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弯如牙,繁星璀璨。
御花园。
篝火旁,玉腿盘坐的宁挽香那精致的面孔,被火光映的呈橘黄色,她无神的美眸中,依稀可见几分泪雾,直拔玉背那如瀑青丝,随风而飘。
仙气十足,娇艳迷人。
李燕云微微一笑,红着眼眶,烤着鱼道:“可以啊,那你告诉朕,你该如何从朕的心中离开?”
他目光直视着篝火。
神情十分认真。
此话一出。
宁挽香先是一愣,意识到他话中所含的意思,她眸子湿润,心中万般甜蜜。
与鼻同宽薄嫩的小嘴嗫嚅了几下,茫然道:“可是五世孙,我是瞎子了!”
闻言。
李燕云心若刀绞。
他单手勾住她肩膀,拥她入怀。
下巴搭在她芬芳的头顶,他苦涩一笑:“放心吧老婆婆,朕相信能治好的——朕招天下名医,也要将你治好。”
入他怀中,身心甚暖。
火光将二人的身影照射的长长的。
身后几步外,一些个宫女太监原地待命,此一刻无人打搅,连般若都泪眼婆娑地看着篝火前的一对男女。
夜色寂静,气氛香甜。
她不见光明的眸子微抬‘看’着李燕云:“可是,五世孙,如果治不好,该当如何?旁人会笑话你有一个瞎子帝后。”
“谁敢笑话,谁就得死!”李燕云星眸锐利,泪水自眼角滑落,他声音又温柔起来:“哪怕治不好,朕做你一辈子的眼睛,当你真成了老婆婆,朕做你的拐杖——”
她听的似痴似呆。
一行晶莹的泪水流淌在白嫩无瑕的玉面,洁白的素手,盲摸李燕云的脸庞,嫩泽丰润的唇瓣颤抖:“五世孙,你!你哭了——”
她玉指沾到了他眼角的泪水。
“是嘛?朕的眼睛真是不争气。”李燕云含泪笑道。
本就心高气傲,极为好面子的她,立时心中酸涩万分:“连你都可怜我?”
李燕云正色解释:“老婆婆,这不是……”
还未说完,被她的凄呼给打断了。
她‘啊’的仰面娇叱一阵:“我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是瞎子,我是瞎子——”
她再也忍不住了,疯狂凄喊。
娇躯剧烈颤抖,娇俏的脑袋摇晃着。
忽地。
温热的嘴唇,猛地伏在她薄嫩的樱唇,她‘唔’地一声,立时大脑轰然空白一片,如发狂猫咪般的她,一下子变的老实起来。
心中万般甜蜜之时。
她被李燕云撞倒在草地。
十指交叉,将她玉手按在草地上,吻着、哭着……不远处的小宫女小太监忙低着头,般若脸蛋红润的垂首,露出灿烂的微笑。
最后。
她匍匐在李燕云怀里,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一向不流泪的宁挽香在这一刻彻底发泄,她再也顾不得面子,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常老头啊,你他娘的到底去哪了?
心中呐喊之际,李燕云轻抚她颤抖的玉背,听着她的哭声,他心都要碎了,但他知道,她需要发泄。
因此静静等她哭累了,情绪好些了,才牵着她的手,带她朝启祥宫而去。
月光下。
身后跟着一干小太监小宫女的二人,身影被月光映射的狭长不已,二人手牵手的朝前走着。
“五世孙……”她突然叫着,另只手在前方摸索。
“嗯?”
“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看夕阳!”
“好!”李燕云欣然答应。
她黛眉皱着,很是奇怪:“五世孙,你为何不问我说——你你又看不见?”
李燕云朗声一笑:“因为日出和夕阳早已印在心中,老婆婆心不盲。”
她玉面寒霜地点了点头:“这话我很满意。”
泪眼朦胧的李燕云哈哈笑了两声,然后一路与老婆婆说着话,到了启祥宫,并让小太监传膳,今晚要在启祥宫殿,与老婆婆一起用膳。
见他连国事都不问,就一心陪着自己,宁挽香心里甜蜜,可他始终是皇帝,如何不管国事,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他,或是自己在他身边会误了他,误了国。
玉手握着李燕云大手的宁挽香,她心中若有所思,突然道:“五世孙……”
“嗯?又怎了老婆婆?”李燕云笑问。
她想了一下,道:“无事。”
一个时辰后。
月光更加皎洁,落辉犹若白霜。
启祥宫,主殿内。
几十盏火烛将豪华大殿映的格外明亮,她让李燕云去歇息,而李燕云则说,等她睡着了再离开。
没多会,二人说着话。
宁挽香也渐渐进入梦乡。
榻上小皇子李初,小家伙依偎在宁挽香身边睡的很香,李燕云坐在榻边,紧握宁挽香的玉手,另只手为二人掖了掖被角。
作为一个男子在一刻,泪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目光来回的在她与初儿间看着。
她青丝垂在帛枕,额头白嫩,睫毛弯翘,瑶鼻下的唇瓣诱人十足,清丽的面孔找不出一点瑕疵。
美貌过人,不可方物。
身旁的小皇子更是脸蛋胖嘟嘟的,模样可爱英俊。
任谁见了这一幕。
都不会想到。
正是这二人。
一个双目失明,一个体内有余毒潜藏。
