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视线轻轻挪开,根本没有理她的意思。
这个反应早在岚颜的意料中,她翻了个白眼,“我知道,要想从你那得到真相,打赢你是吧?”
那头,缓缓地点了点。
岚颜抱起砂锅放在他的面前,“喝,早点伤愈,老子才好挑战你。”
那目光凝了下,似乎是对她的话语有些不满。
岚颜插腰,一只脚踩在床沿边,“干嘛,不爽老子啊,那你赶紧好了和我打,要不是你这里阵法奇怪,我跑不出去,你以为我会愿意呆在这里?”
那手,又一次抬起,还是门口的方向。
妈的,她给他做饭,给他熬汤,他居然又赶她走?
“走就走。”岚颜无赖地甩着手,“吃完了丢在那,等老子有空了来收,现在老子也要去睡一觉。”
她态度嚣张,他倒也不恼,视线看看她,又看看几上的砂锅,眸光流转间,添了几分温柔。
如水缓缓,流淌过心间。
一刹那的光彩,岚颜的心犹如被重重击了下。
她、她、她居然被他的一个眼神煞到了,那一瞬间的光华,就这么侵入了她的心底。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这个眼神了,因为实在……太美了。
呆了好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腿,僵硬地迈开腿,飞也似的跑了。
刚才,她居然被那个眼神煞到腿软,这简直丢人丢大发了,还好他不知道。
屋子只有一个,床也只有一张,全都被他占了。现在的岚颜,又不好意思跑回去,那只能在外面喝冷风了。
找了块大石头,岚颜仰面躺倒,背后贴着凉凉的石头,眼前晃动的,全是刚才他那一个眼神,闭上眼睛,还是。
该死的!
岚颜翻个身,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可心思纷纷乱乱的,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她慢慢地睡了过去。
可就是睡着,她也不安稳,那双眼眸一直恍恍惚惚地在眼前晃动,甚至渐渐地靠近,靠近。
身体,酥麻。无法抗拒那眼神中的柔情,只能由他靠近。
他这是……要吻自己吗?
而她,不但不想反抗,心里甚至满满的都是甜蜜,迎了上去。
“啊!”岚颜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用力地呼吸着。
她刚刚梦到什么了?她居然梦到那个家伙吻自己,而自己还满心欢喜地接受了,这、这怎么可能?
她这是思春了吗?
不仅如此,她现在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急促而剧烈,在耳边狂震着。
忘记,赶紧忘记,她好歹也是曾是堂堂封城的少爷,什么美男没见过?就算是讨饭,她身边也有个妖娆的管轻言,还有个木讷却清高的绝尘,再谈气质,谁能比得上白羽师傅?
她搞的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不准想,不准想!
岚颜给自己暗中下着命令,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
夜晚的空气,有些凉,顺着呼吸深入肺中,一缕香气填满心胸。
香气?
岚颜抽了抽鼻子,没错,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香味,她朝着香味的方向转过头、
青碧色的人影站在她身边,被夜色虚幻了身影,淡漠了魂魄气息,唯有那衣袂的飘扬,是真实存在的。
他什么时候起来了?居然还自己换了衣服走到这里来。
那么重的伤,这么快就可以起身,他到底什么体质啊?
他的衣带被风带起,高高飘飞,刮上了岚颜的手腕,落入了她的掌心中。柔软的丝棉质感,与她在那竹屋中穿过的一模一样。
“这里是你的……家?”最后一个字,岚颜问的有点疑惑。
说是他的家吧,他似乎不常住,布置也是古朴而简单。说不是他的家吧,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在无聊的时候,岚颜早已经把这周围都打探了个清楚,就连衣柜都打开看过了。
这衣袍穿在他身上的合适度,让她坚信这些衣物必定是他的,才有了这小小的猜测。
难得的是,他居然回应她了。
小小的一个点头,几乎轻的看不见,也算是回答了吧?
疑问得到解答,又一个疑问浮上心头不吐不快,“那,衣柜中的衣服,是你恋人的?”
她可没忘记,打开衣柜的时候,里面除了男子的衣衫,还有一套套女子的衣衫。
鲜艳的红,和那花瓣一样的颜色。
要么,就是一色的白,如雪的白,只在袖口绣了几瓣花瓣,那红色的花瓣。
岚颜知道,对颜色的喜好代表了一个人的性格。红色热情,白色清冷,可那女子的所有衣物,只有两色,可见她是爱极了红与白。
一个兼具热情与清冷的女子吗?
岚颜有点好奇,因为她无法想象,为什么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会存在于一个人的灵魂之内。
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对那女子有了探索的心。
他测过脸,看了看她,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你妹妹?”岚颜继续猜测。
头,再摇。
“难道……”岚颜灵光一闪,“我知道了,是你妈。”
“啪!”头上挨了颗栗子,岚颜捂着脑袋顶,极度不满。
她不就是矮了点么,敲这么顺手干什么?
他蹲下身体,手指在沙中慢慢滑过,不过是短短十余笔,他画的缓慢而郑重,没有用竹枝,而是手指。
地上,慢慢出现两个字——吾妻。
岚颜缩了下脖子,吐了吐舌头,难怪他刚才敲自己了,因为她猜错辈分了。
不过再好奇,岚颜也知道不可以再问下去了。
这里久未有人居住,放着两个人的衣服,却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那他的妻子不是跟人跑了就是死了,她才不会蠢的去戳人家的痛处。
好吧,那两个字写的如此深沉,笔画间都可看到他对妻子的爱,不管是跟人跑了还是死了,只怕对他都是巨大的打击吧?
难怪性格变得这么古怪。
她岚颜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好了。
“喂,你还伤着呢,回去将养着吧。”岚颜打了个哈哈,又躺了下去。
他手一抬,一个东西抛进她的手里,岚颜接过一看,却是一个小瓷瓶,装药的小瓷瓶。
“你要我给你换药?”她抬头问着。
他的回答,就是再丢给她一卷干净的棉布。
看来不需要他的回答了,岚颜揉了揉眼睛,“来吧,换药。”
求人办事还能做的这么拽,天底下也唯有他了。
他拉开腰带,衣衫顺着肩头瞬间滑落,小小的风声里,他的背影俊朗颀长。
明明只是这么小的一个动作,为什么他做起来,落在岚颜的眼中,却有着说不出的风情。
是的,风情。
不同于管轻言的妖娆,他的风情就像是蕴含在骨子里,举手投足间就会蛊惑人心般。
她这是被他那个眼神迷惑了,导致无论他做什么,都觉得好看?
岚颜问着自己,却也无法给出答案。
她解开包裹着伤口的棉布,沾染着凝血的棉布被丢弃一旁,露出了狰狞而可怕的伤口。
虽然伤口已不再流血,但是完全没愈合的伤口看上去依然触目惊心,红色的嫩肉暴露在外面。
她拔开瓶塞,正准备将药粉淋上,他却又伸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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