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
左思右想,李燕云都觉得事情很明显不对劲,联想到前世震惊世界的‘黑死病’他头皮直发麻。
同时对拿破仑的做法,极为愤怒!
拿破仑,你他娘的好狠呐!
你给朕记着!
他顾不得多想。
忙朝外吼道:“听着!”
“抬那两个尸体的兵士,让他们休要接近任何人,让他们抬过尸体后,所接近的一些人,都远远分开待着,朕而后就到!”
“是!”外面兵士道。
他寒着脸。
气势骇人!
那边正在吃酥饼点心的宁挽香,她和皇子李初,都半张着嘴巴瞧着皇上,他很少生气,有些不明白此刻他为何突然这么大火气。
见李燕云要走出帐。
宁挽香牵着小皇子,也要跟着他而去,想看个究竟。
岂料!
她与小皇子刚走了没俩步。前方的李燕云立住身子,目光射来瞪着宁挽香。
“怎,怎了五世孙?”宁挽香眼神飘忽,她虽然不怕五世孙,可也得就事论事。
他脸色柔和些。
语气却似命令般:“老婆婆,你与初儿,在帐内好生待着!”
“没朕同意,哪都别去!”
“噢!”宁挽香应声,微微抿了抿唇,绝色的容貌满是疑惑之色,隐约中觉得定是出什么事了,因此,她比以往乖顺很多。
李燕云说完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
太阳高挂,蓝空晴朗。
碧绿草原,直达天际。
营帐外。
龙旗飘飘。
一些兵士列队而战,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可谓是森严无比。
几十步外。
十几个兵士分开立着,他们几步远的地方,便是那全身发黑的尸体。就连身穿白色锦袍的谋臣陆常年都在内,立在不远处。
这让李燕云深感愕然。
瞅见穿着黑袍的皇上被女子锦衣卫簇拥而来,那十几个兵士跪下,陆常年小跑着要迎上来。
李燕云忙摆手:“站住,别动!”
“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常年只能忙跪下道:“臣禀皇上,适才发现这些黑色尸体,巡逻兵报给臣,臣觉得事情不简单,便让人通报皇上。”
“那你为何抬到军营前?!”李燕云深感无奈,高喝道:“——他们极有可能是感染了病菌!”
“会要了朕大宗儿郎的性命,你知不知道?!”
此言一出。
不远处的陆常年倒吸一口凉气,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当即又皱眉:“病菌?”
遥望李燕云:“皇上!”
“恕臣愚昧,臣有些一头雾水。”
若跟他细细解释下来。
当真是一言难尽!
事已至此,李燕云当即宣那抬过尸体的兵士,利用火油,将那两具尸体焚烧。
看着不远处冒气的黑烟。
李燕云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又望向十几名兵士:“你们与陆常年,每人一个帐篷,互相切莫接触!”
“食物朕会让人派人送给你们!”
“胆敢接触他人者,朕定重办!”
“你们这些人,若有不适,立刻让人告诉朕!”他又补充道:“记住,你们与任何人,都要保持十步以上的距离!”
闻此话。
他们各个神情肃穆。
“是!”不远处兵士抱拳。
拿破仑你这招真他娘损啊!李燕云竟然利用病毒,想传给朕大宗将士,怕是鞑靼国你们也送了……
忽地!
李燕云眼睛圆睁:“糟了!”
“来人!”他高吼。
身后兵士抱拳:“皇上!”
“快!”李燕云急道:“快通报鞑靼国王庭,要按此方法烧毁尸体,将一些接触者单独隔离!”
“是!”兵士正要前去。
“慢着!”李燕云道。
“皇上!”兵士立住身子。
李燕云吩咐道:“你回来后,与陆常年他们一起,分开隔离,不得有误!”
兵士应声前去。
兵士们一个个还是茫然的模样,实则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皇上这些举措,竟是拯救了几十万的性命,几日后他们便会明白其中厉害。
回到帐中。
范思薇瞅见李燕云手持毛笔。
他在纸上画着线条,他面色严肃,如临大敌。范思薇瞅着奇怪,询问李燕云宣纸上的是何物。
“口罩!”李燕云放下毛笔道。
“口罩?”范思薇问:“戴在嘴上的?”
“难不成戴胸膛上的?”李燕云好气又好笑的瞅她一眼,她脸上一红。
李燕云则是顾不得些许,冲外大吼:“袁去疾可到了?”
恰在此刻。
外头传出袁去疾的嗓音:“皇上,皇上臣来了——”
他跑进帐来。
就见皇上迎了上来,将手中宣纸递给他,让其按照图纸上的图形,用布料制作此物。
一番解释后。
袁去疾也明白此物有何作用。
可他还是有些犯难道:“皇上,咱们行军打仗,布料本就不多,如何制作这个物事呢?”
李燕云负手在后道:“布料不够,就用衣物,被单,每个人身上取点布料,不会有大碍——再者,保命重要,其他的暂别多想!”
“切记,此物佩戴后,每隔段时间,用开水浸泡,洗涤一次!——如今你无须问那么多,照做就是!”
