柔很快便对般若产生了好感。
当然,来穹窿山还有个事,那便是找到那些失踪的锦衣卫和那个太监康福。
在纪柔和殷小瑶说话之际,李燕云和般若,被纪家山庄的弟子带路前去纪家的后宅。
背着剑的纪家山庄弟子在前方走着,李燕云则是时不时的看向一旁扎着丸子头,小背系着天陨剑的般若。
见好老虎哥哥看着自己,般若小脸烫红,不解地眨巴着眼睛。
想起擂台上纪柔的太爷爷,竟然能抵挡自己的子弹,李燕云小声问道:“般若,纪邈都能无视朕的弹指神通,莫非你也有那种本事?”
本是好奇的随口一问,岂料般若点了点头。
李燕云大为吃惊:“为何你从未说起过?”
般若小脸羞红,低头道:“因为怕打击到好老虎哥哥!”
一话说来,李燕云差点栽个跟头。
善良,太善良了!李燕云感动无比,而且也太强了,合着是给我留着面子的。
不过想来也是,那纪邈身手超绝不凡,都在般若之下,那把破枪对般若来说,简直就如玩具般,李燕云心里庆幸,幸亏般若是自己人,否则若是敌人那是不可想象的。
可蓦然间想起纪邈告诉自己的太阴玄经弊端,般若绕有心事。
跟般若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这妮子若有想法,即便她不说,李燕云也看得出来,李燕云奇道:“怎了?”
听此一问般若娇躯颤粟一下,反应过来,她看了看六七步之外带路的人,便跟李燕云小声道:“好老虎哥哥,那纪邈前辈,说那太阴玄经,有个破绽弊端——”
“什么破绽?”李燕云皱着眉头。
联想到自己和好老虎之间无话不谈的纯洁关系,般若白嫩清纯的小脸羞红,声若蚊鸣道:
“纪邈老前辈说,有一层关,但他也不知是哪一关,传说此关需要每日与男子,与男子圆房才可,否则压不住体内阴寒之气——”
嗯?李燕云大惊,竟然还有这么——刺激的法门,他转念一想,道:
“应该无碍吧,你也不想想,你会《经络百解经》,即使镇压不住,不是还有经络百解经?”
“再说了,即使经络百解经镇压不住,不是还有……哦,我是说,无须怕,不用担心,知不知道?”
身躯着宽肥灰袍亭亭玉立的般若蹙着浅眉,见好老虎哥哥眼睛纯净万分,她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抿了抿薄嫩鲜润的小唇,嗯了一声,模样可爱极了。
李燕云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朕的乖般若,幸亏没遇到那种心怀不轨的人,否则定会被忽悠瘸了。
纪家后宅,残破不堪,看样子乃是荒废的,被纪家弟子带进一个长满杂草的小院中,又进了一个破败的正堂,李燕云和般若,这才看清里面的景象。
此地弥漫着一股发霉和酸臭味,般若不由的掩着瑶鼻,李燕云则是考虑着,看样子这些人自从被囚禁,就一直没洗过澡,太惨了。
不过那纪况总算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没有将他们杀了。
两个穿着锦衣卫服饰的男子,还有那康福老太监,以及几个年轻穿着常服的人,李燕云推测应是康福带的小太监——他们皆是被铁链锁在圆形木柱自上,双手双脚皆是镣铐。
且他们衣衫早已染上脏垢,同是披头散发。
有动静自外面传来,他们以为是送饭的来了,举目瞧去。
兴许那两个锦衣卫和那些小太监没见过皇上,因此而不认识李燕云。
康福又岂会不认识,但康福总算是宫中待过的,自是老狐狸,没当场叫喊皇上,其他人等,皆是好奇的看着行来的李燕云和般若。
李燕云朝带路的纪家弟子笑道:“多谢这位小兄弟,你可以出去了,我们自己来便是。”
“若是没庄主同意,我也不会带你们来,谢到不必!”纪家弟子随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我先帮他们打开镣铐吧——”
话音刚落,般若抽出背后的天陨剑。
没待纪家弟子反应过来,她一阵风似的,自李燕云面前消失。
眼花缭乱的残影在此地闪过之际,只听一阵当啷作响,那些人手上的镣铐脚铐,皆是破开。
般若身形一转回到李燕云身旁。
天陨剑朝空中一抛,自动插入后背的剑鞘。
种种之为,干净利落。
让纪家弟子愣在当场,在场被囚禁的锦衣卫和包括康福的太监们,震惊万分。
李燕云单手搭在般若的小肩上,侧眸看了看一旁的纪家弟子,纪家弟子身子颤抖数下,这才道:“那,那诸位自便!”
生怕会惹恼身前的李燕云和般若,纪家弟子被这气势吓的,忙逃之夭夭。
待那纪家弟子一走,甩开那些镣铐脚铐后,披头散发的康福忙跪下道:
“老奴,多谢皇上搭救,老奴办事不利,请皇上降罪——”
在场的那锦衣卫,和那些小太监,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乃是当今圣上,他们反应过来,齐刷刷的跪下:
“叩见皇上圣躬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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