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月明,甚似圆盘。
戏楼中。
空气仿若凝固,气氛些许诡谲。
众人皆是惊讶,目光看着地上那被天陨剑贯穿胸口的八字胡男子。
一个个看官,一时都忘记了喊叫。
八字胡男子脸色煞白,明显的刺痛,让他醉意全无,手捂着胸口,鲜血自他指缝中沁出。
他满是惊恐地盯着一脸冷笑的李燕云。
齐映萱稍微愕然过后。
气质高贵的她,白皙的玉面,如若冰清,不含波澜,凤眸更是洁澈无比,不含杂尘。
仿佛这事情理所当然,并无不妥。
她甚至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
青丝垂腰的她,长身轻转,迈着隐藏在百褶裙中修长的玉腿,朝外而行。
头也不回,语气似命令般,留下一句:“杨公子,好生处置!我先回马车了。”
几个宫女打扮的丫鬟,紧跟其后。
原地只留下一阵让人沉醉的淡淡清香。
她简简单单一句话,李燕云自是能听出其中含义,她是不想将事情闹大,让百官文武知道她出宫。
最重要的是,偏偏还遇到这种事。
毕竟这时代女子,将名声看的极重。
当然。
李燕云也了解,她是一个眼中容不得沙子的女子,自此这一剑不得不刺,也当是给八字胡男子的惩罚。
应了一声是,在戏楼内看官的目光中,李燕云头猛转,从她身影转移开,如锋的眼神射向躺在地上的八字胡男子。
他猛地从八字胡男子胸口抽离天陨剑,如此这般,八字胡男子痛的啊地一声嚎叫。
他如同看怪兽般看着李燕云,此刻李燕云脸上和蔼可亲的微笑,在八字胡男子看来十足的可怕。
他嘴里禁不住的轻‘啊’发出恐惧的声音。
缓缓蹲下的李燕云,他面挂似有似无的笑意。
捏起男子的袍摆,擦了擦天陨剑上的血渍。
李燕云脸色渐渐严肃下来。
他深沉道:“下次可别喝太多酒了,你命丢了事小,可别连累了全家满门……这一剑你受的不屈,也是活该,但也间接救了你一家老小的命!”
“言尽于此,能不能活就看你造化了,嘿嘿,你若死了对我来说也无碍!”
八字胡男子早已吓傻。
白他一眼后,李燕云笑容冷了下来,将天陨剑交给般若。
然后起身。
当经过一个锦衣卫时,他停下脚步道:“你……留下来处置!”
“是!”常服锦衣卫抱拳。
李燕云小声在常服锦衣卫耳边耳语了几句,示意其别暴露自己与齐映萱的身份,锦衣卫暗暗点头。
吩咐完这些,在众人的目光中,李燕云自袖子中抽出几张银票,头也不回丢于半空。
银票如雪花般飘落之际,般若与其他锦衣卫跟在李燕云身后。
一身黑色锦袍的李燕云。
他边走边大喊了一声:“尔等都别愣着了,该报官的报官,天下不允许目无法纪之人!”
声振寰宇,众人一凛。
透过飞舞的银票,惊呆的看官,注视着走出去的李燕云一干人等,心中沉浮间,都在猜测他的身份,深感他不是大官家的子弟,便是极有势力的人。
然而!
他们怎么也不会料到,他正是当今庆和皇帝!
更不会料到适才那个女子,也是身份不凡!
……
……
皓月正明,如玉在空
齐映萱并非一般女子,这种小插曲怎会干扰到她,面孔倾城绝丽的她,挂着微笑,在李燕云的陪伴上,在京城夜市逛了许久。
左右张望前方热闹人来人往夜市情景。
她很开心的,漫步于路边。
跟李燕云笑道:“当真是宫内宫外天壤之别,我刚进宫的时候,都暗中当那些立着一动不动的宫女太监,是大白菜。”
“一个个不敢乱动,不敢乱笑的。”
“你再看看这些百姓,都很自然。”
“杨公子,你知道么,在我未进宫的时候,我经常与丫鬟逛街,只是进了宫之后,便从未有过。”
说到最后,齐映萱眼中几分落寞。
看的李燕云心中不忍。
瞧着路过的扛着冰糖葫芦的小贩,他顺手拿了两根,付了银子。
然后笑道:“听说,吃甜的,心情便会很好,映萱姑娘何不试试?——来般若,这是你的。”
“嗯!”般若小脸绽放灿烂的微笑。
他叫自己姑娘。
玉手拿着冰糖葫芦的齐映萱当真是宛如少女,称她姑娘也不为过,她很是感动,美眸又望着冰糖葫芦入了神。
“怎么不吃?”李燕云奇道。
齐映萱道:“说起来,也很多年没吃过这玩意了,有些吃的,在宫中看来乃是低劣之食,御厨更是不会去做。”
她小口微张,洁白地贝齿轻咬了一下,粉唇微动,轻嚼几分,立时被月光映衬的极美的玉貌,展现迷人的微笑。
“真好吃。”她混沌不清道。
李燕云哈哈一笑。
“来,杨公子你也尝一口。”她递到李燕云面前,李燕云大方的咬下一颗后,二人相视一笑,气氛温馨唯美,她看向李燕云的眼中又多了几分旖旎的微漾。
而李燕云对她那般理解自己而感到开心,一想到陈圆圆那清丽的容颜,和修长婀娜的身姿,李燕云心中一阵悸动。
月色下。
当到达与陈圆圆约定的酒楼时,李燕云朝香满楼而进。
却发现身旁除了般若和一些个锦衣卫,唯独齐映萱的身影掉队了。
正当他疑惑间。
身后传来娇柔的声音:“这里——你去那作甚。”
“嗯?”李燕云诧异地转过头去,只见她竟在对面的酒楼前与几个宫女打扮的丫鬟立住身子:“你不是说,看完戏允许我——”
她眉梢略红插话道:“我改变主意了……还不过来!”
