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压抑和苦闷不知向谁说,她于是每天带儿子来找谷秋。只有在这里,她才可以无所顾忌地发泄出心中苦痛。
“娘娘,您别哭了。”司綵拿出帕子心疼地替寒菱拭去眼泪。
寒菱顺势扑在她怀中,哭得更加凄凉。
谷秋也泪眼汪汪,不知所措。
“皇上这几天并无叫其他嫔妃侍寝,说明皇上还是顾及您的感受。”司綵劝慰,“那个芸妃,您就当她透明好了。虽说她现在怀孕,但她心肠那么恶毒,做人又嚣张,说不定老天爷都看不惯她,不让她安然生出来呢。”
“就是,恶人肯定有恶报!”谷秋跟着安慰。
寒菱忽然抬起脸,颇为严肃道,“司綵,谷秋,这样的话你们在我面前说就好,别在外面说,知道吗?”
“嗯!”谷秋和司綵一起点头,她们当然清楚,芸妃纵使可恶,但肚里怀的是皇嗣,不可触犯。
“我知道你们心疼我,谢谢你们!”寒菱吸了吸鼻子,“幸亏有你们在,否则我还真不知怎么办。”
得知司綵对自己的真心,寒菱叫谷秋把真相也告诉了司綵。
“承蒙娘娘不嫌弃,与我结拜姐妹。做姐姐的,自然最关心妹妹了。”司綵道。
原来,她们三人结拜了。论年纪司綵是大姐,寒菱二姐,谷秋是三妹。
“姐姐,不如我们去云霄岛放纸鸢吧,忘掉悲伤,享受欢乐。”谷秋突然提议。
“不了!”寒菱摇了摇头,最近夜里睡不好,一想起火辣辣的太阳,她便感到头晕。
“那不如您画设计图,您上次不是说想亲自给小皇子做一些独特的衣衫吗?您把图纸画好,我来缝制。”
“是啊,我想看!”谷秋兴致勃勃。
“好吧。”
司綵马上从怀中取出彩笔,递给寒菱。
“司綵,你竟然随时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谷秋惊讶地叫了一句。
司綵笑而不语。她蕙质兰心,知道寒菱最近心情不好,便预先准备着这些东西。
重新举笔,寒菱也十分激动,思泉涌涌,刷刷地在纸上挥动起来。
司綵和谷秋在旁边静静看着一幅幅独特的图画展现在眼前,赞叹连连。
就连韦珞好像也被这些图画吸引了,不断舞动双手,欢呼叫喊。
不知过了多久后,寒菱感觉有点疲累了,停下,一看总共画了6套款式不一的童装。
“姐姐,你真的太厉害了,这些衣衫我都没见过呢。”
“请问娘娘,这些款式您是怎么想到的?”司綵也惊奇不已。
“凭空而想!”寒菱脸上终于也露出笑容。其实,这些童装在现代很普通。
“给我十天时间,一定能做好。”司綵收起图纸,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我迫不及待想看小皇子穿上这些衣裳!”谷秋满眼透着期待。
寒菱从她怀中抱过韦珞,逗着他,“珞儿你也开心是吧,穿上母妃专门为你设计的衣服,你一定是全天下最帅气的皇子!”
雨过天晴,几人又愉悦地畅聊起来,快到午膳的时候,寒菱才带着儿子离开。
裕承宫。
“姨娘,您来了?”韦烽听到宫人的禀告,从御书房出到正殿。
“拜见皇上!”李映荷稍鞠身,而后站直身子,笑道,“姨娘进来看看芸儿。”
“她没事吧?”韦烽淡淡地问了一句。
“这孩子什么都不懂,整天说辛苦说累。替皇上生儿育女是何等尊贵和荣幸,她前生修来的福气。”
韦烽薄唇微扯,不作声。
李映荷暗暗注视着他,迟疑道:“皇上,姨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讲。”
“姨娘有话不妨直说。”
“根据皇朝规定,裕承宫是皇帝才能居住的地方,即使皇后也没资格跟皇帝住在一起。皇上当初说为了小皇子,如今小皇子都生出来了,皇上是否考虑让蜻妃搬去属于她的宫殿。”
见韦烽不语,李映荷继续道:“皇上给蜻妃的独特恩宠,朝中大臣已颇有微词。请皇上顾全大局。姨娘知道皇上心爱蜻妃,皇上若是不舍得,大可安排她在距离裕承宫不远的宫殿居住,一来皇上可以平息朝堂众人之口,二来皇上想蜻妃,随时可以过去。”
韦烽边听边沉思。最近,他和寒菱的关系僵到极点,他认为寒菱之所以这么无所顾忌,是因为自己太宠她,太过迁就她,假如搬出裕承宫,能让她反省反省,不失一件好事。
可万一她不反省呢?自己岂不是更没机会见她?
