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无的唇瓣蠕动了两下，想要反驳却找不出任何理由。
他避开洛希城的目光，被他那双桃花眼看着，让他失去辩驳的勇气。
神识看向在蜘蛛网上痛苦挣扎的鹿悠悠，他还是忍不住说道：
“悠悠还是个孩子。”
“呵！”洛希城轻笑：“她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小孩子，你也不可能一辈子保护在她身边，如果不想她像当年的楚楚那样......”
“别说了！”
叶子无打断洛希城的话，他的掌心溢出冷汗。
楚楚的死是他们无法愈合的伤痛，如果鹿悠悠也步了楚楚后尘，叶子无不敢想。
“你说得对，在保证悠悠安全的前提下，她应该多经受些历练。”
就此，没有人再提及去救鹿悠悠的事情。
温零榆和云鹤贤的神识负责关注其他历练弟子的安危。
洛希城和叶子无的神识则是盯着鹿悠悠，以防那只人面摄魂蛛对鹿悠悠发起攻击。
此刻的鹿悠悠还处在幻象中。
段星舒毁了她的容貌之后，丢下一句“死不悔改”，便站到了一边，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晦气。
这次站到鹿悠悠面前的人变成了三师兄温零榆。
温零榆这个人身姿挺拔，一身黛青色长衫穿在身上，如同青烟一样，温柔而又缥缈。
但就是这么个儒雅的男子，周身释放着寒气。
手里拿着他的本命法器冰鸿剑，剑身上隐隐带着寒霜，这是他释放出来的冰灵力。
温和的男人，说出的话带着命令的口吻。
“跪下！”
鹿悠悠双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脸，不断后退。
她知道，接下来温零榆会将她砍成人棍，没了四肢，会像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
只要想象着那个画面，她的双腿就开始发麻。
“只要你跪地向楚楚磕头赔礼道歉，本君或许会大发慈悲留住你的这条贱命。”
让她给女主下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看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女主这个滥情的女人。
凭什么让她下跪，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她又不是真正的女配。
鹿悠悠转身便跑，向赤霄宗山下跑，只要出了赤霄宗，她是不是就安全了？
温零榆站在原地，唇边勾起残忍的笑。
“呵呵，本君给过你机会的，是你不要，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他对着鹿悠悠连续挥出四道剑气。
鹿悠悠只觉得后背恶风袭来，她想要躲根本来不及。
剑气如同光速，瞬间掠过。
霎时间，血染满天，残肢断臂齐飞。
奔跑带来的巨大惯性，致使鹿悠悠的身体躯干飞了出去，最后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她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感受到四肢从身上消失，嗅到浓烈的让人作呕的血腥气。
鹿悠悠差点被疼晕过去。
惨叫声直冲天际。
现实里的她也是如此，双目紧闭，嘴巴大张，叫声凄惨，刺人耳膜。
夏清荷被她突然发出的惨叫吓到全身颤抖。
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森林里，哭声伴随着惨叫声，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叶子无都不忍心继续看了。
他非常想知道，悠悠的幻象中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发出这般瘆人的惨叫。
光听声音，就可以感受到她的无助和痛苦。
叶子无咬紧牙关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立刻将那该死的人面摄魂蛛杀了。
人面摄魂蛛死死盯着自己捕捉到的猎物，它眼睛里的兴奋之色越来越浓。
口器张开，已经开始忍不住想要享用猎物。
猎物身上释放出来的恐惧气息，深深的令它着迷，简直太香甜了。
但是想要吃到最高端的美食，必须要秉承激发猎物最深层次的恐惧，它一直遵循着这一条原则。
为了吃到美味，它可以忍耐。
人面摄魂蛛全身上下的黑毛竖起来，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它控制自己也用了相当大的毅力。
幻象中，温零榆慢条斯理走到鹿悠悠的身边。
居高临下的眼神，如同在看垃圾。
对于他来说，没了四肢，毁了容貌，再也不像楚楚的鹿悠悠就是垃圾一般的存在。
对于垃圾，他不屑用手去触碰。
冰鸿剑伸出，挑起鹿悠悠的腰带，一甩手，将她丢到赤霄宗山脚下。
鹿悠悠眼前是赤霄宗山门，她看到七个男人，仙风道骨从宗门飞出来。
如同慢镜头一样。
这是小说中最经典的画面，也是鹿悠悠记忆最深刻的情节。
她熟知剧情，清楚的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被刺瞎双眼，拔掉舌头，挖出金丹，毁掉灵根，一桩桩一件件，发生在原主身上的事情，全部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成为了人彘后，还要被丢给妖兽分食。
惨不忍睹的死法，轮到她尝试一遍了是吗？
鹿悠悠的目光从那七个飞出来的男人身上转移开来，看向蔚蓝的天空，以及明媚的太阳。
她忽然就忍不住发笑起来。
看的小说多了，可以总结出一个共性，那就是每当女主遇到不公平待遇心情压抑之时，连天气都会变得很糟糕。
不是阴天下雨，就是下雪。
而她这个女配呢？马上就要被凌虐而死了，天气居然这么好。
连天气都来嘲笑她是吧？
都盼着她去死，不要挡着女主前行的道路是吧？
呵呵，呵呵呵......
鹿悠悠歪头惨笑。
生，她不能决定。
死，由她说了算。
赤霄宗的变态男人，为什么选择虐杀？
她知道，因为只有将她践踏到泥里，才能抹去他们曾经将她当成女主替身的事实。
他们想告诉女主，在他们心里只有一个楚楚，替身可有可无。
鹿悠悠的笑，令他们眉头紧锁。
沈清玄拔剑指着鹿悠悠双眼：
“你笑什么，给我闭嘴。”
鹿悠悠还在笑，笑声越来越放肆。
叶子无一脚踩在她的脸上，掌心中出现法力。
“再笑，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鹿悠悠的笑声戛然而止。
趁着自己还能看得见，还能说话，她扫视了七个男人一圈。
“此仇，我记下了，你们迟早会为今日之举付出惨痛代价。”
“死到临头，你还敢大言不惭，我现在就拔了你的舌头。”
鹿悠悠唇边笑容扩大，运起丹田里所有法力。
“砰——”的一声巨响。
赤霄宗山门外烟尘滚滚，几个男人被炸出去很远。
鹿悠悠尸骨无存，选择自爆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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