李燕云身子僵住。
呵!女人!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李燕云无奈,五步三回头地张望身后的酒楼有些不舍,依稀能听到二楼一阵弹奏琵琶的声音,想来是陈圆圆所奏。
二楼。
厢房中。
圆桌上一对红烛摇曳,一盏红酒壶,两个红酒杯,整个房间被装饰成红色。
连红纱后的床榻边,怀中抱着琵琶的陈圆圆,她身上都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头上盖着红盖头。
她洁白修长的玉指,拨弄着琵琶弦,优美的曲律自指间流淌而出,弥漫在这满是红色的喜房中,两行清泪,自盖头后的俏面上缓缓流下。
最后汇聚在下巴,滴落在琵琶的弦上。
此刻外面打更的小吏自楼下而过,几声清脆的铜锣声后,长喝:“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已至子时——”
声音愈来愈远。
深知都这个时候了,他定不会来了。
她心中委屈万分,愈发绝望。
先生,你若对我无意,何须如此捉弄人?她心如刀扎般难受,含泪微微放下琵琶,摘掉头上的盖头,一张略施粉黛的容颜展现出来。
简直艳丽万分。
眉黑如墨,杏眼泪眸。
瑶鼻挺翘,唇红似火。
端地是画中走出的绝佳美人。
她微微掀开轻纱,须臾过后,走至窗前,素手一推,窗门应声而开,寒风将她发丝抬起,一时青丝乱舞,美的不可方物。
她泪盈盈地美眸望着下面的小河。
立时,眼中晶莹泪水如止不住的洪涝。
她唇瓣微张,幽叹:“我陈圆圆虽身份低微,却不能让人如此看轻,如此我还有何面目,唯有以死明志——”
她轻泣间,双手按于窗台,膝盖微弯正要起跳,登时房门被敲响,她美眸圆睁。
“先,先生?”她欣喜道:“可是杨先生?”
外面乃是女子的声音:“陈姑娘,杨公子让我告诉你,他有公事在身,他说你暂且歇息。”
门前,打扮成丫鬟的宫女如实道。
而此刻。
对面酒楼的二楼。
厢房内。
圆桌旁的李燕云,他喉结咕噜一声,提心吊胆地望着那穿着一身粉红色淡雅纱裙,玉立于榻前的齐映萱。
如瀑青丝及腰的她,有致地娇躯背对着李燕云,玉手交叉于小腹前。
气质高贵的她。
此刻,当如圣洁不已的天女。
恰似雪莲,不染凡尘。
她轻道:“这下你满意了,那陈圆圆我已派宫女前去告知了。”
“满,满意。”李燕云嘿嘿笑道。
“你过来——”她柔声道。
“啊?”李燕云张大嘴巴。
“你过来!”她面红耳赤地重复一句。
“是!”李燕云应声。
乖乖地走至她身后,低着头。
若换其他娘子他早扑上去了,虽然眼前这位姿色迷人,少有人能比肩,可她与其他娘子不同啊,李燕云心里忐忑万分,倒跟个未经人事的少男般。
心里嘀咕,这下可好,逛了街,然后进了酒楼。
这流程跟前世约会,别无两样,后面要发生什么,李燕云当是能预料的出。
有些话,自然是不言自明。
突地!
她转过身来,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见他慌张如此,她嘴角勾起一抹倾城的娇美笑意。
“你这么怕我?”齐映萱美眸含笑问他。
“有,有嘛?”李燕云他眼神不敢直视她,低头笑了两声。
“该看的,你都看过,你怕个甚?”她眉目嫣红地微垂着俏脑袋,黯然道:“我也与你说过,今天我是齐映萱——你过来,为我解衣——”
她闭上美眸。
“是!”此刻李燕云乖顺无比,走至她身前,轻轻拽了一下她柳腰上紧束的衣带,罗裙立时宽松下来。
她美眸一睁,眼中藏笑望着他。
感觉些许不对劲,李燕云头一低。
立时。
他精神大振,愕然无比:“映萱,你怎地也帮我解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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