大家住在同一屋檐底下,即使她跑去跟儿子睡,他偶尔还能借着看儿子的理由,赖在那。
但如果不在同一个宫殿,他的尊严是绝不允许他跑去讨好哀求她的。
不行,这个小女人的想法不同常人,让她搬走说不定更中她的意,到时烦恼的只有自己。
“姨娘,这事先搁着吧,朕是裕晫皇朝的君主,只需国事上对朝臣、百姓负责;朕的后宫算是朕的私事,朕无需向他们交代,更无会依照他们的意愿。”
李映荷眼中闪过一丝气恼,声音不禁有点提高,“皇上此言差矣,表面看来后宫的确是皇上的家事,可也关系到朝臣势力的均衡问题。”
“不错,朕刚登基时需要他们的辅助,不得不设立这三宫六院。可现在朕有能力治理朕的天下。他们若是不愿为朕效劳,朕大可另选贤能。”韦烽自信地说。
“皇上……”
李映荷还想劝求,寒菱正好抱着儿子走进来。
看到李映荷,寒菱先是一愣,继而面无表情准备往韦珞的寝房走。
可是,韦珞见到父亲早就兴奋地叫起来,还向韦烽伸出手。
寒菱无奈,只好抱他来到韦烽面前。
韦烽面带宠溺,从寒菱手中接过韦珞,“珞儿,跟母妃去哪玩了?”
韦珞当然不懂回答,只是咿咿呀呀地喊着。
“臣妇叩见蜻妃娘娘!”这时,李映荷才向寒菱行礼。
寒菱望着李映荷不情愿的样子,又突然想起芸妃的可恶,心想这母女都是一路货色,于是只冷漠地看了李映荷一眼,并没叫她平身,转身准备离开。
“你这是什么态度?”她刚走出几步,便听到韦烽的叱喝声。
寒菱并不回头,冷声道了一句“平身”,接着又继续迈步。
“朕有让你走了吗?”韦烽继续怒斥,“看来是朕太宠溺你以致你目中无人,大胆放肆。从今日起,你搬到贵华宫去住吧。”
寒菱顿如触电一般,两只脚稳稳地停在了地上。
她胸口不断起伏着,贝齿紧紧咬住嘴唇。
一直侯在门口的陆公公见状,连忙跑近,胆怯地劝道:“皇上请息怒。”借着又来到寒菱面前,“娘娘,您快向皇上道歉吧。”
“陆公公,命人将贵华宫整理收拾一下,今天之内把蜻妃的东西都搬过去。”见寒菱毫无悔意,韦烽更加怒火中烧。
皇帝金口一开,驷马难追,想要韦烽收回话是很难的事。倘若寒菱能暂时屈服主动向韦烽认错,或许还有转弯的余地。毕竟,韦烽心里是多么重视和疼爱她。
因此,陆公公唯有继续劝寒菱,“娘娘,快跟皇上讲您想留下服侍他……”
“陆公公,叫人顺便把小皇子的东西也收拾一下,一起送去贵华宫。”寒菱却是大声吩咐一句,然后回到韦烽面前,一把抢过儿子,昂首挺胸地走向寝房。
“皇上请息怒,小心龙体。”李映荷表面一副担忧和无奈的样子,心里实则已经乐开花。
“永远都是这种坏脾气,不知悔改,这是什么女人,简直气死朕了!”韦烽既恼怒,又有点慌乱。他想不到,寒菱会如此倔强。
“皇上——”
“姨娘您先回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韦烽心烦意乱,拂袖朝御书房走去。
望着他烦躁的背影,李映荷眼中露出得逞的神色,暗暗冷笑几声后,走出裕承宫,来到芸华殿。
当她推开芸妃的寝室的门,闻到那股浓郁的玫瑰花香气,眉头不由一皱,“芸儿,娘亲跟你讲过多少次,你现在怀孕,不宜再点玫瑰花薰香。”
“娘亲,您明知道我自小喜欢玫瑰花的。”芸妃弯腰坐起身。
“可现在不同往日,你难得身怀龙种,不能出任何差错,一些坏习惯也要改。”李映荷捧起不断冒出烟气的炉子,从窗户扔出去,再打开另外两个窗户,让香气散开。
“对了娘亲,您去找皇上说得怎么样?皇上有没有听您的劝解?”芸妃便也不理会,说起正事。
“刚开始无论我怎么说,皇上都不肯让那女人搬走,没想到那女人自找苦吃。”李映荷来到床前坐下,把寒菱如何激怒韦烽,韦烽于是下令寒菱搬出裕承宫的情景告知女儿。
芸妃听后,乐极了,“哼,她真是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皇上是谁啊,岂容她放肆,看来老天爷都站在我们这边。先是我怀孕,再是皇上把那贱人赶出裕承宫,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了!”