见皇上脸色坚定。
袁去疾照办。
袁去疾走后,范思薇忍不住心中好奇:“皇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李燕云坐在太师椅上。
将她拉入怀中:“——朕曾在宫中古典中得知,欧洲那些异人,得过一种叫‘黑死病’的鼠疫,传染性极强!”
“一旦感染,病死率高大五成!”
皇上的描述,怎地这么像瘟疫?
范思薇一下子就领悟:“也就是瘟疫?皇上适才发明的口罩,是用来阻隔细菌的?——细菌安妃娘娘与臣女说过,是一种肉眼看不见的‘小虫子’。”
“没错!”李燕云眼眸射出怒意:“拿破仑这招,简直太狠了!他视朕大宗儿郎几十万性命如蝼蚁!”
“若那十几名兵士有恙!”
“朕一定让其血债血偿!”
他拳头捏的青筋爆出,一脸怒火。
见他如此。
范思薇玉手轻抚他胸口,洁净美丽的玉面苦笑:“皇上息怒,幸有皇上发现的早,不至于被拿破仑算计,咱们会无碍的。”
被她如此安慰。
李燕云本来心中还堵得慌。
这一下子倒是顺畅了不少。
二人说了一会话。
外面兵士来报:“禀皇上,送信的兵回来说,鞑靼国军营也被送去两具尸体,而他们的人,与之十步之内接触,和间接接触者,多大五百多名。”
五百多名?李燕云双目大睁。
且听兵士继续道:“按照皇上的意思,鞑靼国那些兵士,都已被隔离,那两具尸体,也被焚烧。”
“朕知道了!”李燕云道。
他眉头紧锁,有些惆怅。
但愿瘟疫不会在大宗营中爆发,也难怪这些时日,拿破仑老实了许多,合着是他们军中出了大事。
不出意外。
拿破仑定也是用此法做的。
为了防止他们派些得病的人前来,李燕云下令加强境边守军的防范,增加了不少火炮,和一些精锐弓弩兵,以及投掷手。
一时间。
达肯雪山下的守军,可谓是戒备强悍。
而在李燕云吩咐下,很快口罩做好,即便来不及的,都会用些巾布蒙住口鼻。大宗和盟友鞑靼国的兵,皆是佩如此,并勤洗手,一些生石灰,被撒在那些粪便多的地方。
被隔离的陆常年和那些兵,则是被炊事兵远远的投食,不得与他们接近,他们已经知道,瘟疫悄然来临。
军营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轻松。
连巡逻兵,都蒙着口罩,眼中透着担忧。
翌日。
李燕云刚睡醒,就听外面兵士报道说,大学士陆常年,和那十几个兵,除了两个人无碍,其他人皆是出现头脑发热的情况,犹若身体着了寒凉。
微叹一口气后。
李燕云道:“听着!那两个人,现如今即便无碍,也要隔离一个月!”
“遵命!”外面兵士应声。
帐内。
毯上。
一旁李初还在呼呼睡着,而侧躺在李燕云面前的宁挽香则是美眸睁开,将李燕云与兵士的话听了个通透,暗觉五世孙昨日做法,是何等的正确。
隔离区。
周围被生石灰画出警戒线,任何人不得踏入圈内,圈内营帐前,陆常年等人,都已戴上了黑色的口罩。
他们无聊之下,正在远远的隔空对话,每个人脸上都闪着惊恐和无奈,以及痛苦。
有人哭道:“完喽,那帮鳖孙,恁害人!俺没让敌人杀死,倒让那帮鳖孙整死喽。”
十几步远一个兵士道:“咦?说啥子类,谁不是这熊样?瞧你那点出息。”
各种口音混杂在一起。
又有人道:“幸亏咱们被隔离,否则昨日咱们会害更多人,皇上此举甚为英明啊,此刻倒有些想俺爹娘了。”
此人捂着脑壳道:“这下完咧,脑瓜跟火烧似的,也不知能不能见到俺爹俺娘了,村中小花,俺还说回去娶她的,这下好咧,得瘟疫咧——”
他们的话落在陆常年耳里。
戴着口罩的陆常年微微苦笑,不由咳嗽几声,远远瞧见皇上走至警戒线以外,他们忙与其他人跪下。
也戴着口罩的李燕云叹道:“你们有病在身,都不必行礼了——”他望向陆常年,喊道:“你感觉如何?”
陆常年道:“禀皇上,臣与他们脑子发热,时常伴有咳嗽,且浑身发冷——”他眼中闪着泪花:“皇上,臣若死了,请皇上将臣骨灰带回故土——”
李燕云一愣,心中复杂万分,依稀记得来时,与陆常年说过,要在宫中不醉不归。
“你他娘说什么胡话呢?”李燕云怒道:“不许胡思乱想,好好隔离,你们会没事的!”
一话说来,他们高呼万岁。
实则,这话乃是安慰他们的,不光他们没底,李燕云心里也没底。
陆常年遥遥抱拳道:“皇上,这些兵士们都甚是思乡,臣求皇上让人将他们的话记录下来,以防日后我们有个不测,就让他们给家乡寄些信件吧。”
此言听如耳中。
李燕云十分心痛。
他朝远处雪山望去,眼中透着杀意,注视良久。
当即他转过身走去:“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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