就这样,他无声落泪,看了二人许久,才静悄悄的出了殿门,当听到殿门关上的声音,躺在榻上的宁挽香,她眼角的泪水滑落,流淌在了帛枕上……
而李燕云。
他根本没离开启祥宫,吩咐般若去另一个偏殿歇息,他就踏入了徐娘所在的宫院中的侧殿,那紫仙端坐在圆桌前,瞧见李燕云进来。
她忙起身抱拳。
“有劳了!”李燕云淡淡道。
她依然玉面冰冷:“杨公子客气!我师祖她——”
“她歇下了,情绪尚稳。”李燕云绕过她径直去了暖阁,掀开珠帘,珠帘噼啪作响间,他走了进来。
目光所及之处。
那少女徐娘正垂首坐在榻边,饶有所思,发觉李燕云进来,她抬眸看了一眼李燕云,立时精雕玉琢般娇美地脸蛋,呈现在李燕云眼中。
“我,我不会说的,你别逼我。”她脸上微赧,怯生生道:“虽然,虽然我名分上是你的女人,但这关系到底线——”
她没说完,被李燕云打断。
“来人,拿酒来。”李燕云高喝一声,没有理会她,收回目光,在暖阁中点着蜡烛的桌前坐了下来。
没一会。
宫廷佳酿被宫女端了上来,徐娘道:“你,你灌我酒,我也不会说的。”
她又猜错了。
额前发丝略微凌乱,剑眉星目一身黑色锦袍的李燕云,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他甚至连酒杯都不用,对着单臂白瓷壶,就仰面喝了起来。
他很少喝酒。
如今心情郁闷之下,他狂喝滥饮,让榻前的徐娘,看得出奇。
她眼泪汪汪道:“皇帝,我知你心情不好,可我,我也不想这样,对不起。”
李燕云重重的将酒壶放在桌子上。
登时啪叽一声!
吓的徐娘娇躯一颤,美眸圆睁。
李燕云打了个酒嗝,望着酒壶:“这殿中这位紫仙姑娘,是幽冥门门主,大殿中那位是幽冥门师祖,整天跟朕身边那个,是天山派掌门,兼武林盟主般若。”
“朕还真就不怕那些刺客,你爱说不说!”
“倒是因为你……”
他咬了咬牙心痛的没说下去。
一把握紧酒壶,又仰面喝了起来。
徐娘犹豫半晌,起身道:“那宁姑娘如何了?”
啪嗒酒壶砸在桌子上。
李燕云失魂落魄道:“双目失明!”
徐娘惊的小嘴微张,当即走至李燕云身旁道:“是因为凝魄珠的毒?”
此言一出,李燕云没有理会她。
而是猛灌几口酒,他知道此刻怪她也无用,他此刻只想喝伶仃大醉。
见他默认了。
徐娘眼眶一红,心里深感对不起李燕云,正如他所言,那宁才人出手,完全是因为自己,说到底宁才人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眼前这个皇帝,明明是自己的仇人。
可自己竟越来越觉得愧疚于他了,见他喝的猛,她忙道:“你,你不能这么喝下去。”
不光她劝,连小张子前来劝皇上小心龙体,都被皇上酒气冲天地怒吼一句‘滚出去!’给轰走了。
龙颜震怒,无人敢惹!
他自顾自地喝着,脑子混混僵僵。
徐娘眼圈微红。
娇俏的身段立在一旁,踱步道:“皇帝,其实……告诉你那公孙彩与我的关系也无妨,她的确是我姨不假,她曾是我爹纳的小妾。”
“她深爱我爹,我爹又是被你所杀,她自然想杀了你,当你对全天下宣布,我为你的才人,她定以为我被荣华富贵冲昏了头脑,才冒险进宫杀我——”
她的话。
李燕云听得不是很清楚,他现在脑子中全都是宁挽香与初儿的事。
徐娘泣不成声道:“但我没想到,正是因为这些事,会伤了无辜的皇子,甚至伤了宁姑娘。”
“皇帝……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哪怕你杀了我,我都心甘情愿——喂,你不能再喝了,你喝的够多了——”
她走上前去,去抢过李燕云手中的白瓷酒壶。
李燕云醉眼迷离地望着她那娇俏的面容,此刻她梨花带雨的面孔,映在李燕云眼中,赫然成为了宁挽香哭着的模样。
他心痛无比。
忙起身。
有力的臂膀,一下子将她柔细的柳腰揽在怀中:“不哭,不哭,朕,定会有办法的!老婆婆,你身上好香——”
“皇帝,皇帝你快放开我!”徐娘扭着娇躯:“我不是……唔!”
她略带哭腔。
可她越这般,李燕云越心痛,脖子一伸狠狠的吻在她樱唇上,徐娘大惊,手中的酒壶‘咔嚓’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而殿中的紫仙。
听暖阁中动静不对。
她莲足急动,快速地走进,还没掀开珠帘,就瞧见令人心跳的一幕,只见李燕云将徐娘压在身下,正撕扯她的衣裙。
紫仙心里猛一提,忙退回殿中。
暖阁中。
徐娘刚开始反抗,却慢慢地任由他这般,没多时,黑色锦袍、衣裙、肚兜相继落在地上。
“嘤……皇帝!”
此声,听得坐于殿中的黑纱裙的紫仙面颊发烫,胸口急急起伏,当即是旖旎之声源源不断的钻入耳中。
“这个杨公子,真是!”她忙用手捂着发红的玉耳,这下动静是听不见了。
可不知怎地。
就跟着了魔似的,却还是想听,竟鬼使神差般起身,芳心如鹿撞之际,羞涩地朝那珠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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