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廊道中。
一身素裙,婀娜多姿的陈圆圆费解望向迎着自己而来的般若,她奇怪皱眉:“怎了般若?”
般若上前。
小手在圆圆娇艳的脸上拿下一根微卷的黑丝,递给她看道:“你瞧,有头发。”
陈圆圆脸上一红,嗯了一声后,嘴角含笑,便忙离去,般若奇怪的抿唇,甚是不解,当即明白什么来,呀的一声,忙羞羞的低下小脑袋。
殿内。
李燕云慵懒的双腿翘在桌案,胳膊环胸仰面朝着彩画穹顶:“小张子!”
“奴才在!”太监总管忙不迭的踏入殿内。
李燕云闭目道:“那些奉承巴结李自成的大臣,可都暗暗记下来了?”
小张子道:“皇上,那些名字都记着呢。”
李燕云闭目懒声道:“嗯,带上锦衣卫,将他们家产全部查验,一个不放过!现在就去!”
“奴才遵旨!”小张子应声。
————
————
京城。
康府。
蟒袍太监小张子带着数百名男子锦衣卫,闯进府院内,一些锦衣卫都忙抽出刀来,一时院内的丫鬟家丁吓的忙不迭的躲在墙根。
立时。
一个身穿官袍的大肚子,蓄着山羊胡的中年人上来抱拳:“哎哟哟,这不是张公公嘛?这阵势…怎么着了这是?卑职可没犯法呀!”
“康大荣,咱说你犯法了?”小张子手中拂尘一挥。
康大荣一时语塞。
迟疑一下,紧张道:“那你们这是?”
小张子轻蔑的看了眼康大荣,昂首挺胸,以尖脆的嗓音道:“——尊皇上旨意,例行查验。”
“究竟有没有犯法,你说了不算,咱说了也不算。”
“查验一番才能知道!”
说着。
小张子侧眸看向锦衣卫:“都别愣着了,干活去呀!”
锦衣卫们得令。
当即四散开来,前往各个厢房、花园、院中大缸、各个不起眼角落,似再找什么东西。
康大荣满头冷汗。
他双腿直哆嗦。
竟忙不迭的跪下,拽着小张子的袍子,涕泪直流道:“张公公,您给个方便,饶了我们一家吧,过去是我管不住手,你放心,这些弟兄,包括张公公,我都会给你们好处的。”
闻言。
小张子如躲瘟神似的,后退一步:“去去去,自己脏了可别祸害别人,你不想活,我可还想活着呢——”
此话刚出口。
就有锦衣卫道:“张公公,这水缸中的淤泥下,有不少官银,以及一定分量的黄金。”
还有人来报:“报,在粮仓中发现不少白银,数额巨大,尚未点明,具体不知多少。”
当即锦衣卫嗓音又传来:“——我这也有!”
康大荣越听越心惊,吓的脸色煞白。
他一屁股瘫坐在地。
家眷妻妾孩儿都被锦衣卫赶到院子中,哭声一片,按照皇上向来办事的规矩,暂且将这些人押去审问。
后来。
按部就班的,小张子又带着锦衣卫,去了其他那些曾巴结李自成的大臣家宅,竟然都查出不少污银,而这些李燕云则吩咐北镇抚司,和范清贤的刑部共审。
——
——
数十天后。
阳光明媚。
紫禁城的御花园内,花船荡悠在小湖面上,宁挽香如仙般盘腿坐在船上,她垂目望了眼在枕在自己腿上的五世孙。
她玉手轻抚他脸庞,若有所思轻呼一声:“五世孙。”
“嗯?”李燕云闭目应声。
她貌美过人的玉面被温和的阳光照射,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美艳无比。
她眯着媚眼想了一下。
望向远处的风景道:“几天前,龙府灵儿生了个五皇子,你起名李存啸。”
“陆双双生的四公主,你起名为李巧如,而我以后生的是公主还是皇子,尚且不知,你能否先起个名字。”
她对如今的怀中的小东西有些幻想,这倒是可以理解。
李燕云睁开眼来。
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
他忍不住坐起身来在她嫩唇亲了一口,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仔细思虑道:“若是皇子,叫李正乾,你觉如何?”
宁挽香奇道:“李正乾?”
李燕云笑道:“乾坤正气,朕希望他堂堂正正的……”
“那若是公主呢?”宁挽香打断道。
见她神情专注仰头望着自己。
李燕云被她正儿八经,且可爱的样子逗笑了,点了一下她瑶鼻:“你不是还没生出来嘛——待生出来再说。”
宁挽香嗯了一声,当问起李燕云何时去高丽时,李燕云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如今大宗正因为突厥部称臣的问题,与鞑靼国交战。
这当口。
怎可离京去视察高丽。
与五世孙说了会话,气氛温馨的让人不忍打搅,因风微皱的湖面倒映出二人拥抱的画面,湖边苍翠的杨柳,还有那绽放的花儿,都仿佛是为陪衬二人而存在。
远在大宗北部的情况。
却是相反。
突厥部地区正即将爆发一场大战,翠绿的草原犹若遮天绿毯。
草原上。
那骑在马背的海多安,身后是密密麻麻的骑兵,而他目光所及的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乃是鞑靼国的兵士。
海多安目光如火。
他抽出腰间悬刀,指天大吼:“大宗的将士听令,前方是觊觎大宗已久的鞑靼国兵士,若是不将他们打败,日后定会侵入中原!”
