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中。
布铺内。
掌柜的继续道:“这还不算完,如此一来,那黄不问砍伤县令家的公子,自然就被押入官府。”
“谁曾想,那黄不问竟然死在了狱中,县令给的解释是,黄不问畏罪在狱中自杀。”
李燕云眼睛一眯。
暗觉不对劲:“不可能吧?”
闻言。
掌柜的一拍手。
“对喽!别说你觉得不可能,很多百姓都觉得不可能——”掌柜的无奈道:“给谁谁都不会以为黄不问是畏罪自杀,毕竟他也是为了保护女儿不被县令公子侵犯。”
李燕云点了点头。
他追问道:“后来呢?”
掌柜重叹道:“后来,黄员外的家人,岂能罢休?想去京城告这个县令,告他们官官相护,告他们草芥人命,可是也怪黄员外的家人太过高调了——”
“这话不知怎地,就传入县令耳中了!”
“后来一夜间,不光黄员外家的人死于非命,连与黄员外家的女儿有亲事的邹家,都被牵连,全部死于砒霜。”
这番话说来。
李燕云拳头握紧。
他目光直视掌柜奇道:“冤有头债有主,两家十几口死了,他们总该给个说法,狄县令作何解释的?”
掌柜道:“那县令倒也歼诈!”
“让员外家的一个男下人,做了替死鬼,说这个男下人暗恋黄员外家的女儿,得之不成,恼火在心,因此下毒杀了邹家人,和员外全家。”
“说来也奇怪!”
“两家人倒是十几条人命,却唯独少了员外家的女儿——黄小芙!”
“那黄小芙,不知所踪,至今未曾现身!”
听掌柜的一席话。
李燕云始终被一股浊气围绕,不吐不快,偌大的天下,究竟还藏着多少丑恶他不知,每次离京,都能遇到各种不平,罪魁祸首依然是这些官吏。
幸好。
京城如今报社刚刚成立。
日后信息发达一些,这些事不能说没有,定会减少,两家十几口,这已经是大案级别了。
李燕云望着长吁短叹的掌柜:“掌柜这些话当真?”
掌柜的摇头笑道:“这些在这地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随便问一个人都知,哎?对喽——也怪我嘴快,这位公子,您可别说是我说的。”
离开布铺后。
李燕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客栈内,他将布匹裁剪,与般若和几个女子锦衣卫缝制着降落伞,蹲在地上的女子锦衣卫前身乃是宫女,针线活对她们来说简单不过。
而正在裁剪布匹的李燕云,他脑子却还在想着掌柜的说的这个案子。
李燕云将剪好的布匹丢给她们。
他将手中剪刀重拍在桌子上,手按着桌子,支撑着身子重叹一声,苦笑道:“你们告诉朕,朕是不是一个失败的皇帝!”
“该死!”
“朗朗乾坤,竟然发生这种事!”
他眼中满是杀意。
之前。
在铺中,这个案子,她们也都听到。
自然明白此刻皇上的心境。
程娥扬起如花似玉的脸蛋:“皇上多虑了,皇上爱民,种种策略都是为国为民,此事怪不得皇上,要怪只能怪这些官吏太过险恶。”
也在缝制降落伞的般若。
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程大人说的对!”
她清纯小脸绽放澄澈的微笑,让人看了心情舒爽不少,李燕云以微笑回应:“谢谢你们,你们做着吧,朕一人去楼下透透气!”
程娥花容一变:“可是——”
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忙忙起身。
无论宫内宫外。
皇帝若想一个人待着。
是何其难得,当然,除了出恭或是上茅房。
见她们一个个紧张的模样。
李燕云笑了:“放心,朕不走远!”她们听闻,这才稍安,他呼出一口浊气,头戴玉簪,一身黑袍的他走了出去。
而客栈另一间屋中。
身穿暗黄色纱裙的女子,貌美过人的她,娇身正坐在木榻抱着襁褓,将小婴儿哄睡,此刻门缓缓打开,行进来一个黑纱裙的女子。
她忙抱拳:“师祖,皇上他一人行出客栈了!”
宁挽香玉面迟疑,忙起身,将婴儿递给屋中立着的奶娘:“好好照顾小殿下!”
“是,娘娘!”奶娘应声接过襁褓。
身姿直拔的她朝紫仙道:“走,随我出去!看看五世孙想作甚。”
“是!师祖。”紫仙应声。
怎地说李燕云都经历过刺客的刺杀,他独自一人出去,宁挽香十分担忧,毕竟他身份不同于常人,谁知道又有刺客席卷而来。
客栈外。
夜色朦胧,月光皎洁。
立于客栈楼下的李燕云,他目光注视着客栈前热闹的街景。即使到了晚上,小镇依然热闹非凡,街道两旁,酒楼茶肆垂下的花灯,亮若天上的星辰。
他沿着街道。
缓缓的走着。
不知不觉行了很久,蓦然回首,般若那帮小妮子果然没跟来,他心情轻松不少,沿路看着风景,心中从未有过的平静。
忽地。
一家酒楼前。
传来女子的凄叫:“你放开我!”