“别急……”李映荷摇摇头,看着女儿疑惑的脸,忧心忡忡道,“上次那贱人在云霄岛遇害,皇上一直都有追查,还不惜出动黑衣死士组织。故我们,暂时不宜行动。对了,何望在淑华宫是否安全,要不先将他送走?”
“自韦珏夭折后,淑妃的势力一落千丈,皇上几乎没再踏入过淑华宫,其他嫔妃也极少前往。何望呆在那里没人留意,突然撤走反而引人注目;况且,到时就算被查出,有问题的也是淑妃这个替死鬼。”芸妃便也一本正经道。
“那就好!淑妃蓝妃,都大势已去。现在最大的绊脚石就是冷蜻这个贱人。”李映荷恨恨地道:“以前是寒菱,现在是她,老娘真是前世欠了这张脸。”
“娘,您说她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芸儿真的想不透,这世上哪有两人长得如此相似。”芸妃美丽的眸子,再次露出困惑。
“应该不是,否则皇上早发现了,皇上与她日夜相对,还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没理由察觉不到。”
“娘,我什么时候可以给皇上侍寝。”芸妃忽然问。
“傻孩子,你现在怀孕了,怎么还想这事。等孩子生下再说吧。”
“那岂不是要快一年?”芸妃立即难以接受地嚷了出来,“太医不是说,除了怀孕头三个月和后三月,其余时间都可以行房吗?蜻妃那贱人当初就是这样的。”
“话是这样说,可太医也讲过,孩子生出来之前最好别行房。”
“我不管,下个月我要恢复绿头牌。”芸妃嘟着嘴,不满叫嚷着。
冷蜻被逐出裕承宫,代表皇上传人侍寝的次数会很多,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能便宜了其他嫔妃。
想起韦烽那副雄伟健硕的身躯,芸妃不由浑身发热,恨不得现在就躺在他身下。
看女儿一副痴迷,李映荷暗暗叹气,为了大事,不得不打破她的春梦,“芸儿,你可知道娘亲费了多少心思才让皇上赐你子嗣,你务必安分听话,千万别出差错!况且,你挺着肚子去侍寝,想让皇上倒足胃口吗?”
“蜻妃那贱人当时一样身怀六甲,皇上也不嫌弃她呀!”芸妃不悦地看着母亲。
“那是因为皇上喜爱她,她的缺点,在皇上看来也是美好的。”
“皇上曾连续五夜宠幸我,说明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特别的,他对我的爱绝对不比那贱人少。”芸妃自信满满。
李映荷听罢不禁又叹息一声。这傻女儿,根本不懂,她之所以能荣宠五夜,是被韦烽利用她来气冷蜻,惩罚冷蜻的!
“娘亲,既然玫瑰花粉现在不能用,那我应该用什么花粉?一定要香气浓郁的,那样才能勾起皇上的兴趣。”
“芸儿,你怎么还不懂!”李映荷猛地大喝一声,“反正娘亲的话,你一定要听,你想想,只需忍受短短一年时间,将来便可受万人景仰,荣华富贵不尽,成为这个皇朝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娘亲……”芸妃还是一副任性的样子。
李映荷不惜威胁出来,“你若不照娘亲的话,以后别再找娘亲诉苦痛哭。”
第一次看到母亲这么恐怖骇人的脸色,芸妃彻底被吓到了,连忙点头,“好,女儿知道了。”
“还有,切记太医的吩咐,要忌口,改坏习惯,知道吗?”
“嗯,知道!”
“这才是娘的乖女儿,不枉娘亲为你付出这么多。”李映荷恢复慈爱,将芸妃搂入怀中。
芸妃静静靠在她怀里,但一双眼睛转来转去,不知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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