“为了家国!”
“为了和平!”
“弟兄们,冲啊!”
震天嗓音,刺破苍穹。
传扬深远!
霎时!
战鼓雷响!
咚咚的闷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将士们热血沸腾,全部咬牙面露凶相抽出刀来。
不知谁喊了一声:“弓箭手,射!”
羽箭如黑压压的蝗虫般,铺天盖日般朝对面冲来的敌军而去,立时人仰马翻,惨嚎声汇聚一片,敌方的羽箭与大宗兵士的羽箭交汇而来。
两方一时不少人中箭惨嚎。
指挥将领,睁大眼睛骑马发令:“火炮,开火!开火——”
轰隆!
数百门火炮犹若炸雷,炮弹落在敌军人群中犹若巨石落水,溅起千层巨浪,火光乍现,残值断臂,血肉横飞。
“冲啊!”
数十万骑兵,犹若潮水对撞,一时人喊马嘶,火炮声震天而响。
几日后。
鞑靼国。
那白色半圆形的建筑,如削的一半的鸡蛋壳卡在草原上,建筑物多如繁星,其中一个最大的豪华奢侈的殿内,身穿羊皮袍的鞑靼大汗,正在饮着马奶酒,与两个女子寻乐。
他浓眉大眼,国字脸上胡子花白,一脸横肉。
银荡的笑声充斥在殿中。
“报!”
兵士急急冲进来。
他单手伏在胸口:“禀报大汗,出兵突厥部,我,我们大败,他们有大宗的兵士火炮支援,我们不敌啊,损失几万人马。”
“还有很多,都被打散了!”
闻言。
马哈木大怒:“什么?!”
他啊的一声,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木几,两个女子吓的尖叫连连,马奶酒撒了一地。
“滚,都滚出去!”马哈木冲两个女子大吼。
女子出去后。
马哈木恼火道:“废物,全都是废物!——你还愣着作甚,快,宣那些王臣前来,议事!”
很快。
十几个王臣汇聚在大殿内。
脑子昏沉的马哈木,他借着酒劲,将战事与各位王臣一说,一时人们皆是慌乱的乱哄哄的议论,丝毫没大宗朝堂那般有秩序。
其中有人道:“大汗,卑职觉得,那个赵青儿,与大宗皇帝关系不俗,不如将赵青儿还回去,让大宗皇帝退兵——”
闻言。
有王臣大笑:“愚蠢啊,大宗皇帝怎会因为一个女人而退兵?留着那个女人,跟大宗要写钱财还有可能……”
此话还没说完。
见大汗瞪着自己,此人忙闭嘴。
马哈木酒劲浓烈,面红如关公,怒道:“有何不可?你又没见过大宗皇帝,怎知不可?万一他得到赵青儿之后,一个开心之下,真能退兵呢?”
“只要有这可能性,本汗就会去做!”
此话说来。
一些拍马屁的王臣忙道:“没错,大汗说的对。”
可一些脑子精明的人却为难道:“大汗,国与国之间可不是儿戏啊,大宗皇帝怎会如此愚蠢?卑职听闻,那大宗庆和帝,可狡猾着呢。”
“闭嘴!”马哈木摇摇晃晃道:“你是大汗,还是我是大汗?就这么办谁劝谁死,我也是为了草原上的子民着想。”
在场的大部分王臣皆是无奈叹气,他们一度认为这些迎合大汗的定暗中与大宗勾结了。
由此。
马哈木这个荒唐的决定,立时传扬给兵士,让兵士放了囚禁将近两年的赵青儿,和他爹爹赵如峰,以及那古啸月。
把守甚严的小殿中,浑身裹着羊皮裙的赵青儿,正在写信,她丽质的脸上挂满泪珠,毛笔在纸上不知停留了多久,却不知该写些什么。
她曾数次想写信,但都被鞑靼国兵士撕毁。
纸上满是泪水,她远山似的眉下美眸被泪水浸满:“男朋友,你还好吗,你想青儿么?”
恰如此时。
外面响彻兵士的声音:“赵青儿,你可以与你父亲,还有你师兄古啸月离开了!”
赵青儿美眸圆睁,心里一震。
翌日。
地毯上盖着羊皮被的马哈木几个呼噜后,最终醒来,他揉了揉脑袋,当即有随从告诉他,有王臣在殿外跪了一夜。
他疑惑道:“为何跪了一夜?”
当将昨日之事一说,他一拍脑袋:“快让他进来。”
王臣进来单臂抱胸:“大汗呐,请追回赵青儿吧!送回去,情况只会适得其反,大宗皇帝便再无顾虑了呀!”
“没错,你说的没错!”马哈木忙立起身来,拳头捶着自己脑袋,捶胸顿足道:“——哎呀,昨日我做了个糊涂的决定啊,糊涂啊!——喝酒误事啊!”
大汗这般王臣似也习惯了。
熬了一夜的王臣脸色憔悴,急急道:“大汗莫急,现在如若派快马追,没准还能追上!”
马哈木大声道:“对!”
他双目发亮。
朝外大吼:“快!派兵赶紧追上那中原的赵青儿,一定要给本汗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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