他目光射去,只见酒楼前,一个醉醺醺的公子,竟然抱着一名女子猛亲,月光将那女子的脸蛋映射的很是柔媚,她脸蛋白嫩微胖,身形更是丰腴。
曲线分明,很是有致。
对于侵犯,她摇曳着身子,反抗着,同时神色慌张,夹杂着哭腔大声呼救:“救命,救命啊!”
“求求你放开我!”
那醉醺醺的公子,与七八个伙计似的男子大声银笑,公子道:“被本公子占便宜是你的福分,本公子家大业大,你做我小妾如何?”
“不!你快放开我!”女子叫着。
然而。
路人十分冷淡,对此视而不见。
更有人心惊胆颤的议论:“不能管,这个严公子,听说是是县令家的表亲,敢管,就吃不了兜着走!”
“快走,快走!”
两个男子速速的离开。
李燕云惆怅无比,这他娘的就是人情世故啊,他左右一瞧,当下自己独自出来,若想救那女子,恐怕有些吃力,毕竟那男子身旁可还有着七八名汉子。
若是三四个。
自己勉强能应付。
可这——算了!走吧!事后在派人处理此事,且英雄救美哪是那么容易做的?一向不做亏本生意的他装作没看见,继续朝前行去。
“救命啊,救命啊!”女子的声音敲击在李燕云心头,他牙齿紧咬,手握成拳,偏偏还有那些男子的银笑声。
他立住身子!
好吧!你嗓门高,你赢了!
立时。
将要擦肩而过之际,他剑眉下的星眸,如火般瞪向几步外那非礼女子的严公子:“给老子住手!”
他声色俱厉。
那严公子一震,一些路过的人,脚步都放缓下来,一副想要看热闹的意思。
一身绫罗绸缎的严公子,好奇望向李燕云,见李燕云一身锦袍头插玉簪,想必定也身份不凡,可醉醺醺之下,严公子哪里会考虑那么多。
严公子好笑道:“你是何人?”
李燕云眯眼一笑。
胳膊环胸道:“暂不管我是何人,你这小子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欺凌女子,就是不对——放开她,我给你银子,想解决,去青楼解决去!”
这话说来。
惹地严公子一阵笑声,连严公子身旁的七八个随从都哄笑出声。
“我呸!”严公子酒气冲天道:“你以为本公子差你那点银子?”
说罢!
严公子握着女子的胳膊,冲随从使了个眼色,顿时七八个壮汉将李燕云给围了起来,严公子继续道:“你小子看着面生,定不是本地人吧?”
本地有头有脸的,严公子自问都认识。
他笑道:“暂不管你是谁,穿的还人五人六的,哼哼!到了此地,是虎给本公子卧着,是龙给本公子盘着——”
闻言。
李燕云笑道:“怎么?难不成你想动手?”
见围拢的人越来越多。
严公子更来劲了,虽醉意熏天,倒也有几分清醒,倒想捉弄一下李燕云岂不是更有面子,他哈哈笑了两声:“要想救她,就从本公子胯下钻过去——”
说着。
他双腿岔开。
人群后面的宁挽香玉面寒霜,美眸中杀意滚滚,紫仙正要上前,她忙拉住紫仙:“先看看再说,不能被五世孙发现我们!”
宁挽香心情很复杂。
被七八个随从围着的李燕云,他嘿嘿笑了两声:“钻过去,你救放了她?”
“不能钻啊!”有人小声道:“钻过去,还如何做人呐!”
严公子笑道:“没错!”
李燕云笑道:“若是不放呢?”
“本公子今日高兴,你若敢钻我就敢放!”严公子见李燕云一身锦袍,能让这个锦袍自自己胯下钻过去,日后说出去,那都是很有面子的事。
且。
他压根不信李燕云会钻。
岂料。
关键时刻,要面子何用?就当是老天惩罚朕的吧,是朕没治理好这些人呐!李燕云嘿嘿笑了两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做了!”
反正不回少块肉!
韩信,我们该好好喝一杯!
下一刻!
李燕云在众人的目光中,他趴在严公子面前,慢慢悠悠的钻了过去,周围的笑声很是刺耳,连被严公子拉着的女子,她泪水朦胧,一脸的惊讶。
人群后面。
宁挽香和紫仙,各个娇躯颤抖目露杀意瞪着那笑着的人们。
然而。
当李燕云自严公子胯下而过,怕是那这个严公子怕是与死人并无两样了,无非是可以多喘会气。
很快。
李燕云嘿嘿傻笑的起身。
他望着一脸得意的严公子:“严公子,说话就要做到!”
严公子大笑几声放开女子,与一些人有说有笑的走开了,周围的一些人冲李燕云竖大拇指,各个眼中敬佩。他笑着一面掸去身上的灰尘,一面朝客栈而去。
那女子愣了一会。
快步追上李燕云,泪眼婆娑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略带哭腔,愧疚道:“公子!谢谢你帮我,敢问公子姓名!”
月光将她梨花带雨的脸蛋,映衬的格外迷人。
李燕云胳膊环胸立住身子。
他头也不回,冷道:“姑娘误会了,我要保护的不止你,而是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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